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莲低着头,脸上绯红一片,柔弱的声音绝对会让几个壮汉浑身酥软,不过这里都是女人,没有一个有反应,唯一的一个男人正在吉安的房间里坐着,听到她矫揉造作的声音,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恨不得拎着她的脖子给她甩回隔壁去。
这女的不会好好话吗?怪声怪气的跟让人掐住脖子似的,真是讨厌,如果纪莲要是知道,她故意这么拿腔作势的还适得其反了,惹的楚南山不高兴了,她的肠子都会悔青了。
“吉祥,你别生气啊,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愿意多,我不问就是了!”纪莲嗲着声,泫然欲泣的样子。
“乐,那个人真的是一品居东家的哥哥?”纪莲不死心的转而去吉乐那打听消息。
吉乐不理她,冷哼了一声,倒是坐实了楚南山的身份,肯定是个有钱的少爷了,这个保准的,再配上这绝世孤傲的容颜,纪莲都不敢想下去了。
她心里谋划着,视线在吉祥的堂屋里飘来飘去,先是看了看里面的陈设,之后又瞟到了那两大桶的鱼,之后视线落在里面的屋门上,只可惜那人进去了,还关上了门,她看不到了。
吉祥见她们也不话就在这干站着,不耐的催促道:“你们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就慢走不送,我家里一堆的活儿呢,没工夫跟你们在这闲扯,你们没事儿就管管自己家的事儿,少操心别人家的事儿!”
就算脸皮再厚,被这么当面赶人,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秦素娥带着万分不舍的纪莲转身出了门。
转过身子的那一刻,纪莲咬着嘴唇,留恋的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心里千回百转,都是那个俊朗的男人。
至于秦素娥那也不是白给的,她能甘心让吉祥左一个有钱的少爷,又一个俊俏的儿郎吗?这要是成了事儿还不得让吉祥那个臭丫头尾巴翘到天上去,没咋地呢都这么张狂,要真的咋的了还不得鼻子朝天的看人啊。
秦素娥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出了这个院子就得四处去,这吉祥个大闺女,≮◇≮◇≮◇≮◇,m.∧.co⊙m
吉祥见这俩人拔腿就走,以她对秦素娥的了解,这事儿肯定没完呢,指不定又怎么编排她,她的坏话呢,于是站在屋里大声的警告道,“你们回家消停的,要是让我听到了什么关于我的不好的传言,那就别怪我了,我心里不舒坦了你们也别想好过,可别我没提醒你们,你好我好大家相安无事,你要是故意找事儿,那我可要活动活动筋骨了。”
秦素娥听罢,忙用舌头舔了舔掉了的大门牙,空荡荡的牙床,让她又恨又怕,这时还应景的吹来一阵冷风,吹得秦素娥后脖颈发凉。
“啥好事啊,出去我都嫌丢人,谁乐意似的!”秦素娥嘴上还硬撑着,心里想起了吉祥发起狠来,连她老子都拦不住的情景,完这话就一手拽着一个,带着一双儿女回家去了。
人都走了,吉乐嘀咕着道:“大姐,这塘子要是跟他们家一起的话,可就麻烦了。”
秦素娥那人胡搅蛮缠,一儿理都不讲,想一出是一出,开春了不定咋折腾呢,知道这塘子里有鱼了,还不得强赖过去啊,不赖过去也不会好好的按照分好的来。
吉祥看着妹妹惆怅的脸,都快皱在一起了,开解道:“那也没办法啊,这就是有人家的一部分呢,麻烦也得受着,”吉乐听她这么一,更不开心了,吉祥笑着道:“急啥,这塘子也得看管不然总捞鱼也有捞干净的那一天,她们想要就给他们,等到鱼被捞干净的时候我看她们咋办!”
秦素娥那种人目关短浅,绝对会竭泽而渔,这冬天打鱼不方便,等来年开春肯定一网子下去都会捞出去的,到时候没了鱼,她们也就不惦记了,这塘子要是想长期的养鱼,还得收拾,他们家一个比一个懒,才干不来呢!
吉乐听了吉祥的话,心里稍稍安慰一些,不过还是有些不痛快。
下午的时候吉祥两姐妹继续收拾鱼,那陈大宝从吉祥那拿了豆芽后中午回家就炒着吃了,一尝这味道真不错,吃完了就急着赶到吉祥这,把吉祥生好的豆芽差不多都拿走了,只留下了一,吉祥要的价格也不高,这做生意不能一个人赚,给陈大宝留足了油水,他自然也高兴。
这留下的一,吉祥是要给香草还有金桔他们尝尝的,平时帮衬着她的人,她都一直记着。
这世上有一种还不完的债就是人情债,人家在你危难之时给了你一口饭,在你发达了的时候就算还人家一顿满汉全席也是无法等价来偿还的,总还是欠着的。
这陈大宝出去后,鞭子帅得脆响,呦呵声也透着喜悦,“豆芽菜,好吃的豆芽菜喽!老少皆宜,娃儿吃了笑哈哈!”
吉祥站在院子里看到他没走出多远,就被大家伙给围住了,都好奇这豆芽菜是啥东西,陈大宝因为自己吃过,心里有底,跟大家介绍起来也是相当的有底气,加上这豆芽菜也不贵,吃了这么久的咸菜干菜,冷不丁的来了个新鲜玩意,都想尝尝。
好卖就行,吉祥满意的笑着准备回屋,低着头的她就被一道黑影挡住了,差不儿就撞在了人家怀里。
吉祥恼怒的抬眸,正好撞上楚南山深沉柔溺的眼,一时间忘了呼吸,忘了生气,忘了今夕何夕,身在何处。
雪花如缀般再次翩然落下,洋洋洒洒落在黑发间,晶莹闪耀,落在睫毛上,调皮的在上面挂着不肯下来,久久,楚南山才开口,“下午也没事儿了,我出去一趟,天黑要是不回来你们就先吃吧!”
伫立在飞舞的雪花中,即便楚南山的声音很好听,语气很轻,可还是有些煞风景。
“嗯,你去吧,要是你赶不回来用不用给你留饭?”吉祥暗暗嘲笑自己刚才怎么就被雪花迷了眼,竟然如痴儿一般看的呆了。
这话,她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很简单的询问,就像见面打招呼,你再见,她也礼貌的回以再见一样,又或者某个朋友改天请你吃饭,其实这饭遥遥无期,或者本身就不曾存在过,只不过是个谦辞而已。
吉祥这话的时候也是出于礼貌,绝不是真的要给他留饭,随口而已,何必当真。
可楚南山竟然真的当真了,“留着吧!”
啊?他还真的是不客气,吉祥暗骂,她都客气了,他就不会跟着客气一下吗?
就在吉祥鼓着腮帮子,悔恨自己不该多嘴的时候,一袭黑衣的楚南山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了院中。
幸好这里的路不多,吉祥寻着大路看去,发现了黑色的人影,不是楚南山还会是谁呢?
收拾好了鱼,吉祥就用盖房子剩下的青砖在炕梢垒了块地方,撩起炕席,领着吉乐去后院的菜地挖了一些土放在里面,由于现在天寒地冻的,这土特别的难挖,可难挖也没办法,再不挖大棚里的菜苗又要蔫了,温度吉祥可以解决,可是没办法满足光照,这天天都下雪,根本拉不开草帘子,只能在炕上生这些菜了。
干些活,这时间过得就特别的快,炕上的土放好了,也不能立马就把菜苗挪过来,得再等等,至少得等冻成块的土化开,然后再移植。
夜幕降临的时候,吉祥坐在灶台前的草垫子上,无意识的向外张望,第四次还是第五次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吉乐撩开门帘,低头问吉祥,“大姐,楚哥哥还没回来呢啊?我还不饿,要不咱再等等?”
“等他干啥,不等了,”吉祥摇头,“回不回来都是回事儿呢,等回来了再吧!”
中午吃的就没剩下啥了,不过姐弟三个也有将就,凑合凑合就吃一顿了,她虽然手艺不错,也很爱做法,可今天不知怎的,提不起精神来,就随便吃一口吧!
嘴上虽然楚南山不一定回来,心里却已经在琢磨等他回来,要是没吃饭的话给他做啥,这大冷天的做疙瘩汤或者热汤面吧,其他的费事,要是没吃饭到那个时候,估计早就饿透了,就这两样吧。
楚南山回来的还真的很晚,吉安是想等他的,可等着等着就去拜会周公去了。
吉祥倒是没睡,来这里久了,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眼睛也打架了可她怕那人回来了自己睡沉了听不见动静,关在门外了,再从热被窝里爬起来去给他开门那可是一种酷刑啊。
她就这么借着油灯微弱的光一边不熟练的绣花,一边等着出南山。
瞧了眼睡得香甜的吉乐,吧嗒着嘴,不自觉的笑了,也不知道这丫头梦见啥好吃的了。
继而听到敲门声,吉祥立刻换了脸,这么晚回来,她可真想骂他几句,来人家这里借宿也不知道自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