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十一章:墨音尘再现
“是他?他还活着?怎么可能!”贵为圣火的宙界星炎竟是藏不住骇异,令斩军翼也同时震颤起来,它们所见的是叶天圣魂都完全由黑暗入侵占据,所望见的则仅是一片朦胧怪异,怎知道叶天所见?但宙界星炎竟发出了这声惊呼,简直是超出了圣者领域的惊变!
“怎么回事?”就连斩军翼也有些坐不住,不由问道,它不禁生出强烈的疑惑,“他”是谁?分明不是那冥冥者,都没有令它察觉到因果的压力,然而在宙界星炎看来实在恐怖。
“他本当陨灭,那是终结,秩序不可能再放过……”宙界星炎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在自言自语,它向来桀骜张扬,此时反倒显得有些慌乱,倘若斩军翼是人此时不免要皱起眉头,却是按照叶天的历程开始猜测,心下狐疑,那团处在叶天圣魂中的黑暗则显得愈发诡恻异变,怎能分清它的真身?
而就在叶天的圣魂中却进行着一场惊天之战,由暗金追溯前夕化作了七彩的战刀在星炎间聚集着叶天的战意奋勇而战,眸中再度闪起光辉,也如终从黑暗缥缈踏立大地实体,此时的叶天竟是爆发出比面对蜃光客时更强烈的战意,眸光凌厉穿透一生所向,任那烈炎环绕全身凝作不屈的炎龙,叶天爆发出了最强的战斗姿态,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倾尽全力的一刀便斩去!
这一刻外体也是剧变,侵入黑暗冰冷凝滞的圣血猛然间震碎无边阻挠毫不犹豫地沸腾起来,一根根圣骨闪耀起炽盛强光,虽光道在都进一步超然,圣心跳动得强健猛烈,黑发飘扬龙舞,方是一尊战圣应有的体态姿容,只是叶天的圣眸却依旧是那般黑暗深邃,宙界星炎与斩军翼在外竭力也望不入其内,却感觉到这黑暗分明也与先前不同,就仿佛其中镇压着一尊伟大古神或灭世凶魔,随时都待将这一层封印挣破冲出,将那神辉或魔邪重现于世,那是叶天?是古圣的再现?亦或是不知何方的神圣?
“果然是他,也只有他,只有这种黑暗……”宙界星炎有一些疯癫地震颤着本体,也不再束缚火焰立即吞噬无数黑暗元素便在黑暗深渊中扩张开来,仿佛无法宣泄火性意志不能令它平静,这一扩张直接就是超过一宙范围的黑暗化作这片特殊的暗金火海,斩军翼看得悚然,一位无敌战圣,一尊桀骜圣火全都表现出这种异常?此事绝不可小觑,它不禁竭力注视着叶天眸中的黑暗动荡想要看出什么,也问道:“究竟是谁?”
战斗实在激烈,七彩的战刀氤氲着神赐的最高荣耀猛烈撞上一杆漆黑如墨的长枪,没有火花雷光,没有湮灭崩塌,有的是心力的疯狂震荡。身躯也同样漆黑如墨,为一名俊美青年形态的黑暗露出使人不寒而栗的邪笑,他这张面容远比其他元素一族构造得更清晰,是一名英俊得又有种惊人美丽,却透出严酷冷峻,不知经历过多少杀伐的削瘦青年,黑衣黑发持一杆黑暗长枪,枪锋所指则象征着黑暗,死亡,与那更令万圣色变的恐怖!
即便面对至强妖圣也可从容面对的叶天浑身暴涌着暗金圣辉,烈焰攀附伸出一龙爪就不知比宇宙浩瀚威严多少,手中的战刀俱是含着大道奥妙与磅礴战意悍然斩下,连混沌圣者望见也要色变,不敢轻易招架,可那身姿黑暗的青年却舞动长枪,好似轻描淡写,又迅疾无比地一次次造成刀枪碰撞,光与暗犹如孪生子而在碰撞中不断交替,震撼圣心的道威于叶天的怒吼中一次次撞上青年,却透不过那单薄黑衣,碎不了那削瘦身躯,他露出那一分邪笑怕是要令无数宇宙生灵都沉浸其中,长枪如渊直接刺向了都流露出一分恍惚的通天战圣,激起叶天一声狂啸,积蓄全势的战刀又一次迎上长枪劈出,那场碰撞比混沌中的灾劫更恐怖,却令叶天的战意愈发恐怖,暗金色内星沉,圣眸如血。
是谁,竟能令通天战圣陷入比全力以赴更疯狂的状态狂攻征伐?
“他是最强的对手,早便当湮灭,从此世间再不见其影。”宙界星炎喃喃:“他不可能再现,是了,我明白了。”
斩军翼为听者,却在对叶天的事迹探寻中已是猜出了真相,饶是以它的高傲性子都不禁发出一声叹息:“便在那修炼伊始时缠绕着身因果,难怪他要扶摇而上,但谁曾想那因果竟可至今而不绝?”
宙界星炎姿态显得有些惨然,它浑身真炎荡动,似是要做什么,乃是颠覆黑暗深渊般的大事,只是它明白无法实现,终究摇了摇头:“这是只属于他的战斗……”
只是曾经,这也属于它。宙界星炎没有将此言语,以与叶天无比密切的本命维系竟也难以窥探到其中真相,此时却感一种凄凉,更有一种不忍。
圣魂内,黑暗与光,刀与枪的碰撞从不有歇息时机,那面容俊美而冷峻的青年战斗姿态便像是一名优雅的死神,前往死亡宇宙也将令鬼蜮君主都惊诧,黑暗混着死亡的恐怖顺着那一柄漆黑长枪一次次刺向叶天的本心,绝对黑暗、绝对死亡,这两股叶天久违的力量毫不顾及故人之情要行大杀伐,那尊青年邪笑着,眸中映出诸圣凄心的寒,见者怎能不窒息惧怖?他又有种黑暗幽深衬托出的神秘之美,会为其倾绝的绝不止怀春少女,即便辉耀群星也被俘获。
这种战斗令叶天的心在震颤着,战之道难见,却要犹如圣龙般怒吼,没有人会比叶天更熟悉那道身姿,这是叶天一生中第一个认定的宿敌,凭借更不可思议的玄奥生生压败黑炎龙族传承的孤傲强者,将龙澜星葬送的末日与绝望。
他是轮回魂体,是魔斧王,是死神,是龙澜大陆第一强者,墨音尘!
他在大陆天才战化作叶天不可逾越的山岳,率死神骑扫平万古积累的两大皇朝,又在辉山之巅杀败已为绝世强者神战王的叶天却枪下留情,最终却应那家国妻儿之恨堕入绝望,化作令整个龙澜星陷入必然末日的灾劫,当那绝望涌现,连战尘宇宙都必得震颤惶恐,一座圣宇宙也抵不住那最恐怖力量蔓延,唯有叶天在那一刻挺身而出,秉着龙澜玉终极一战,将自封绝望的他与龙澜星共同送终。
只是生命中头百年的短暂却记得无比清晰,能记得他力压群雄的孤傲无敌,能记得那绝对死亡与绝对黑暗施展的不可匹敌,也记得他在那黄龙山巅死寂般的可悲恐怖,即便登临轮回碑将世间红尘尽解却终是望不见他的身姿,但如今他却出现在了叶天的面前,在这真正的黑暗起源领域中,绝对死亡与黑暗的威胁再度来袭,甚至那一股被诸圣所恐惧,比毁灭更恐怖的力量也再现于叶天面前。
那龙澜祭星诛下他竟是未死?还是说终要延续那一场宿命的战斗?真实虚幻对此时的叶天来讲已经并不重要,他只知道眼前的对手是真正的刀之所指,这场战斗他等待了太久,也必然将自己的心血道战尽数倾注,无畏百战,敢往绝望,只问你,战否!
那仿佛以戏谑面对一生执念与世间忌惮的邪笑实在在静中张扬到不可思议,他未发一语,却比叶天还狂,有什么能束缚他的心,有谁能镇压他的黑暗?他只知道将这柄枪刺出便是所向披靡,他只知道他掌生灭,他只知道黑暗无限,而眼前这位寻他而来的神圣虽强,也不过是这寒枪下的一具枯骨而已。
是否将一切忘却,还是斩灭了所有的情感?叶天没有问他,而是凭着自己手中的刀斩向那柄陌生而熟悉的长枪,是否存在刀法与枪法?亦或只是心与心的相触?每一次碰撞都印证着什么,战到神圣显得愈发黯然,而那幽深黑衣却闪耀着法光,一样地黑发飘扬,眼眸中的意志却截然相反,身躯交错而过拉开圣躯上不可修复的痕,回身便是刀与枪的再触,见到的还是那邪笑,令人心寒,也令战意无限。
都不语,爆发的战力却达到骇人听闻的强度,哪里还有星辉,哪里还有火焰,何处见龙魂,黑暗亦不复。幽冥被杀炽烈战刀支离破碎,神域在冷然的屠戮中烟消云散,圣心剧痛时还是碰撞,一枪直取咽喉,刀防不住,死亡倾注。
彻心的痛,一代战圣就在此亡终,随着那飘渺远去或许才是一直以来的诉求与最好归宿,终究还是不敌,但要在此烟消云散?通天之路终结?
未曾止!
便像是有一声狂吼,有一道寄宿着最强战意的刀芒,它是七彩,它是暗金,它就是通天的战道!
墨音尘依旧带着那邪笑,长枪上涌动绝对黑暗与绝对死亡的恐怖,只是此时这柄枪上却多了一道纹,它象征着碎裂,湮灭。
没有逆天战技的至高玄奥与逆天刀法的无尽璀璨,刀如彗星般攻至,碰上枪尖猛然间尽绝碎裂,墨音尘本应该在这压倒性的力量面前跌退,但他没有,只是昂首邪笑,身前身后便是黑暗无限,刀却已杀至!
那一刻,黑暗开辟,刀斩出一抹绝艳,如血,终别。
还是那邪笑,便从来无情,不可撼动,便在那交肩,叶天似望见了那双墨瞳中的一道光。
那是什么,烙印在叶天心中,通天战圣止步,回味着那不可捉摸,神色怅然。
星辰新生,烈火重燃,黑暗消退,而圣魂再一次耀起。
回头看,已是不见那道黑暗无限的身姿,不见那冷峻面容与倾星邪笑。
走去,走出黑暗,走入黑暗,暗金色的光芒终于在黑暗深渊中彻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