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太监,一个奴才,你连命都不要了?”萧王面颊上的笑容在不断扩大,可一双狭长的双眼,早已是怒火滔天。
“投胎的时候,谁都没有选择的权利,萧王爷如此大言不惭的将人命以贵贱区分,不就是因为萧王爷投了个好胎?”沐扶夕说着,想要挣脱掉手腕上他的钳制。
萧王一愣,心里被她的话,狠狠的戳了一下,随之怒极,再次握紧了几分她的手腕:“谬论!”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怎么那个脑袋里面想的东西,就那么别出心裁?
沐扶夕冷冷一笑:“是不是谬论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沐扶夕的安逸,不需要踩在别人的尸体上!”
萧王气的真恨不得撒手转身,再不管这个女人的死活,但看着她那张疏远,而又清透到没有任何杂质的眼,他的心中,又忽然升起了一丝不舍。
猛地收回手臂,带着她一起靠近自己,腾出另外一只大手揽上了她的腰身,是他无可奈何的妥协:“沐扶夕,别闹了,如今整个刑部已经被太后派出来的人包围了起来,只要你走进去,根本是插翅难逃。”
腰间上的炙热,让沐扶夕平静的面颊,生出了一丝愤怒,二话不说的挥起拳头朝着萧王的胸膛落了下去,力道十足,不留任何余地。
“放开我!”
萧王一愣,没料到沐扶夕会再次发难,伸手再次握住了她的另一条手臂,霍霍磨牙,恨不得直接嚼了她:“沐扶夕,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好歹呢?”
沐扶夕懒得与他纠缠,再次冷声道:“放手!”
她白透的面颊,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挣扎,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莹润的桃唇充着似水光泽,随着她的说话,那透着淡粉色的桃唇,显得是那样的饱满欲滴。
萧王的眸子微微暗了几分,浇灭了眼中那燃着怒气的火苗,轻轻一笑,声音低沉了下来:“如果本王就不放手呢?”
沐扶夕看出了萧王眼中,那根本不加以阻挡的欲望,冷冷一哼:“无耻!”说着,直接对着萧王的胯间曲起了膝盖。
萧王脸色大变,腾出一只手扶住了她卯足全力的膝盖:“沐扶夕,你还是个女人么?你对个奴才都愿意舍身相救,现在却想要本王断子绝孙?”
“孟浪之徒,我真恨不得能踢残了你!”沐扶夕说着,朝着树下跃了去。
萧王根本没想松开对沐扶夕的钳制,见她跃了下去,自己也顺着她的手臂跃了下去,待平稳落在树丛里时,他所有的隐忍,已经全部消失殆尽。
他是在凤鸣宫的时候,便是察觉到了她眼底对那个老太监的不舍,为了不让她在如此敏感的时期,惹出更大的篓子,他从凤鸣宫出来,便一直守在这里,没想到,他最先等来的并不是沐扶夕,而是太后派来的士兵。
如此人数众多的士兵,就算他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光是用想的,也能猜出来太后的打算。
他想,也许太后是觉得,鹿绍凡登基之后,沐扶夕这个女人便真是可有可无了,所以便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想要往她身上施加罪名。
其实,如果太后的奸计得逞了,鹿绍凡当真失去了沐扶夕的话,他想他也许是高兴的,毕竟在他的道路上,少了一颗最为坚韧的绊脚石。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却笑不出来……
可他怎么也想到,自己守在这里,喝了大半夜的凉风,得到了她一句不咸不淡的感谢之外,还多了这断子绝孙脚,这让他怎能不窝火?
沐扶夕见萧王半天不曾言语,再次挣扎了起来,猛力甩着手臂上,萧王那像是铁铐的钳制。
萧王感觉到了她的力道,正想再次开口挖苦她几句,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啼哭声,与细碎的脚步声,让他不禁正色了起来。
“有人!”萧王说着,拉着沐扶夕倒在了树丛之中,透过斑驳的月影,朝着宫道上瞧了去,只见几个黑色的影子,慢慢被月色笼罩的清晰了起来。
沐扶夕也是习武之人,萧王能察觉到,她自然也能听见,忽视掉萧王的侧目顺着树丛看了去,当她看见那正在啼哭的人儿时,不禁浑身一僵。
因为她怎么都想不到,刚刚被太后带走的婉晴,为何会嚎啕大哭的出现在此处。
此时的婉晴,头发凌乱,双眼肿胀,膝盖处的裤子早已破烂的出了窟窿,双腿颤抖的几欲摔倒。
“快点,别瞎耽误工夫,你以为我们都不需要睡觉的么?”跟在婉晴身后的一名小太监,不耐烦的开了口,瞧着婉晴的一双眼里,尽是慢慢的讥讽。
沐扶夕倒是认得这个年轻的小太监,因为他曾经在绍凡的身边,见过他,据孙聚说,这个小太监是他的徒弟,宫里的人都称呼这小太监:小七子。
婉晴听了小七子的话,回身朝着小七子跪了下去,除了满身的狼狈之外,哪里还有刚离开晖仁宫时的耀武扬威?
“七公公,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实在是走不动了,奴婢知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小七子凉凉一笑,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婉晴姑娘这话就说错了,您可是傍上了大树的人,连皇后娘娘您都说踢就踢开了,奴才哪里敢为难姑娘您啊?只不过啊,这责罚是皇上的意思,奴才不过就是个跟班的,婉晴姑娘您还是赶紧继续三跪九叩的磕头吧,若是耽误的时间长了,皇上再怪罪下来,您可真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婉晴哭的梨花带雨,不停的对着小七子磕头:“七公公,您就别挖苦奴婢了,奴婢是真的知道错了。”
小七子笑了笑,不再说话,而是带着其他的小太监,继续朝着前面走了去。
其实他和沐扶夕只不过是见过几面而已,但就是那几面,他对沐扶夕的印象却是出奇的好,他从七岁开始,便被自己的爹娘卖进了皇宫之中,什么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的主儿没瞧见过?
但他还从来不知道,在这种胜者为王的势力后宫里,还有沐扶夕这样的女子存在。
皇上是那么的宠着她,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她的身边,可她却没有丝毫的小姐脾气,对待奴才从来都是以礼相待,哪怕是像他们这种对被人看不起的阉人。
就连他的师傅都说,若是谁能跟随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当奴才,那就是上辈子祖坟上烧了高香。
今儿晚上,婉晴跟着司马追檬来御书房的时候,他是亲眼见着的,看着那婉晴耀武扬威的模样,他实在是恶心的难受。
不过好在,皇上惩罚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他现在巴不得婉晴直接累死在这里,又怎么会手下留情?
“七公公,您就饶了奴婢吧……”婉晴哭喊着,看着已经远去的小七子,没有丝毫的办法,慢慢站起了身子,一步一晃,还不敢忘记三跪九叩的她,朝着小七子的身影追了去。
就这样磨磨唧唧的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婉晴的身影,才算是彻底消失在了沐扶夕的眼中。
看着婉晴消失的宫道尽头,沐扶夕的心里说不出是个怎么样的滋味。
解气么?不……好歹这个丫头,跟了她十年,她怎能没有感情?
心疼么?不……一个忘恩负义,欺骗了她十年的人,已经在她的心里,勾不起任何的波澜。
“看不出来,你和太监的关系都这么好,难怪你要巴巴的赶来救那个老奴才。”一声讥讽的嗤笑,传进了耳,让沐扶夕瞬间清醒了过来。
垂眼,朝着萧王看了去,见着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她嫌恶的一瞪:“狗嘴吐不出象牙。”说着,便想要起身。
“恩……”
带着酥麻的低喘,再次响起在了她的身下,使得沐扶夕浑身一僵,感觉到身下那逐渐炙热起来的肌肤,她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正跨坐在萧王的腰间。
“你!”沐扶夕握紧拳头,气的恨不得剁了他,不管不顾的想要再次起身,却是被他拉扯了回来。
“别动。”他微微轻磕着双眼,卷翘的睫毛,在面颊上,划出了两个半弧形的阴影,上扬的剑眉微微蹙起,胸膛剧烈的起伏了起来。
沐扶夕正研究着他这副要死不死的模样,究竟是怎么了,忽然小腿被一阵炙热的摩擦,带起了层层战栗,侧眼看去,饶是沐扶夕再过镇定的性子,也差点没惊的叫出来,只见萧王那修长的五指,正摩挲着她光滑的脚踝。
“下流!”沐扶夕一圈再是不迟疑的落在了萧王的胸膛上,翻身一跃而起,怒瞪着地上的萧王。
“呃……”萧王被沐扶夕打得闷哼一声,捂着胸膛喘了许久,才算是缓过了气,见着沐扶夕那勃然大怒的样子,笑着慢慢站起了身子,缓了缓神色,打量了她起来。
“啧啧啧……怪不得连你身边的婢女,都弃你远去,你这个脾气,真是点火就着,沐扶夕,你难道就不觉得悲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