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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布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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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淑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小朱子在外面都来来回回踱步一个时辰了,都走得初春眼晕。

“你能不能不走?什么事比郡主休息更重要?我告诉你,扰了郡主歇息,我跟你没完!”初春不客气的道。

小朱子苦着脸,“姑奶奶耶,江月抓着了,你说我能不着急吗?太后和皇上都要审人了,郡主还没起,这要是错过了,她还不得将我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初春闻言也跟着激动起来,抓着小朱子的胳膊就问,“真抓住了?在哪里抓住的?”

“她受了伤,得买药,朝廷派了人在各大药铺看守,她们的人就出城采药,被村民发现的。”小朱子一五一十的说道

初春咬牙切齿的道:“活该!”

赵淑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他伸了个懒腰,然后翻身下床,“进来吧。”

初春得了好消息,春光满面的带人推门而入,“郡主,天还早,您何不再睡会?”

赵淑也是佩服她睁眼瞎的功夫,“也就你觉得还早,小朱子怕是嫌我起得晚。”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小朱子又苦着脸,方才听到赵淑说话的喜悦一扫而空,拍了一巴掌嘴巴,嘀咕道:“叫你欠!”

“好了,入宫吧,在路上边走边说。”赵淑只是故意逗他玩儿,连日来颇为不畅,放下有好事发生,难免就活泼了些。

小朱子也知道赵淑是开玩笑,他方才只是在顺毛。

很快梳洗妥当,几人浩浩荡荡的入宫了,当然,永王没有去。

任何事上升到进入庙堂的高度,那么便不再是个人的事,而是所有人的事。

来到泰和殿,赵淑看到满朝文武都在,甚至于只需上大朝会的封侯等宗亲勋贵都在。

赵仪还没举行登基大典,太后乃垂帘听政,赵淑从侧门进去,被张楚招到太后跟前。

刚坐下,便听:“此等恶毒的女人,定要严惩以儆效尤!”

“臣附议!”

“臣附议!”

赵淑听了几句,低声问身边的积云:“审完了?”

“刚抓到,刑部便审了,她也爽快,醉是认了,但却毫无悔意,还觉得自己做得对,所以大人们才如此愤怒。”积云道

赵淑点点头,她一直知道江月不会认错,在她看来弄死江影才是痛快的。

“都是什么罪?”赵淑又问。

还是积云回答,“大逆之罪和谋害皇族。”

在大庸,大逆之罪包括不孝不剃、残害手足同胞等,是要处以极刑的,还会被记入史书,布告天下,让后世子孙,和天下百姓都引以为戒。

“她可有供出其他人?”这是赵淑最关心的。

积云摇摇头,“她倒是嘴硬得很,刑部暂时还没想出办法来,不过也快了,刑部的酷刑过一遍,铁人都扛不住。”

这倒也是,女子若进了监牢,就算无罪释放,出来也是见不得人了,更何况她还认罪了,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那今日?”她有些疑惑,按理说抓到同伙再一起朝议更好。

“新帝登基,京城又乱,以此来转移注百姓意力,也是好的。”这回是太后说话。

赵淑低眉,“皇祖母,要在登基大典之前解决此事吗?”

“不必,此事兹事体大,慢慢处理,后日便是登基大典,来不及。”太后眉宇之间有郁气,看来京城果然是乱得令人心惊。

此时,突然听赵仪道:“皇祖母,还请皇祖母做主。”

太后没有推迟,如此血腥之事,由新皇帝做主有些不合适。

“依爱卿所请,此事由刑部去办,柳爱卿协审。”太后道

赵淑方才没听,都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处置,不过她没疑惑太久,从宫里出来后,刑部的人立刻便写了告示贴满街道两旁。

…………(不好意思,家里突然没电,电脑又蓄电不够,用手机写了一段,明天就改过来,这是平日里有灵感时写的小故事,希望大家不要骂我,可能是新书)……………

(楔子)

窗外院子里的香樟树,一年长过一年,如今已成参天巨木,树叶茂密,遮天蔽日的,纵是这盛夏时日,院子里也是极阴凉。

云旧寒轻轻拨弄手里的佛珠,眼眸望着紧闭的院门,希望它突然打开一次,好让她看一眼那个人,看他过得好,娶妻生子封侯拜相。

可惜,门外锣鼓喧天,而那门,关了多年,将她与他隔在了千山万水之间。

这个念头一过,她不由得自嘲,门是她关上的,如今又生出如此痴妄,实在不该。

“夫人,前院送来了宫里赐下的金果,奴婢去给您洗洗。”翠儿提着竹筐走过来,故意将竹筐递到她面前,将竹筐金帛内的果子露给她看。

云旧寒哪里不知她想要表达什么,无非就是告诉她,那个人关心她,思念他,她又岂能不知,正因为心知肚明,她才将自己关在这四方的院子里,避而不见。

“翠儿,我累了,扶我回去,果子你自己吃了吧。”她从树荫下的贵妃榻上站起来,慢慢往屋子挪,自从那年跌入冰湖,受了风寒,她的身子骨就一直不利索,如今更是连走路都费劲了,步子迈得大一些,就刺痛不已。

“夫人,二爷吩咐了,一定得给您吃,宫里就赐下了这么一筐,二爷全给您了。”翠儿跺脚,眼泪都要下来了,但云旧寒仿佛没听到般,一步步的走着。

她要灯枯油尽了,何必再拖累他,这一生,他被自己拖累得还不够多吗?

外面的鼓乐响了三天,喜气洋洋的,云旧寒心里也替他高兴,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要娶妻了,周家长房就两男丁,他若再不娶妻,就要绝后了。

娶妻了好,极好,她也可放心了。

第四天,院门被打开,她正站在窗前看院里的六月雪,如今正是花期,开得极为繁茂,花朵儿白如雪,娇嫩欲滴,惹人怜爱。

听到声音,她望去,只见院门外走来一十七八岁的男子,长得与他有两分相似,却无他身上那股温润清雅,容貌也不及他好看。

男子走到她面前,噗通一跪,“母亲,儿子玉行给母亲请安。”

握在手里的佛珠‘哐啷’掉落,线断了,珠子撒了一地,她愣愣的看着男子,“母亲?”

“母亲礼佛多年,可能不记得玉行了,以前您救过玉行,二叔将玉行过继到父亲母亲名下,将来侍奉母亲终老。”

云旧寒什么都听不到,脑海里一直回荡‘过继’两字,前两天的锣鼓喧天喜气洋洋不是他娶妻?他竟给她过继了个儿子?

“他?”后面的话,卡在喉咙,竟说不出来。

“二叔说周家不可无后。”

不可无后,所以他给她过继了个儿子,而不是娶妻生子吗?

世上为何会有如此痴傻的人,她恨,相见恨晚,恨造化弄人,恨那束缚人的礼教,恨自己太过绝情,太看不开。

心口撕裂般的痛,喉咙涌上一股甜腥,她忙用手绢握住嘴,强将将要吐出的鲜血咽了回去,“起来吧,他对你有什么教诲,照做便是,我这里不需要伺候,你下去吧。”

周玉行嘴角动了动,似乎还有话要说,但云旧寒却转了身,不再看他,孤寂落寞的背影,让他坚定了****晨昏定省的决心。

云旧寒一生无儿无女,也没教养过孩子,周玉行当年被她所救,如今成了她的嗣子,倒也孝顺,****晨昏定省,常陪她说说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常说起他的事。

看得出周玉行与他极为亲厚,口口声声说我二叔如何如何,在他心里,二叔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他就是这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可惜遇到了她,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人,便是他了,这份情,不知要如何去还。

日子,一****的过,云旧寒已经习惯这个嗣子在她耳边说他二叔如何如何,突然有几日,他没来,云旧寒有些着急,但她不会主动问。

翠儿见她等了又等,不忍心,偷偷溜出去看,回来的时候眼眶是红的,翠儿跟了她二十多年,她眉梢动一下,她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翠儿,发生了什么事?”

翠儿似乎是得了嘱托,起初不肯说,云旧寒要将她赶走,她才哭着说:“二爷,二爷战死了。”

轰的一声,云旧寒一颗心跌入谷底,“你说什么?”

“夫人,二爷,二爷战死了。”

云旧寒感觉不到痛,她大步往外走去,眼里已酝满泪水,他怎么能死,怎么能死!

多年没出佛堂,外面的路却依旧没变,她循着记忆,拐过游廊,当看到廊檐上挂的灯笼换成了白色,她再也走不动,从阶梯上栽了下去。

“夫人,夫人……”

只听到翠儿焦急的叫声,之后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醒来的时候,周玉行正细心的询问大夫,见她醒来,忙轻声问:“母亲,感觉如何?”

云旧寒伸出手,她的手早已瘦得犹如皮包骨,纤细得不成样子,“扶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好。”周玉行吩咐翠儿上前来扶。

他的灵堂布置在东院,这些年他一直住在那里,来到东院,灵堂前没什么人在哭丧,吊唁的也没有,她站在门口,吩咐人不要进去,她想一个人好好看看他。

周玉行与翠儿对视一眼,挥退了下人,两人亲自守在门口。

云旧寒踏进灵堂那一刻,便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她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从未对他说过那句话。

走到棺椁旁,扶着棺椁,十年后,第一次见他,他还是那么年轻,没有留胡子,五官还是那么精致,只是嘴角却没有微微上扬,他嘴角上扬的样子最是好看,似笑非笑的。

他的头边放了盆山茶花,是玉雕的,当年初嫁入周家始为周家宗妇,她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上面还刻着八个字,祝君长健,岁岁年年。

没有署名,不过在八字一旁,多了几行字。

归鸿声断残云碧,背窗雪落炉烟直。烛底凤钗明,钗头人胜轻。

角声催晓漏,曙色回牛斗。春意看花难,西风留旧寒。

是他后刻上去的。

“承泰,若有来生,我还你这份情,可好?”她伸手触摸他的容颜,第一次,第一次触摸他的容貌,这一次再也不用听别人说她不知廉耻勾搭小叔了,也再也无人指着她的鼻子说戏子无情,****无义了。

因为,他不在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只是,就算死,也不能死在他身边,哪怕她是那么的希望与他死后同穴,但不能,她不能污了他的名声。

再回到佛堂,她已没了生气,是真的灯枯油尽了,躺在织金的锦榻上,眼前仿佛出现当初相遇的情形,那时她还只是被官没的官奴,在戏班子里打杂。

她这一生,有三恨。

一恨,收了不该收的徒弟。

二恨,不理解长姐的苦衷。

三恨,没早一点认识他。

终究,这一生要结束了,如果有来生她定要争一个满堂彩春江红。

(第一章)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回到八岁那年。

云旧寒八岁那年,是宏文二十五年,宏文帝废后另立贵妃为后,随着皇后倒霉的还有一批官员。

其中包括云旧寒的祖父云成朝,云成朝是左仆射,朝堂上心照不宣的下任尚书令,可惜,卷入后位之争,丢官罢职,发配边疆,而云家三百多口,男的全部发配到苦寒之地,女眷尽数没为奴或为妓。

云旧寒父亲云树璞是长子,膝下有两女一儿,长女被发卖的时候十六岁,刚及笄,而次女便是云旧寒,年仅八岁,幼子年五岁。

朝廷有规定,十岁以下的犯人亲属可以有三个月时间被赎出去,如果罪判下来三个月未被赎走,就会被卖掉。

云旧寒一睁眼,回到了还未被发卖的时候,她心跳如狂,难道自己活过来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是在做梦。

突然,头被敲了一下,“二妹妹,你别睡着,地上凉,别像陈家的那个一样。”

还很稚嫩的童音,却装作一副老大人的样子,云旧寒抬头看去,发现是七堂哥云子清,熟悉而陌生的面孔,饿得发白的唇,明明自己都要坚持不住了,却还要表现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云子清九岁,是云家还关在牢里的一众孩子中最大的,他自觉的担起了长兄的责任。

看到熟悉的人,云旧寒眼眶起了氤氲,愣愣的回答,“七哥,我没事。”

“姐,吃馍馍。”跪在身边的小东西听到说话声睁开眼睛,本能的便从怀里掏出一块放了许久的馍馍递到云旧寒眼前。

“子陽?”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白,那双害怕却坚定要将馍馍让给她的眸子,一切的一切都太真实。

云旧寒将馍馍接过来,云子陽年纪小,却知道二姐是饿晕过去的,虽然他也很饿,但还能忍,只是忍不住噎了噎口水。

云子清甚至怕自己忍不住夺食而别开了眼。

馍馍很小的一块,云旧寒没有吃,而是掰开一块喂给弟弟吃,“我不饿。”他摇摇头,恋恋不舍的别开眼。

“乖,吃了吧。”她说完将馍馍分成三块,递一块给云子清。

云子清不接,固执的摇摇头,“二妹妹吃罢,哥哥不饿。”

“快吃,不然别人会过来抢。”

对于这段牢狱生活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子陽怀里藏了个块馍馍,便惹来其他人的觊觎,最后云子清为护她们姐弟,被打成重伤,最后死在牢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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