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正沾沾自喜着,忽然觉得自己的头顶一片阴影席卷而来,诧异的抬眸,便是对上了沐扶夕一双含笑的眼睛。
“皇,皇后娘娘……”婉晴吓得当即收起了得意之色。
沐扶夕微微弯下几分腰身,伸出修长的手指,蓦地拉住了婉晴的衣襟,在婉晴那一双惊恐的双眸之中,看见了自己那冰冷的容颜。
“曾经,本宫只是以为本宫的‘小庙’装不下你这个‘大佛’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本宫没发现,你根本就是一个卖主求荣,忘恩负义的东西,婉晴,十年相依相伴,最后竟然是一朝的背叛的让本宫看透了你这个人,你说,是你演的太好了,还是本宫愚昧了呢?”
婉晴连惊带吓的瞧着面前的沐扶夕,听着沐扶夕的话,是她忽然忍不住的有些心酸:“皇,皇后娘娘,奴,奴婢……”
其实,沐扶夕待她真的不薄,这是她自己也知道的事情,但她就是过够了那种只能躲在别人背后的生活,她想要摆脱自己的奴才命,她想要过上更好的日子。
但是现在,就好像她刚刚想的那般,她后悔了,但她后悔的并不是自己的忘恩负义,而是没能在沐扶夕的身上得到一些什么,毕竟沐扶夕曾经待她很好。
“把眼泪收回去,别在本宫的面前流出那么让人恶心的东西。”沐扶夕说着,再次收紧了自己的手指,看着忽然窒息的婉晴,笑着又道,“婉晴,出人头地可以有,但只要有本宫在的一日,你便永远不会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而接下来的这个,算是本宫送给你的见面礼好了。”
“什,什么意思……”婉晴吓得裤子一热,已经失禁了。
沐扶夕从婉晴的面颊上抽回目光,与身边的侍卫长耳语了一番,随着那侍卫长带着侍卫把婉晴和司马追檬围成了一个圈之后,婉晴后知后觉的有些知道沐扶夕想要做什么了。
“孀,孀华,你求求皇后娘娘对我网开一面吧,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是被逼的,是太后吩咐我留在小姐身边的。”
这个时候,婉晴知道求沐扶夕没有用了,直接蹭着身子抱住了孀华的大腿。
孀华瞧着不断摇晃自己的婉晴,多少还是有些心软的,到底俩个人在一起那么长时间。
一只脚,毫不留情面的揣在了婉晴的胸口上,随着婉晴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沐扶夕拉过了孀华,转眼朝着司马追檬看了去。
“还有一刻的功夫,皇上便要来了,这一刻的时间能做什么,琪妃应该很清楚,这些侍卫是最好的人墙,可以挡住其他人的视线,所以琪妃若是想要动手,那就尽快吧。”
司马追檬是真的很想动手,但她却怕这是沐扶夕给自己设下的陷阱:“皇后娘娘以为臣妾会相信?”
沐扶夕淡淡一笑:“琪妃别忘记了,本宫和这个奴才也有解不开的恩怨,如今本宫把这个报仇的机会给了琪妃,用不用就是琪妃的事情了,不过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也许就真的再没有了。”
司马追檬早已算到婉晴这般的出卖自己,应该已经做好了退路,就像当初她离开沐扶夕来到自己身边的那样。
转眼,朝着婉晴看了过去,司马追檬再是不迟疑的对着婉晴挥舞起了巴掌:“你这个见利忘义的贱东西!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啊——啊啊——琪妃娘娘饶命啊!”
“饶命?你那贱命还算是命么?你这个不要脸的玩意,早就做好了退路吧?好啊!若是过了今日你还有命走,我就放你走!看你能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啪啪啪——撕拉——”
“啊!呜呜呜……琪妃娘娘,奴婢不敢了,不敢了……”
在侍卫的团团围住中,司马追檬整个人都骑在了婉晴的身上,不但对婉晴大打出手,更是发了疯一样的撕扯起了婉晴的衣衫。
沐扶夕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看着婉晴被司马追檬掌掴,看着婉晴那衣衫下还算白皙的肌肤被掐的红紫泛滥。
婉晴疼痛之余,没有任何退路的朝着沐扶夕看了过来,在司马追檬清脆的巴掌声之中,是她泪眼模糊的恳求。
“小姐,难道您当真就这么想要置之奴婢死地么?”
婉晴这可怜的模样,让沐扶夕想起了曾经还是孩童时,婉晴犯了错误可怜兮兮拉着自己裙角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意气风发的可以将婉晴挡在自己的身后,可以将婉晴所有的错都抗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现在……
“你认错人了,你应该唤本宫皇后娘娘而不是小姐,至于孀华,你要记得称呼她一声:姑姑。”
什么……
婉晴不敢置信的看着孀华,现在连孀华都比她的地位高了?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沐扶夕在婉晴震惊的眼中带着孀华退出了人群,任由那司马追檬的巴掌声声入耳,咒骂狠毒力竭,她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样,迈步进了颐和殿。
孀华仍有些心疼,忍不住回头瞧了瞧婉晴,见婉晴已经面目全非,不禁小声的开了口:“皇后娘娘,也许婉晴真的知道错了呢?”
沐扶夕听闻,难免无声一笑:“傻丫头,如果她当真知道错了,又怎么会在刚刚口不择言的拿太后当挡箭牌?像这种卖主求人的玩意儿,是极其自私的东西,她永远都不会有知道自己错了的一天。”
孀华一愣,垂下双眼不再说话,刚刚婉晴确实搬出了太后,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脱在了太后的身上,也许,小姐说的对,她终归是太妇人之仁了。
颐和殿的一角,绛紫色的长袍迎风而扬,尉厉悠哉的靠在一根柱子上,一双精到让人看不透侧的眼,此刻满是看了热闹的余味。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本是人家主仆二人前来找沐扶夕的麻烦,可到了最后,人家主仆翻脸,沐扶夕不但趁此机会卖给那主子一个人情,更是借她人之手出恶气的惩治了那个宫女。
虽然他不知道沐扶夕究竟和那个宫女有什么过节,但他倒是很欣赏沐扶夕这种见招拆招的手法。
一石二鸟,妙哉,精哉。
他一直认为女人都是愚昧的动物,只懂得在男人的身下婉转承欢,但是自从他见着了沐扶夕,便觉得这个女人屡屡让他出乎意料。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尉厉撇唇一笑,这个沐扶夕,真不愧是一句定汴川输赢的奇女子。
萧王带着沐云白过来的时候,刚巧碰见了斜靠在柱子上的尉厉,因为曾经在陕门关的时候,萧王曾经与尉厉打过交道,所以眼下不单单是萧王,就连沐云白对尉厉也不那么陌生。
“琉岚的君王还是这么随意。”沐云白说着,撇了一眼靠在柱子上的尉厉,话语之中无不是带着些许讥讽。
萧王脚步不停,并不认同:“每个人的脾性都不尽相同,尉厉就是这么一个人,表面上不拘小节,实则心狠手辣的无人能敌,云白你莫要忘记了,琉岚那些所谓病逝的皇子们。”
沐云白面上点了点头,心中却仍旧有几分狐疑:“话虽这么说,但看琉岚君王的样子,倒并不是一个善于残忍的人,也许那些琉岚的皇子真的只是得病而死?”
“呵……”萧王轻轻一笑,反问了一句:“那么,如果那些皇子若真的是死在尉厉手上呢?”
沐云白心中一震,再次朝着尉厉看了去:“那就真的是太可怕了,一个人不怕狠绝,只怕深藏不露。”
萧王勾唇:“你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为好。”他从来不相信巧合,只相信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机会。
再者,琉岚皇子死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那些出生在尉厉之前的皇子统统得病而死,如果这要是一种巧合的话,那么他只能认为尉厉的玉皇大帝的儿子,才能得以被老天爷眷顾着。
两个人说着话,走到了尉厉的身后,尉厉早已知道身后有人,却仍旧悠哉的靠在柱子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最后,萧王轻轻咳了一声:“琉岚君王真是好兴致。”
尉厉随着声音回身,笑看着萧王:“难得瞧见这么圆润的满月,自然是要好好欣赏一番。”
萧王微微颔首:“开席的时辰差不多要到了,琉岚君王还是里面请吧。”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他并不打算和尉厉有太多的牵扯,因为尉厉这个人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沐云白下意识的朝着颐和殿前看了去,见一群侍卫刚刚散开,猛一见司马追檬披头散发的模样,难免吓了一跳。
萧王自然也是看见了那一幕,他不单单是看见了司马追檬的狼狈样,更是瞧见了被侍卫扛着下台阶的婉晴。
尉厉见此,悠悠一笑:“好戏散场,确实是该进去了。”语落,当先转身朝着颐和殿迈了进去。
沐云白与萧王对视了一眼,都是拧了拧眉,好歹这是颐和殿,又是皇上亲自设宴,就算是疯也要有个限度,这司马追檬怎么就在尉厉的眼皮子底下耍起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