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年纪小,被她笑得发毛,当下也有些稳不住,嗫喏着说道:“三小姐只是找我去问话。”
“问了什么?”
“就问了问我的伤?”
伤?
绿云心里有了门路,面上愈发和颜悦色,温柔问道:“你受伤了,可伤到哪儿,让姐姐瞧一瞧?”
这伤还没好全,心里也正委屈。
她被绿云这般温柔的劝着,当下便把丁婆子的嘱托忘得一干二净。
又因她年纪小,在府里又没什么玩伴,绿云因又把柄在两婆孙手上,从来对她就不错。
被绿云这般温柔的安慰,当下就有了几分委屈,控诉道:“还不都怪你,那日找你来玩,也不知阿婆怎的就打了我。”
绿云听罢脸一黑,马上又换了温柔的面孔:“都是姐姐不好,只是小姐怎么知道你受伤了?”
红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摇了摇头。
绿云又问了她几句话,没有任何有用的讯息,心里更是生气。
只是,她想着宋令嘉今日一早定要去给王氏请安,便也不再等丁婆子,而是准备回二房见机行事。
一路匆匆的朝二房走去,行至半路便听到有人议论红袖,绿云的脚步不由的停了下来。
“红袖真是有福气,那头上钿儿可是用上好的珍珠做的,我听说……”一个小丫鬟带着羡慕的声音说道。
“羡慕也没用,谁让你入不了三小姐的眼儿呢?!”
“要是我有个门房的阿婆,可是轮不到她的。”
“做梦吧你,你要是会伺候那些花儿草儿,也能像红蕊一样得些奖赏。”
“那怎么能一样,小姐听说红袖受了伤,还赏了上好的药膏呢,这是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绿云忍不住朝那出声儿的地方走去,然后打听她们口中的消息。
几人见着她却是住了嘴,面色怪异的一哄而散。
绿云脸更黑了,狠狠的跺了跺脚,提了裙儿急匆匆走了。
等她离开,那处一颗大树后才闪出一人儿来,正是本该回宋令嘉院子的瑞珠。
绿云走得飞快,脑子也像陀螺一般飞快的转起来。
红袖是那日瑞珠找了丁婆子后,才让宋令嘉瞧上眼的。
昨日她倒是去问过丁婆子的话,丁婆子却说是红蕊卖了她,让她这几日小心行事儿。
可宋令嘉今日为何不招红蕊去问话,偏偏找了丁婆子。
听说宋令嘉昨日在百花宴上大出风头,为何不赏红蕊这个献了盆景的,却赏的还是红袖。
那丁婆子定是撒了谎,自己就这般好欺骗?!
绿云秀气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深吸了几口气才把心里那股子气压下去。
宋令嘉刚梳好头,正准备去给王氏请安,瑞珠便回来把绿云的反应给讲了。
讲完她还不忘拍宋令嘉马屁道:“小姐真是神机妙算,绿云听了那些话儿,那小脸儿黑的哟。”
宋令嘉笑吟吟道:“她要是个真沉得住气的,我也算佩服她。”
可绿云偏巧只能沉得住一时。
老太太当初打她庄子的主意,没捞着好处,这绿云便趁着王氏和她还在磨合期说她坏话。
绿云长期被丁婆子两婆孙压榨,可见定是什么重要的事儿被她们听着了。
丁婆子老奸巨猾她不入手,可那有什么关系。
疑心生暗鬼,两人生了嫌隙,后面的事儿就好办了。
宋令嘉高兴,脸上便带了笑意任由瑞珠给她挂禁步。
瑞珠有些不解问道:“小姐这是要对付那位。”
她拿了手指,指了指西边的那个方向。
宋令嘉没说话,瑞珠又忍不住道:“可是小姐不是说,要是绿云闹起来,西跨院那边那位会倒打一把吗?”
宋令嘉却不答话,只从腰间拿了一个药瓶子递给瑞珠:“你去送给那赵三家的,就说这药是我敬妃娘娘赐的,去疤无痕最是有效。不过,我得让她帮着我做两件事儿。”
说着便在瑞珠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才道:“要快。”
瑞珠脸上闪过怪异,但也没问,只担忧道:“要是她不肯?”
宋令嘉却笑着道:“你就告诉她,她家外子这几日在和人牙子打听好生养的丫头呢!”(外子是丈夫的意思)
瑞珠眼珠转了转,点了点头出了门。
宋令嘉叹了口气,赵三家的只得了红珠一个女儿,和自己母亲的境遇何其相似。
要不是红珠为了要进二房害她,她也不会拿这事儿要挟赵三家的。
宋二老爷天还没亮便去了国子监。
王氏面颊红润,嘴角含笑,昨夜过得甚是滋润。
她没出嫁的时候是幺女,本就得家里众人疼爱。
出嫁后,虽说老太太三番两次压榨她,但她根本不把这些俗物放心上。
以前她心里隔着两个人,一个是宋二老爷,另一个便是边关的宋令嘉。
宋令嘉现在回了府,又孝顺乖巧,宋二老爷这段时日又和她甜蜜,她是什么都顺遂,气色便日益渐好。
再加上宋令嘉给的美容丹,她是容色便愈发出色,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才念着宋令嘉,便见她打了帘子进来,笑吟吟给她请安:“母亲这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
王氏嗔了她一眼,问道:“昨日那般累着,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说罢她又问了采桑几句宋令嘉晚上睡得好不好。
宋令嘉让采桑出去,挽着她的手笑道:“我这是想着母亲呢。”
“就你嘴贫……”
两母女说了一会儿子话,忽见采桑在门外给她打了个手势,宋令嘉便嗅了嗅鼻子,问道:“母亲今日可是用的我那香。”
刚及廊下的绿云听到这话,心里一惊,听了步子,候在外面屏住气偷听。
王氏不知其中缘故,只以为宋令嘉孝心,摸了摸她头发,道:“用了用了,制香也当是个消遣,可别****夜夜琢磨,小心累着身体。”
宋令嘉却道:“以后母亲屋子里的香全都得用我做的,尤其是父亲来的时候。”
王氏心下便笑了,女儿也是个嘴硬的,昨夜使了脾气撕画,但心里却是想着讨父亲欢心。
王氏把这事儿当宋令嘉孝心,绿云做贼心虚却是吓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