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逊扭头正看见陈光坐在双人床上一脸呆滞的模样,心头也不知是在失落还是在偷笑。
就知道这家伙会把他自己给吓傻!
换言之,如果陈光是像潘江那种色中恶兽,而不是这样的他,自己也根本就不会喜欢上他吧?
交给老天爷了!
深吸一口气,孙逊在脸上强行挤出丝看似自然的笑容:“你就别胡思乱想啦,宾馆只有一个房间,也是没办法啦,再这么到处找下去,到明早天亮了都不一定能睡一觉。再了,我都没什么,你一个男孩子还不好意思?”
陈光抬头,的确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是一张双人床的,都怪我没早想到用手机定个房间。”
倘若换个时间,和另一个女孩子住进一间房,甚至还得睡上一张床,他不兴奋得满脑子发热才叫怪事了。
但此时此刻,他脑子里一半在为目前的处境而蛋疼,另外一大半翻来覆去却是明早老妈将会被人推进手术室里的画面。
他根本就没心思在这种时候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念头,甚至他可以笃定,不管孙逊能不能睡着,今晚对于他自己而言,必定是个不眠之夜。
陈光完全没指望自己真能睡着,无非就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几个时而已。
肾移植手术一般都要四个时,等到明天下午一钟,基本上手术是否成功可以得出个结论了。
事到如今,陈光也只能在心中选择相信通天圣杯的命运之力引来的肾*源真有那么完美。更只能相信唐影这个来自莫伦斯医学院的天才博士不会让自己失望了。
脑子里念叨着很多事情,所以此时他和孙逊话时脑子也转得不是很快。甚至没有察觉到孙逊声调里那抹异样的颤抖感。
另一边,孙逊故作镇定。走到床铺靠窗那边,将外套放在枕头边,扯开被子钻了进去,探出脑袋来,“没事没事,这床不挺大的吗,还有两床被子,我们各盖各的,你总不能睡到半夜来抢我的被∷∏∷∏∷∏∷∏,m.★.子吧?你没抢被子的习惯吧?”
陈光摇头。“没有。”
孙逊调皮一笑,“没有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然后她就躲在被子里把外面的长裤脱了,一起扔在枕头边。
陈光:“……”
顺着孙逊这动作,她原本裹成一团的外套给撞散了,正露出里面白色的文胸。
陈光正因为她脱裤子的动作呆呆看着这边,一眼就发现她的文胸,更是傻了眼。
“你……”陈光终究是没忍住。
孙逊却只红着脸从杯子里再钻出脑袋来,瞪他一眼。“色狼!”
陈光继续:“……”
“还不快去洗澡睡觉,我调闹钟了,明早六钟就得起床,只能睡五个时呢。我把被子裹起来。不给你占便宜!”
然后她就把自己的衣裤压到了枕头下面,一副不给你看的娇羞模样,再真的在被子里左滚右滚。让自己变成了个蚕蛹。
等陈光苦笑着去卫生间洗澡时,孙逊红着脸。热着头看着天花板,才冷不丁反应过来。似乎自己自然过头了啊!
原本是想给他留个机会真不心钻自己这边被子里来的,现在裹成了蚕蛹,他哪里还有机会啊!
这下可怎么办?
我要不要故意把杯子抖开?
但这样会不会又让他觉得我很刻意的在勾引他,我现在身上只穿着内裤,一下子就会被他看了便宜去呢!
好痛苦,好纠结!
等了大约十分钟,男人洗漱这些可要快多了,陈光也没洗头。
他也学着孙逊的模样,先穿着衣服裤子躺进另一床被窝里,扭头看旁边的孙逊正红着脸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陈光牵挂手术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些,他也在被窝里把裤子扔了出来,再把衣服脱掉,做出个双手遮住肩膀的模样,“色狼!不准看!”
“噗嗤!”孙逊傻傻直笑,“我才不看你!又没什么好看的!你游泳的时候我早就看过了!”
“行了快睡了,你刚才都差不多睡着了,怎么现在反而清醒过来了。”和孙逊开个玩笑之后,陈光便提醒她快睡了,女孩子终究不像男人,熬夜对身体影响更大。
陈光关了灯,却没关窗,外面的皎洁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房间里倒并不怎么黑暗。
陈光躺在床上,闭不上眼,呆呆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影子,好似能看出这影子跟着月亮而动一样。
夜凉如水,脑海一片空灵。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他的耳边突然传来孙逊的声音,“你怎么还不睡?”
声音近在咫尺,陈光转过头,发现孙逊化身的蚕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斜着摆的了,她的脑袋距离自己不到一尺,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
月光下,孙逊本就比常人大一些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睡不着。”
“为什么?”
“我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怕过。”
“阿姨一定会没事的,你都这么努力了。如果老天爷真的有感情,也会被你感动的。”
孙逊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柔,到这个时候,刚才她那些七七八八的念头,早已消失了。
她从未见过陈光软弱的样子,直到今天,直到此时。
陈光重重头,“嗯!一定会没事的!如果老天爷真敢这么对我,将来等我成了神仙,我就把天给拆了!”
孙逊以为他在开玩笑,“我陪你一起拆。”
“呐,想陪我一起拆的话,你得先睡好觉,养好身体,你都快起黑眼圈了。”
“呀!那就不好看了!”
“没有没有,画了烟熏妆的班长大人还是很好看。”
陈光咧咧嘴,和孙逊胡诌乱扯一阵子,他心里舒坦了许多。
就在此时,外面走道里突然传来闹闹嚷嚷的声音,好似一下子来了很多人。
陈光眉头一皱,不会这么倒霉吧?
这个状况经常在电视里出现啊!
妈个鸡啊不要开玩笑啊!我特么现在心情很不好!
怕什么来什么,片刻后,房间门却猛然传来嘭嘭嘭的敲门声,很急促,很愤怒。
“开门!扫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