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只有楚珀玡和东华上仙没有下跪,方才那位扯住楚珀玡的大娘,察觉到身边还有一个两个高高的身影之后,她的口中虽然还随着众人在喊话,但眼神中的愤怒,似乎再添一点煤油,就可将两人焚烧一般。
楚珀玡本不想理会,可那位大娘怒瞪毫无效果,便出手使劲的掐了一下楚珀玡的小腿。大娘的这一举动,产生的连锁反应,跪在楚珀玡和东华上仙旁边的人,也开始出手,往两人的小腿上使劲。
东华上仙还是一脸淡然,似乎对于脚下发生的一切都毫无感应。那一下下的掐肉,虽算不上很疼,但也让人感到非常不舒服。楚珀玡动了动脚,又不好直接跨过这些人离开此地。
就在楚珀玡思虑之际,东华上仙的身形忽而往下一沉,楚珀玡侧眼一看,还当他也跪了下去,原来只不过是俯身蹲了下去而已。
东华上仙这一动,只有楚珀玡鹤立鸡群一般的突兀,导致所有跪地的人皆向他投来愤怒的目光。不得已,楚珀玡也只能随大流之众,也学着东华上仙的姿态,单膝着地的蹲了下来。
众人见楚珀玡的身影沉下去后,似乎也没在意他似乎真的下跪,便都没再理会。随即,全部都摆正身姿,以最恭敬的姿态,继续叩拜,口中还是反复刚才的那句恭迎之词。
伴随着生生低沉的恭迎之声,水井上悬着的黑雾变得越来越厚,最终凝聚成一个黑色长袍的男子。那人的长发直顺的披散而下,显得几分凌乱,眉心中点了一颗黑色的烟火印记。楚珀玡见那人冷眼扫视了一圈,他消瘦的脸庞,一抹淡淡的笑意,就让原本已高耸的颧骨,显得越发的怪异。再看他振臂一挥,人群中立即喊出更高昂的敬畏。
这些人,一人一句,重复不断,像是早就受过练习一般,不仅异口同声,且呼喊的内容完全一致,更是丝毫没有差错!
黑衣长袍男子似乎十分享受这个场面,他仰头大笑了两声之后,似是察觉到人群中有人闷声不吭,他狂妄的脸上立即沉下一记寒意。
“你!还有你!都给我起来!”一声尖利的声音落下,随之便是一个暗影压了下来。
楚珀玡一抬头,黑衣长袍男子的脸几乎贴到了他的鼻尖。他下意识的向后一倾,迟疑之际,却见东华上仙竟是听话的起了身,他便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刚才为何一直默不言声?难道不知道本大仙已经降临了吗?”黑衣长袍男子似乎十分生气,他的话音一落,已经挥动袖袍,直接朝楚珀玡的脸上打了过来。
楚珀玡身形一动,往后移了几步,因为周围都跪满了人,地上已经没有落脚之处,他只能悬于地面之上。黑衣长袍男子似乎没有想到楚珀玡竟然会有这么一出,他尴尬的脸上,怒火更甚。
他怒不可恕的指向楚珀玡,咬牙切齿道,“乡亲们,此人是妖,你们要看清他的脸!快!现在就去把他杀了!千万别让他有机会害了你们的性命!”
黑衣长袍男子一句谣言之后,跪在地上的男男女女,就像着了魔障一般,立即起身,抬起双手,涌向了楚珀玡。这阵势虽然看着有些恐怖,但楚珀玡毕竟悬在地面之上,地上那些人再狰狞可怕,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时候,东华上仙突然开口说话了,且见他手上虚影一动,已经将黑衣长袍男子的右臂死死的捏在手掌之中,“阁下自称是大仙,却不知是哪一路来的神仙,贫道修行多年,可从未见过身上煞气如此之重的神仙,看来今天还真是长了见识了。”
“放肆,本大仙的来历,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过问的!你还不快松手!”黑衣长袍怒斥一句,他的身影虚化了几次,奈何他的手腕,一直牢牢的被东华上仙捏在手里。
对于恐吓,东华上仙丝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尔后,他扫了一眼四周形若木偶的男女老少,“看来这几天在临淄城内外的撒下凛寒之气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了,说吧,你的同类都在哪?”
楚珀玡闻言,立即将目光从地面那些神色诡异的百姓从抽了回来,投向了黑衣长袍男子。只见黑衣长袍男子的脸上,不见半点被揭穿之后的慌乱和恐惧,反而回了东华上仙一个不屑的大笑。
“臭道士,莫要多管闲事,逞强出头,可没有好下场,小心死无葬身之地。”黑衣长袍男子又试图挣脱东华上仙手上的束缚,但显然,他还是徒劳了。
楚珀玡移动身形,来到了东华上仙的右侧,他瞪着那个黑衣长袍男子喝道,“快说,你究竟对这些平民百姓都施了什么魔障!你若不说出实情,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你!”
黑衣长袍男子放弃挣扎,冷眼看向楚珀玡,狰狞道,“是吗?那你们尽管试上一试,看看是否真的能伤到我半分,若是晚些出手了,那就让我先送你们归西吧!”
言毕,黑衣长袍男子大喝一声,他的身影陡然一闪,整个身体当即虚化成了一幕黑雾。随之,这一幕黑雾又慢慢聚集,须臾之间,竟幻化出十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身影。只是其中一个的手腕,仍被东华上仙紧捏手腕。
尽管如此,黑衣长袍男子还是被自己幻化出来的阵势,沾沾自喜,“来吧,把你们的本事全都使出来,让本大仙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本事!”
但随后,黑衣长袍男子狂妄得不可一世的脸,却在楚珀玡喊了一声“东华上仙小心”之后,立即拉长了下来,阴沉中慢慢透出几分恐惧,原本大声的狂笑也慢慢声了下去。
黑袍男子消瘦的脸庞,似乎又凹进去了一些,眸中开始闪烁不定,“你……是上仙?”
东华上仙捋了一下垂到腰际的长发,一脸玩味的笑道,“怎么了?你刚刚不是气焰很高涨么?怎么现在只听了一个名号,就吓得不敢动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