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鲍女音讯(一)
江浪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动,寻思:“看来娘子这么久音讯全无,多半真如岳母和花姑娘所,她极有可能被幽禁,身不由己。嗯,人不可貌相,看不出菊一个姑娘竟这么精明能干,居然能查到这么多事情。”道:“此事如此曲折离奇,倒是辛苦菊啦。她没事吧?”
花怜见江浪显然已信了自己的话,微微一笑,道:“待会儿你会见到菊的。”顿了一顿,又道:“江公子,我们公孙教主所以请你前来确认一下尸体,便是为了让你明白,极可能从一开始,鲍大侠便刻意安排我们教主那位自幼失散的女儿,也就是这位鲍姑娘许婚给你。”
到这里,她嘻嘻一笑,道:“下一步,便是如何解救鲍姑娘脱困啦!其实我们教主让你先弄明白鲍大侠安排你夫妻结合的缘由,便是为此!”
江浪听到她这句话,已经不再惊诧,了头。回思自马陵山中巧遇鲍老夫子摔伤腿,直至自己夫妇洞房花烛,确系巧合甚多。倘若鲍老夫子真是一位隐姓埋名、避仇躲祸的武林人士,则许多疑窦便可自解了。
花怜向船夫一头,道:“还是开棺吧,让江公子瞻仰一下他这位‘岳父大人’最后遗容吧?”
那船夫推开棺材板,向江浪道:“江公子,请!”
江浪来到棺材旁,只见那具尸体果已腐烂,恶臭污秽,显已死去多时,但仍能从五官依稀看出便是图画中鲍东来的形貌。
花怜伸袖掩住鼻子,探头向棺内一瞥,头赞道:“菊妹妹果然聪明,知道这个人对你来很重要,专门以重金请来仵作、待诏等人将尸首大加修饰。你瞧,这里面的寿衣、纸筋、石灰、药草等一应物事,全都是菊妹妹张罗的。”
江浪了头,望着鲍东来左颊上的剑伤旧痕,心想:“无论这人是何来历,但他成全了我和昙夫妇,显然对我并无恶意。他或许并非是昙的生父,但也算是我夫妇的亲人。”退开一步,向遗体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四个头,暗暗祷祝:“晚辈一定要救回昙,请您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多多庇佑。”
他站起身来,伸手将棺材板轻轻合上。
花怜叹了口气,道:“江公子,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江浪微微头,并不言语。
他手抚棺盖,忆及往事,唏嘘不已。细思邂逅“鲍老夫子”以来的诸般情景,虽则此人为了避祸而隐藏了真实面目,行踪神秘。但自始至终,对自己一直爱护有加,绝无歹意。
只是想起今次相见,已是幽明异路,心情郁郁,颇有凄怆之意。
花怜见他神情落寞,柔声道:“江公子,你可知道当日昙姑娘离去之时,是怎么回事?”
江浪摇了摇头。
花怜微微一笑,道:“我知道鲍大侠过世,你很悲痛。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查明此事的来龙去脉。江公子,你若想救回娇妻,告慰你这位‘岳父大人’在天之灵,首先也得弄清鲍大侠躲避的冤家对头是谁,进而查知鲍姑娘的下落。这样罢,咱们到另外一只船上问个究竟如何!”
江浪一呆,道:“你什么?你有我娘子下落么?”
花怜不答,弯腰捡起两片木板,走到船边,扬手将一片木板往湖中掷去,左手提了另一片木板,纵身跃离客船,轻飘飘的飞向湖中。只见她一如先前,双足先后在两片木板上连环借力,在湖面上两个起落,身轻如燕,转瞬间便即跃上中间那只客船上。
江浪一怔之下,那船夫道:“公子且请放心去吧。菊姑娘吩咐过,在下一定保护好这口棺材!”
江浪听这船夫谈吐不俗,心念一动,心知此人必是水天教的教众,当下双手一拱,道:“有劳了。多谢船夫大哥。”来到船边,如法炮制,纵身窜向湖中,双足在那两片木板上各自一,也即轻飘飘的掠到当中船上。
只见花怜双手叉腰,正在严辞盘诘船舱中的三人。四人怒目相向。
江浪只一凝目间,望见舱中三人,不由得“啊”的一声,又惊又喜,叫道:“郭六婶,郭六叔,大牛哥,你们怎会在此?”
原来那船舱中两老一,却是江浪在大王村的邻居郭六叔一家三口。
郭大牛是一个粗眉大眼的憨厚后生,看上去比之江浪还要笨头笨脑,土里土气,他一见江浪,也是喜出望外,跳了出来,叫道:“江浪兄弟,是你!”扑上去一把抱住,大叫大嚷,喜悦无限。
江浪乍见故人,揽住他腰,也自不胜之喜。
郭六叔夫妇却是相顾失色,虽然勉强笑了笑,却掩不住眼神中的惶恐不安之意。
花怜冷眼旁观,暗暗冷笑,她见江浪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欢喜之色,拉着郭大牛的手叙旧起来,便哼了一声,道:“郭六叔,郭六婶,你们都是江浪的邻居,如今异地相逢,怎地看起来不太高兴么?嗯,该不会是做贼心虚,贪了人家好处,没脸见人吧?”
郭六叔低下头去,脸有愧色。郭六婶却硬着头皮道:“这位大姑娘,你到底想知道甚么啊,我们都是忠厚老实的乡下人,一句话也听不懂!菊,菊姑娘呢,是她请我们来苏州的。我们要见她!”
江浪和郭大牛是自幼相熟的同村游伴、孩提之交,只是这三年来一个入了镖局,一个投了染布坊,甚少见面。他正待询问郭大牛为何会来苏州,忽听得花怜和郭六婶对话,微微一愣,便道:“花姑娘,郭六叔、郭六婶和大牛哥一家人跟我是同村子的乡邻,我跟大牛哥更是从一起玩大的,交情不错,都是自己人。你休要误会。”
花怜嘴一撇,淡淡的道:“误会不误会,一会儿便知道了。”
郭六婶走出船舱,拉着江浪的手,连连摇晃,道:“江浪,这些人是你朋友吧。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无端端的把我们一家骗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你要帮帮我们啊!”
江浪一怔,这才明白,敢情郭六叔一家是被水天教的人骗过来的。
他见郭六婶甚是害怕,郭六叔更是蹲在船舱之中,似乎站不起来了,显然受了不少惊吓。倒是郭大牛仍是一副漫不在乎的样子,只是不敢去瞧花怜。
江浪温言道:“六婶你放心,他们的确是我的朋友,不是坏人。有我在此,不会有人伤害你们的,没什么可怕的!”
郭六婶拍拍心口,吐了口长气,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本来我们在宿迁城中好端端的过活,那天菊姑娘突然来找我们,把我们弄到这里来。江浪,菊姑娘也是你朋友吧,她人很好,要比这个姓花的妖女好多啦。只是自从昨儿一早到达苏州,菊姑娘便不见了。后来这个姓花的丫头来了,问东问西,问这问那,把我们当成贼一样审问,实在太过吓人!”
江浪心中嘀咕,多半是菊为了详细打听鲍昙之事,这才请来郭氏一家。只是想不到花怜竟是一副凶霸霸的模样,皱眉道:“花姑娘,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把六叔、六婶弄到苏州来做甚么?便是想要打听我娘子的消息,也不一定要把他们一家三口全部带来啊?”
花怜双手一摊,笑眯眯的道:“你先别冲我瞪眼,这一家三口可是菊妹妹请来的。我昨儿只是问了他们几句话,他们便不高兴啦。还有这个叫做‘大牛’的伙子见本姑娘生得美貌,还想动手动脚,被我老大耳括子教训了一下而已。是不是啊,郭大牛?”
郭大牛垂下了头,不敢回一句嘴,一张脸胀得猪肝也似的成了紫酱之色。江浪一看之下,便知花怜所不假。心想大牛哥跟自己一般,是一个山野少年,哪里见过花怜这等妖妖娆娆“妖精般”的美貌女子,多半便会出丑。
当下向花怜道:“花姑娘,大牛哥不是坏人,若有冒犯之处,请你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花怜嫣然一笑,道:“行,我便给江公子你这个面子,既往不咎。只是下不为例。这子色迷迷的瞧着我这样一个大姑娘,可不太庄重。”
顿了一顿,笑容立敛,道:“这位郭六叔为人胆怕事,做不得坏事。但这位郭六婶么,话不尽不实,呵呵,可是有儿不妥!”
江浪摇头道:“你别胡言乱语。大家本来都是很好的邻居。自我师父去世后,六叔、六婶和邻居们对我也不错。当日我完婚之时,也是六婶做喜娘,照顾昙。我生病之时,也多亏二老照料,连诊金和药费也都是二老出的银子。这番恩情,我江浪岂能忘却?”
花怜冷笑一声,道:“我只怕有人为德不卒。见财起意,起了贪心,把你妻子鲍姑娘离家之前交托给她们的物事给吞没啦!”
郭六婶一惊,叫道:“你,你别诬蔑人,哪有此事?”
花怜冷冷的瞧着她,摇头道:“你见了江浪本人,竟然也敢撒谎,一张嘴倒是硬得紧哪。哼,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到得黄河悔已迟。’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江浪传奇》第二卷“塞外风云”友情提示:拙作《天道剑影》全本,014年度不可错过的武侠新晋之作,与《江浪传奇》同为作者听风观云呕心沥血的作品,且经证明还是值得一读的传统武侠。同时亦是作者的处女作,盼广大书友支持!
闲来可剑,兴到且书侠。读天道剑影,品侠客人生;观江浪传奇,唱沧海一笑。个人以为,江湖和武侠才是中国男人英雄情结的最佳载体---没有之一!
临江仙 《江浪传奇》
洞房初见烛影红,**苦短匆匆。风刀霜剑几重重,江湖如梦幻,浪子悲西风。千里寻妻终不悔,梦里恩怨皆空。美人似玉剑似虹,秋月春风里,浊酒喜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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