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炕头上,月光在自己身后,透过微弱的火光,望着立在身旁的矿泉水,声的自言自语道“这种情况下,能有酒该多好!一醉解千愁……”
回想到,之前几时,两人还在白雪皑皑的雪道上,现在,却在这夜黑风高的砖房内休息,一山之隔,判若两个不同的世界!
此时,身旁熟睡的谢然,侧着身子,裹在睡袋中,体温应该正在逐渐回升中,目前,她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颤抖不止了。
随后,自己又将目光朝身后暗淡的窗外看去,见并无异样,接着,心有余悸的把房内中央摆放的桌子抵住木门,这样做,至少可以起个预警的效果。
我再次坐回石炕上,望着身前岌岌可危的生命之火,随即,又从背包内拿出一块固体燃料,加了进去。
之后,随着火焰慢慢融化掉服饰上粘着的积雪,此刻,身上的衣裤表面都是雪化之后,所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唯一可以庆幸的是,自己和谢然离开了凛冬山谷,并且还活着。
“哎!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虽,自己对家的概念十分模糊,但在眼下这种环境中,心中难免不会有这种触景生情的感受!张逸,至少现在你还有谢然,请好好珍惜……”眼神停滞在飘忽不定的火焰上,暗自感叹道。
随后,我将皮手套脱下,将冻伤的双手在温暖的火焰上烘烤着,热量透过双手,传递全身,被寒流悄无声息吞噬掉的体温,重新被找了回来。
舒适的时光,总是流失的很快,转眼间,已是晚上十,砖房外的四周,依旧平静如水,没有荡起任何涟漪。趁着火焰泯灭前的一段时间,自己已将背包中的睡袋,在有些灰尘的石炕上铺好,并且钻了进去。
严严实实裹在睡袋中的我,目送带给两人温暖的火焰渐渐消失淡尽,紧接着,夜幕中无尽的黑暗,将我们彻底笼罩……
此时,漆黑的砖房内,“唿……唿”夜风,越发带劲的从窗外刮进,风声如涛、侵人肌骨!
“张逸!不要胡思乱想了,抓紧时间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砖房立在这山谷中,没有一百年,少也有八十年,安全方面应该没问题,至少山风肯定是吹不倒它!”我将头埋在舒适的睡袋中,暗自安慰道。
经过惬意的夜晚后,“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隐约传进自己的耳中。
“里面的人,赶紧开门!”一个粗旷的声音,伴着敲门声,在一墙之隔的房外,大喊大叫道。
我睡得头昏脑涨的,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懒散的打着哈欠,将头从睡袋中探了出来,隔着眼皮,就已感受到,明媚的阳光正从炕头上方的窗外照进房内,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一缕阳光正印在自己的睡袋上,顿时感到舒心无比。
“哎!里面的人,听到就回句话,或者开门让我们进去。”这次,粗旷的声音是从身后的窗外传来,自己睡眼惺忪的回头瞧了瞧,瞬间!窗外的一幕,匪夷所思,我心跳甚至都漏跳了一拍!同时,身体在石炕上不由自主的就往后挪了挪。
“我靠!张逸,你是不是还在做百日梦啊?这种山沟沟里还会有人?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不成?”我使劲揉了揉朦胧的双眼,难以自信的,暗自琢磨道。
与此同时,身旁睡袋中的谢然,用娇声不满的道“哎呀!张逸,你干吗呀!抓的我腿好痛,你知道吗?”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左手竟紧张不安的抓着睡袋中谢然的腿。随即,我缓缓松手,面色凝重的轻声道“谢然,你可知道,我们的房外有人!”
透过窗外射进的暖暖阳光,我见躺在睡袋中的她,依旧毫无反应,便准备连推带喊时。
“咚咚咚”熟悉的敲门声,再次十分逆耳的传进房内。
一时,坐在石炕上,心急如麻的自己,可以被这始料未及的事,弄的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甚至毫无招架之力!
“可恶!怎么这……这种鬼地方,还真有人居住?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听声音,外面至少也有两人,但他们也没见有破门而入的鲁莽举动,估计,他们也并非是穷凶极恶之人。张逸,你需要镇定下来,只要不乱了心神,搞定这种场面,应该没有问题!”内心中,暗自告诫道。
紧接着,我抚了抚胸口,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又捋了捋喉咙,故作镇定的喊道“门外的同志,我们路径此地,因赶路乏累,在此休整一宿,如有得罪,请多多包涵!”
此刻,窗外那人已不见踪迹,只有耀眼的阳光,普照大地,地上随意生长的杂草,也显得精神抖擞,一片祥和的情景映入眼帘。
“是这样!我们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外人了,村长想见见你们,毕竟也是稀客嘛!”门外那人,语中带笑的回答道。
这时,房内的我,正急急忙忙的将睡袋收进背包内,同时,不忘将衣服口袋中的手套带上,心中不解的自问道“村长?素未谋面的一村之长,干嘛要接见我们路途此地的外人呢?感觉情况不妙!”
经过再三思索,眼前的形势只能先用缓兵之计,随即,自己朝着窗外喊道“这样啊!那你们村长真是以礼相待了!请容我们准备片刻,一会整理好行头,便与你们去会村长,行么?”
话音未落,赶忙伸手推动谢然的睡袋,见她半昏半醒的从睡袋中探出头来,我贴着她长发遮挡的耳边轻声道“这个没有标示名称的村庄,竟然有人居住,你敢信?而且他们村的人,现在就在房门外,要带我们去见村长!”
“张逸!你是不是发烧了?这里是凛冬山谷的深处,怎么可能有人居住?别开玩笑行么!”谢然,满不在意的回答道,接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又从睡袋中伸出那纤细温暖的手,就来摸自己的额头。
“好的,那你们赶紧的,我们在门口候着了。”一墙之隔的房外,再次传来话声。
立即,睡袋中的谢然,手一颤,面部表情,从之前的满不在乎,转瞬间,变成了惊讶不已,同时压低声音道“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山谷之中竟然还有人居住?简直是不可思议!”
没容坐在一旁的我开口,只见谢然的脸色突然间,又黯淡了下来,她接着轻声又“之前,你,他们的村长要求见我们吗?这事甚是蹊跷!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我们!”
这时,自己轻轻将她悬在半空中,准备摸我额头的手放下,出于无奈的贴着她耳边“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门外有个家伙声音甚是粗犷,估计来着都不是善茬,硬碰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不如……”
“不如什么?张逸,你别卖关子了!这可是关乎性命的紧要关头。”谢然不耐烦的用双眼瞅了眼自己,迫切的问道。
此刻,我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满是灰尘的地板,脑中迅速的思考,稍稍过了一会,接着低声道“不如……我们来个将计就计,跟他们过去会村长,见这些人眼下的做事方式,也算不上鲁莽,见到村长后,两人再相机行事,你看怎样?”
接着,谢然从石炕上下来,不慌不忙的一边收拾睡袋,同时,愁眉苦脸的叹声道“眼前的形势,也只能出此下策,走一步算一步吧!”
“总是不放心身旁楚楚动人的谢然,这些家伙看到她,会不会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或者想法了?可恶!”站着房内的门前,双手撑在昨晚抵门用的桌子上,心中忐忑不安的自问道。
此刻,缓缓从身后走来的谢然,用纤细的手踏在自己肩膀上,嘴角一撇,微笑着道“张逸,开门吧!就如同你之前跟我的一样,有些事,迟早要面对,而,有些人也是命中注定的!”
随着,陈旧的黑色木门“吱……吱”作响,光芒四射的阳光从房外直逼双眼,我立即用右手挡在眼前,从指缝中看到门外站着三个人影,因室内和室外的反差太大,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三人的轮廓,从左往右,以高、矮、高的顺序依次排列。
同时,左手紧紧的握着谢然纤细的手,生怕这些隐居山中多年的村民,将谢然从自己身边带走,这也是我,最不愿意目睹的一幕!
“你们总算开门了,我们都在房外等了半响,没有问题的话,我们这就回村去吧!”三人中间,那较矮的人,十分和蔼的道。
我牵着谢然在房内顿了顿,让沉静在黑暗中已久的双眼,渐渐适应房外璀璨、明媚的阳光,随即,试探的道“这里与之前那冰封万里的山谷相比,真是十分惬意啊!”
“你们所的冰封山谷,名叫凛冬山谷,谷中路面上的积雪千年不化,环境恶劣无比,你们两位能从那里经过,也着实令人敬佩呀!”中间较矮的男子,谄笑着道。
片刻后,自己牵着娇玲珑的谢然,从暗淡的砖房内逐渐走了出来,同时,心中琢磨道“看来这些人也十分清楚,一山之隔的凛冬山谷,而且口头上对我们这些从凛冬山谷内经过的人十分敬佩?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他们应该从战乱之前就一直隐居于此,直到改革开放后的今天,从未出过山谷,而是自给自足的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之中生活,世世代代,一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