许夫人有些纳闷,“意儿这是做什么,咱们自己人在家里吃饭,又不讲究这些虚的,况且家里厨子的手艺也还不错,平白的花这些冤枉钱。”
许婉想起那日自己与表兄的一番话,不禁有些头大,表兄不是因为自己说了句父亲爱吃桂花堂的酒菜才特意吩咐伙计每日送来的吧?
许老爷看着摆了一桌的酒菜,道:“罢了,既然送来了便吃吧,不过你可要告诉你表兄,以后可不许再让他们继续送了。”
许婉点点头,乖巧的将碗筷递给许老爷,笑着说道:“怪我那日多嘴,说父亲喜欢桂花堂的酒菜,表兄怕是记在心上了,所以每日让人送来一餐。”
许老爷瞪她一眼,“你这丫头,这般多嘴。”
许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拉着许夫人的手可怜兮兮的说道:“婉儿当时不是看父亲病着,想着买些父亲爱吃的让父亲高兴高兴嘛。”
许夫人也笑了,点了点她的额头,好笑的说道:“你当你父亲与你一般馋嘴,生了病吃些好吃的就会高兴了?你若是多懂事一些少惹些麻烦,你父亲与我就高兴了。”
许婉吐了吐舌头,一家人坐上饭桌前准备用午饭,连翘忽然进来对许老爷道:“老爷,表少爷来了。”
许老爷一怔,不知吴意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将手中的筷子放下,许老爷对连翘点点头,“请表少爷来前厅说话吧。”
吴意身上穿了件青色的袍子,笑容和煦,手中提着一壶酒走来了,见到三人正准备用午饭,笑着说道:“侄儿听说桂花堂的伙计将酒菜给了婉儿便急忙赶了来,看来是侄儿来的快,舅父舅母还未曾用。”
吴意将手中的酒交给连翘,走到许婉身边的空位坐下,笑着说道:“侄儿还未曾用午饭,今日要在舅母这里叨扰了。”
许夫人笑着吩咐丫鬟为吴意摆上碗筷,笑着说道:“净说些见外的话,你舅父适才还在说你好几日不曾过来了。”
“最近茶庄里有些忙,所以未能来看望舅父。”吴意歉意的朝许老爷笑了笑,他说着指了指连翘手中的酒壶,道:“这不,今日有一个朋友送了侄儿一壶好酒,听说是百年陈酿呢,侄儿知道舅父爱喝酒,便送来与舅父尝尝。”
许老爷闻言挑了挑眉,笑呵呵的让连翘倒上了一杯,端起来放在鼻尖轻嗅,酒香缠绵萦绕鼻尖,又似是香到了心里。
许老爷感叹道:“好酒,果真是好酒。”
吴意也倒上一杯,与许老爷共饮。
许婉静静的坐在一旁听吴意与许老爷说话,不时为许老爷满上杯中酒。
许老爷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气色也比前几日好了许多,今日许婉将绸缎庄的事情处理的不错,许老爷心情不错,多饮了两杯,许夫人见许老爷心情好,便也没有阻止。
四人用过午饭,许老爷被许夫人搀着回房歇息。
连翘带着丫鬟们将东西收拾好便下去了,许婉静静的坐在一旁喝茶,身边的吴意从袖子的取出一支玉镯,轻轻牵过许婉的手为她带上,道:“早晨茶庄出了点急事,茶庄的掌柜拿不准主意,我不得不立即赶过去,所以也没来得及亲口告诉你一声,别生气。”
表兄做事一向从不与人多解释什么,今日却怕她生气特意来解释一番。许婉看着手腕上散发着莹润光泽的和田白玉手镯,心头涌起一阵甜蜜,摇了摇头,道:“我没有生气。这些日子忙着绸缎庄的事情也没有闲暇见面,所以便想趁着早晨的空暇去见你一面的。”
“嗯,都是表兄不好,没有来看婉儿。”吴意笑着拉着许婉的手,轻声说道:“等过些日子不怎么忙了,我便天天来看你。”
许婉点点头,想起今日绸缎庄的事情,笑着对吴意说道:“表兄你不知道,今日绸缎庄来了三的外地人,说是买了咱们绸缎庄的布匹但是不禁布匹的材质不好还比旁的店铺里的贵上一倍,要咱们绸缎庄赔他们一千两银子,否则便要去闹到官府去。”
吴意眉头一挑,似是有些惊讶,说道:“竟有这种事,为何没有人来告诉我?我看这三人多半是来讹诈许记绸缎庄的,一定要告到官府将他们抓起来。”
许婉笑着摇了摇他的手,“表兄这么忙,这种小事有婉儿就够了。”
吴意笑容不变,捏了捏许婉的鼻子,说:“哦,那婉儿倒是说说看,你是如何处理这事儿的?”
许婉将今日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说完得意的看了眼吴意,道:“如何?丁掌柜可说了,今日之事,我处理的很好呢。”
吴意笑着点点头,“是不错,但你一个女子不要处处抛头露面,总是要小心些为好,为何不让丁掌柜出面解决此事?”
许婉道:“表兄不知道,那三人不知从哪里纠结了一群人围堵在绸缎庄门口,丁掌柜被他们围起来左一言右一语的早就失了方寸,我只好说一通狠话来吓一吓他们了。”
吴意皱了皱眉,“想不到丁掌柜一把年纪了竟燃如此糊涂,这种时候与那些人纠缠什么,报官了事不就行了。”
他看着许婉,笑着说道:“婉儿长大了,竟然懂得用计谋来吓退那些人了。”
许婉皱眉,“计谋?我没有用什么计谋啊?”
吴意笑着不语,起身抚了抚身边有些皱起来的袍子,说:“还有半个月便是你十六岁生辰,有什么想要的吗?表兄寻来送与你。”
许婉红了红脸,凝眉细思,片刻后她皱了皱小鼻子,说:“唔,现在想不起来,等想到了在告诉你好了。”
吴意拉着她的手朝着外面走去,午后的阳光带着一股子暖意洒下来,许婉眯了眯眼,有些昏昏欲睡。
吴意看着身边娇俏客人的许婉,低声说道:“婉儿,等你生辰过了,我便让母亲带人来商量咱们的婚事。”
许婉闻言心头一震,那几分瞌睡都被吓没了。她虽然喜欢表兄,也曾想过二人成亲后的样子,但却是从未想过会这么快。
她看着眼前认真的吴意,笑容一点点晕染脸庞,点点头,有些含羞的低下头,说:“婉儿都听表兄的。”
吴意轻笑一声,轻轻一吻印在许婉光洁的额头上。
如果没有那些让人心烦意乱的事情,如果人生只是如眼前这少女的笑容这般明媚耀眼,那该多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