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乐:暗夜残恨(纯音乐)>不是没有动摇过……眼见师父做了必死之算……我真的后悔……从没有那般恐惧过……恍惚看到家园覆灭又将重演……我亦抱了必死的决心……心神俱疲……再难支撑……(尚辛)
白芷、葳蕤、律行、律节在临天阁外等候律敏,待律敏出来,一眼便看见其食指上的飞羽戒,四人却未多言,只是向着律敏深深折腰行礼。
“走吧,去丹芷阁找尚蕴!”
五人一行来到丹芷阁,律敏上前高声道:“凝丹长老!请出来相见,律敏有要事相商!”
却听尚蕴之声满是疲惫:“你们进来吧!门没有关。”
律敏等上前,见门虚掩着,便推门而去。
只觉浓郁的药草气息扑面而来!尚蕴正守在一炉前,以蒲扇煽火,炉上一把紫砂药罐咕嘟咕嘟冒着气泡,散发出浓重的气味。
见律敏等进来,也不起身,只是问道:“何事?”
“凝丹长老!天墉城今日将迎来一战,敌人势强,请凝丹长老与我等一起,分作三处,守卫剑阁!”
尚蕴疲惫道:“我不擅法术剑术!何况尚辛伤重,我要在此照料他!”
律敏微微回头,对白芷、葳蕤、律行、律节道:“你们先去,照计划准备起来,不可松懈!我即刻便来!”
白芷等便去了。
律敏方道:“尚蕴师弟!尚辛师弟伤重,我知你紧张,只是此时却再顾不得了!那贼人可轻易重伤尚辛,你便可知他战力如何!何况天墉城妖魔邪徒环伺,一旦发难,天墉城便是覆灭之祸。眼下,天墉城可用之人不多,师兄你虽不擅长武学,终究强于一般弟子,还望师弟以大局为重,与我等一起去守卫剑阁!”
尚蕴沉吟不语。
“尚蕴!你去吧!咳咳……”却是尚辛闻听律敏之言,强挣扎自床上欠起身来。
“尚辛师弟,你现在觉得如何?”律敏忙上前扶住尚辛。
尚辛却一眼看见律敏指上飞羽戒,不由脸色大变,直勾勾看着律敏!
律敏忙将手缩回去,藏于背后。
尚辛却一把拉住律敏道:“当真,如此危急了么?咳咳……无情谷呢?没有派人来么?……掌教他,何以做此不良计!……咳咳……”顿时咳个不住,唇上沾染血迹,显见内伤不轻。
律敏垂了头道:“师弟!危急了!无情谷无人来到!不止无情谷,周边各个道观、门派都没有人来!”
“幽都!幽都呢!屠苏师叔也不来么?”
“没有向幽都告急!掌教师伯,幽都自己都势危,无暇顾及我们。不许告知屠苏师叔,怕他擅离幽都,致幽都有失!”律敏沉声道。
尚辛重重倒回床上,闭了双目,眼角泪滴滑落:“怎会如此!怎会是这般惨淡结局!师父……尚辛,对不住你……天墉城今日若是有失,师父你若有不测……我…..我……”着气血翻滚,脸色潮红,喘息不住。
尚蕴忙上前,将药倒在碗中,边吹边慢慢喂尚辛喝下。尚辛只略略喝了一口,便“噗”的喷出一口血,咳个不住,将药碗也打翻在地。
尚蕴含泪为尚辛抚着胸口顺气。
却听尚辛道:“早知今日,当日必不行无相之事……至少天墉城还有无情谷维护,至少师父还有师叔……今日便不必做此必死之算!”着滚下泪来。
律敏虽不明白尚辛之语,却听他言及师叔,心中却不由一动。
“尚蕴!你去!”尚辛使劲推开尚蕴道:“便是一死也要护得师父周全!”转身握住律敏手道:“律敏师兄!情势若是危急,你答应我,带着我师父陵越掌教,还有尚蕴,即刻离开天墉城!与妖魔邪徒同归于尽之事,由我来做!反正我已是个半死之人!”
“哥!”尚蕴道:“要死一起死!我不走!我不会丢下你!”
尚辛不理,看着律敏道:“师兄!快快答应我!若是他们不从,就打晕也好,怎样也好,强行带走!答应我!反正我,是走不出天墉城了!”
律敏看着尚辛,只见他满眼恳切、期盼、焦灼,便头允诺。
尚辛见之,松了一口气。却又急急道:“快去!要早做准备!”
律敏便起身,走在门口,回头却见尚辛向己摆手不住,一味催促,便狠下心肠,快步出得丹芷阁。
站在丹芷阁门前,律敏捏出个讯诀,道:“师叔!天墉城危急!请你速速回转!”罢,挥掌送出,看着讯诀鸟儿渐渐飞远,律敏轻声道:“芙蕖师叔,你若有灵,庇佑这讯诀能到师叔手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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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芷阁中,尚蕴万般不舍,尚辛道:“你怎的这般无用!谁死都不舍得!是谁言道,‘若是伤及师父,我宁可自己死去’?如今师父命在旦夕,你还不去,是等着收尸么!”
尚蕴只得咬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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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剑阁外,众人已是安排停当。陵越自是守在剑阁之内;白芷与律行一队、葳蕤与律节一队,分别伏在剑阁左右;律敏便与尚蕴一对,伏在剑阁檐上;又有律恒、律阙、玉宁、玉笙等带领了众弟子守在外围;修束、修宇、修易负责坚守原处。
一时准备停当,陵越正欲进到剑阁之中,却见修崖飞也似的跑来:“掌教师伯!”
奔到面前,喘作一团。
陵越与律敏颇为吃惊,律敏道:“可是贼人來犯?”
“赤……赤……赤……”修崖又喘又急,更是不出话来。
律敏上前拍打修崖后背:“你莫急!缓缓来!”
“山下来了两人!”修崖定一定道:“修束师兄,是赤芍师姐和白帝观首座!”
陵越、律敏闻言大喜:“快快请进来!”
话间,听一宏亮男声道:“陵越真人!白帝观向乐前来拜山!”
又一女声斥道:“拜什么山!今儿不是清明!天墉城也不是山头墓地!”
却是一身高足足六尺有余,虎背熊腰、壮硕有力的男子跟在一身赤色衣裙的娇女子身后,心翼翼、亦步亦趋而来,远远看去,甚是……可笑。
正是赤芍、向乐夫妇!
赤芍上前道:“掌教师伯,我夫妻来迟了!……白帝观弟子不多,实在不能也不敢调派众多弟子,故而只我夫妇前来!请掌教师伯恕罪!”
陵越心中感动,忙到:“能来,已是甚好!向乐身为白帝观首座,今日天墉城大劫,劳烦亲自来助,陵越心中感念!”
向乐却大咧咧道:“师伯!大不了一死!我向乐是舍得了性命的!虽只我二人,却比那干贪生怕死之辈千百人有用的多!”
赤芍喝到:“浑甚么!谁都不死!天墉城今日必定无虞!”
向乐忙诺诺的应了。
众人见之皆笑,却深深感念白帝观并赤芍夫妇之情:明知此行凶多吉少,尚以首座之尊前来相助,其心其情,可鉴一二!
便分派赤芍与白芷、律行一队,向乐却与葳蕤与、律节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