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夜里,晚风轻轻地吹拂在窗纱上,屋外只有几只乌鸦还在偶尔地叫嚣着,反倒是衬托了这夜色的宁静与祥和。
屋内的两人已经熟睡,轻柔而均匀的呼吸声也是此起彼伏地在耳边回响起来。
然而此时,熟睡中的夏侯明皓却是突然动了动手指,紧跟着一双宝蓝色的明亮眸子也是猛然睁开了。
轻轻放开怀中的苏晓黎,夏侯明皓却是从衣襟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里面装满了一种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倒出一粒后,也是小心地服食了。
好看的眸子缓缓闭上,直到片刻后再次睁开时,那宛若一汪清水的湛蓝色眼眸却已是转变为了深不见底的茶褐色。
“春花?哼!”
冷冷地看了一眼床上那个正在熟睡的人儿,黑鹰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的怒意。
原来刚刚他所服食的,正是虚尘道长离开时留下的‘清心丸’,这药丸不但可以短暂恢复他的神智,甚至还有改变眸色的功效。
这也就使得他拥有了双重身份,一方面即是那御耀国的安王爷夏侯明皓,而另一方面他却是皇室的暗卫首领黑鹰。
而这一切的发生也都是源于十年前的那一场大病,不忍心看着儿子自此变成痴子傻儿,老皇帝便命那虚尘道长制出了这‘清心丸’。
但可惜这药丸只能保住他一夜的清醒,而在白天时却又会变回智若幼童的模样,因此久而久之地,竟也是衍生出了黑鹰这重人格。
同时也正是因为黑鹰强势的个性,有时在白天时也是可以短暂控制住这副身体的,这也才出现了今儿个一早在前院时夏侯明皓突然转身离去的事情。
不过这一切的发生,傻傻的明皓他自己却是并不知道的,有时黑鹰因执行任务无法及时赶回时,这位傻王爷就总以为自己又是在梦游了。
而此时,白天里那个性情单纯的夏侯明皓已是完全被黑鹰所取代,所思所想自然是完全不同了。
虽然在见到苏晓黎时,他还是会不自觉得产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不过黑鹰可不会傻傻地和那夏侯明皓一样,真的相信苏晓黎瞎编出来的鬼话。
母妃派来的?哼,也真亏她能想得出来!
冷哼一声,黑鹰也是不禁嘲笑般地翘了翘那红润性感的薄唇。
其实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只是那冷漠的眼神中却像是蕴含了一块儿终年不化的万年寒冰一般,看得人也是冰寒刺骨。
看看屋外的天色已是很晚了,不过此时他黑鹰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这一次,皇帝名义上是派那夏侯明皓前来慰问边关将士,实则却是要黑鹰前来这沙越城中调查一件事。
近几个月来御耀国国内流言纷纷,说是周边几个中小国家已经联合起来,正密谋着打算一举踏平御耀国。
这些传言弄得百姓们也是人心惶惶,朝堂之上更是终日争论不休,但却没有一人能够说得清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而这些流言当初一开始时便是从这沙越城中流传而出的,沙越城地处边关,与多个国家相邻,一直以来均是相安无事。
可近几个月来,邻邦几个小国总是有意无意地前来滋扰与挑衅,彼此间虽未爆发过什么大的战事,可似乎或多或少地也是验证了这些传言。
御耀国虽不是什么重兵强国,可一战之力倒还是有的,只是这终日战火连连到最后受害的却也都是那些无辜的百姓们。
因此这御耀国的皇帝这一次也是兵行险招,以御赐给边关大将的布兵图为诱饵,来试探其他几国的意向,若他们真的图谋不轨必会前来盗取,到那时也就只有兵戎相见了。
只是这布兵图毕竟事关重大,皇帝也是派出了贴身的皇室暗卫,让那黑鹰以夏侯明皓安王爷的身份作为掩饰,混入将军府中伺机而动。
而此时,已经换好了暗卫装束的黑鹰也是转身离开了屋子,不过在离去前,为防止苏晓黎半夜醒来发现其失踪,黑鹰也是点了她的昏睡穴后才离开的。
一边悄无声息地向着集合地点飞身而去,黑鹰却也是不禁思索起了这几日来所发生的事情。
自那雷泽获得御赐的布兵图后,将军府里里外外、明岗暗哨地也是被监视了好几日,可除了几日前那个黑衣女贼外,将军府内却一直也是风平浪静,再未见到有任何人前来盗取。
难道那个三脚猫功夫的女贼就是那些国家派来盗取卷轴的?
不可能!
这布兵图事关重大,将军府内也是日日戒备森严,若那些人真要盗取布兵图,绝不可能会派这么一个武功平平的小丫头来。
亦或者,这丫头不过是他们投石问路的诱饵?
哼,就算他们知道了将军府里有埋伏又怎样,这布兵图事关御耀国边防机密,这些人若真的居心叵测,就算是铤而走险也绝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的。
但是,为何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动静呢?
一边轻皱着眉头暗暗思虑着,黑鹰此时却已是来到了集合地点。
远远地便看到红狐等人已是早就等候在了这里,见到黑鹰前来,众人也是一一上前回报了这一日来将军府的动静。
如同前几日一样,今日依旧是风平浪静,并未发现任何行踪可疑之人,因此在分派好了晚上监视的人手后,黑鹰也是同众人一起守候在了将军府中。
……
漆黑的夜寂静异常,劳作了一天的人们早就已经进入梦乡,似乎就连那几只吵闹的乌鸦也都突然安静下来了。
“首领,你屋里的那个女人她……”
尽量压低了声音,红狐终于还是在犹豫了许久后,才小心地开了口。
这件事情其实一直盘桓在她的心中,虽然明知那黑鹰并不是什么贪恋美色之人,而且那‘春花’也确实算不上是什么美色,可红狐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然而就在听到那个名字的同时,黑鹰的身子竟也是不经意地轻颤了一下。
春花?
这是另外一个让他头痛不已却又无计可施的女人。
因为夏侯明皓所说的那种熟悉的亲切感,他自己也同样是感受强烈,虽然不至于像明皓那般一激动就随便认亲,可这种感觉却是骗不了人的。
就如同他第一次见到春花时一样,甚至这一次的感觉似乎更加地强烈了许多。
这个叫‘春花’的女子一定有古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