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联运的吴钩咒,因为两个人解脱束缚而消散,手镯的金光也因束缚解除,而更显的耀眼。
我与乔小曼看着银镯的光都不免有些吃惊的神色,可惟独路雪枫他视若无睹一般的将我死死堵在身后。仿佛银镯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并不稀奇。
“滢儿这里交给我,你绝对不可以去触碰大地之眼!更何况这是长在这圳州大地之眼顶端的怨念之树!”
是之前在乔小曼制造的幻境里看到的那个积怨的芽头?现在这个样子似乎和当时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多严重似的。
我沉默的站在原地,眼前这两个人好像从我手中银镯发光开始就彻底无视我一般。
这是闹哪一出!
面前,路雪枫各种符咒朝着乔小曼丢过来丢过去,而乔小曼又完全不中招一般的躲过来躲过去,可谓是丝毫没有看头的拉锯战。
乔小曼先前释放出来的怨念之树在我观战的百无聊赖中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整个屋子在它的盘踞下化为一片黑暗,只有我和雪枫还有乔小曼身后的千万只白臂像是一根根白烛放出自己隐隐的微光。
脑海中突然窜出一个念想,大地之眼顾名思义就是这个大地的重要部分。世界上只有两个,这应该是一个无比神圣且具备强大力量的东西。可为什么在这大地之眼的上方会长出积怨的芽头,变成怨念之树呢?
积怨的芽头是……什么呢?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有正气的地方也自然就会有怨念!
当影子盖过光,当怨念大于正气,那样的地方就会动荡不看。怨念在动荡之中,不断因为身死而叠加增长,最后化为长久以来的积怨,成为怨土。倘若在怨土沉淀后,投入更加绝望的种子,那么积怨便会化为怨念的芽头,长出怨念之树。’
大地之眼是……什么呢……‘是连接水轮回最深处的地方,水循环不止,可水到底从哪里来,天上下的雨?那天上的雨从哪里来?水是生命之源,水之眼便是神之眼,大地之眼便是盘-古之眼,历史的开端,在于盘-古开天地,力竭而死后他的两只眼睛便化成了西北和东南两个大地之眼。人们只所谓把盘-古的眼睛比喻成日月,也就是为了防止他人去寻找这两个大地之眼。’
脑海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啰啰嗦嗦的念叨起来,恰好解答了我的疑惑。如果脑海中的声音说的是实话,那这大地之眼上绝对不该有怨念之树存在,怨念是一种极其可怕的东西,让怨念滋生在水中,再让水去孕育生命。那那样的生命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可怕的存在……
既然乔小曼召唤出怨念之树来,我便绝对不可以坐以待毙,给想办法粉碎掉它,把大地之眼解放出来!
手中的银镯金光在我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突然慢慢暗了下来。
我的注意力也不由被它吸引住。没错,在意念的轮回里,这镯子曾经把那个鬼司机的脸烙了个坑,还在我刚刚接触到鬼的时候,把人家的冥纸给烧了。树木本就易燃,没准这镯子还能把这树烧掉。
我几乎无视我自己的大脑怎么突然这么简单,会想出这种直截了当的办法。悄然的,我一步一步混在黑暗之中向着乔小曼的身后靠近。
只要触碰到怨念之树,点着它,一切就会结束了。顾曼的灵魂,被困的我们,都会被解放出来。
很快我确实绕到了乔小曼的身后,紧跟着她在路雪枫的打斗中左右躲闪着。路雪枫的目光也清晰的捕捉到我,可就是这一点,暴露了我的行踪。乔小曼猛地一回头,几双白臂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我瞬间拖入了白臂源头的黑暗之中。
“滢儿!”路雪枫焦急的呼喊成为我听到的最后声音。
在白臂的纠缠之中,我已然被拖入了一个被怨念之树控制的空间里。
里面是一片比方才更漆黑的地方,之所以我能够把这个空间与刚才我们所在的现实空间区分开来,是因为在这里我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唯一让我不恐惧的光亮,依旧是手里的银镯,只是它现在的光外面还缠着好多像水草一样的黑色纹路。
“风,吹散百合花凋零的瓣,就在这一天,你迎我下如血的窗;”远处传来叮铃铃的铃铛响声,熟悉的歌声伴随着这样的声音飘了过来。
还是葵晓桃当初给我的那首歌……
而且乔小曼也曾唱过!乔小曼是一九三二年那个时代的人,葵晓桃是和我一个时代的人,两个照理说根本毫无瓜葛的人,为什么会唱出这同样一首歌?
不对!这其中必有蹊跷!
“我思念的人啊……你何时才愿意归来……”歌词似乎有些出入,调子是一样的没错。到底这首歌包含着什么样的意义,费解异常啊。
‘快,封印掉它们不然的话……’一个声音在歌声沉寂下来以后,突然在我耳边响起。还没等声音完全消散,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便将我全身缠住,更是扒开我的嘴,想要往我的嘴里塞进些什么东西!
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在面前响起,宁死不屈的我恍然明白了些什么。会在乔小曼能够掌控的空间里的孩子,大概就是那时候被绞成肉糜的那个孩子。
那个她和李通的孩子!
这绝对是婴灵,他想找一个母体孕育他。
也就是说,我绝对!绝对不能张开嘴!
‘我还未婚,未婚先孕,孩子还没有爸爸,噢不对孩子的爸爸还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的人呢!那么不明不白的我就把自己搭上去,岂不是个坑吗!?’
我咬紧牙关,任由那些冰凉的触感在我嘴唇边乱撕乱撞,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打到我竟不自觉的有些心软,不自觉有些不忍心起来。
‘快,把他们封印起来。不然的话,后患无穷……’朦胧之中,脑海深处传来一阵自己的声音,只是那声音与我平时说话的口吻不一样。它更坚定,更锐利,更具有那种不可亵渎的气质。
‘封印……是什么?’嘴唇边上一抹透着温度的冰冷拂过,我一个冷颤嘴竟然张开了,一双柔软的手嗖的一下钻进了我的嘴里。
舌尖柔软的触感,是一双小孩子的手!他要干嘛?
也不知道这熊孩子的手有多长,细软无骨的在喉咙里长驱直入。好像要……
心脏猛地一阵刺疼,我几乎呕出来一般的躬下身去。是那双伸进喉咙里的手,刚刚的一瞬间抓住了我的心脏。
“嘻嘻……”胃里的酸水被吐了出来,当然连带着那双手也一并撤出了我的体内。那婴孩的声音由哭泣转为调皮的笑声。咯咯的响着,脑袋都不禁有些发晕,眼前原本的黑暗又加深了一层。我只觉得身体失了重心,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迷糊中,我恍惚有一种魂体分离般的感觉一样的睁开了眼睛,竟意外发现眼前凭空多了一道镜子。镜子里的我穿着纯白色的纱裙,手里隐隐拿着一把长长的杖一样的东西,目光坚毅的注视着远处。
这……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