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中虽是将信将疑,可若细想起来,这段日子不但当归再未出现在自己的意海之境,就连小星也确实已是很久没有再进来过了。
难道真如他们所说,意海之境已被封闭了?
纵然一开始时还有些玩笑心思,可在看到当归与小狼犬均是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后,苏晓黎也是不得不开始认真对待起这个问题了。
只是当归为何会一口咬定是自己封闭了意海之境,就算自己真的想这样做,恐怕也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吧。
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吗?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原本疑惑的神情之中却是突然多了几分惊讶的色彩,不禁睁大了眼睛,苏晓黎也是无意识一般地轻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部。
难道是它?
不,更准确的说,或者是那股神秘的力量?
随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在感受它成长的同时,苏晓黎却也感到体内似乎正慢慢凝聚起了一股未知的力量。
这股力量隐秘而强大,但却并不受自己所控制,如今看来这股力量甚至反而已是开始控制起自己来了。
一切的问题都有了答案,意海之境被封闭,自己的昏睡不醒,很有可能全都与体内这股神秘力量有关。
然而问题虽然有了答案,事情却仍旧无法解决。
这一夜,就算是苏晓黎想要独自一人安静一会儿,恐怕也是没有人愿意离开的了。
一来很担心苏晓黎会一睡不醒,二来既然已经知道了有人会来安王府行刺于她,大家又怎会放心留她一人在屋子里呢。
对于究竟是何人想要谋害于她,苏晓黎一直不肯明说,无风与当归两人便也没有多问,只是自这一日起,安王府上下不但加强了各处防卫,甚至对于苏晓黎的保护更是达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自这以后,虽然苏晓黎依旧是时睡时醒,可依当归的诊断来看,似乎除了昏睡不醒外,她的身体暂时还没有出现什么其他问题。
可是暂时不出现,不代表永远不会发生,若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很难说哪一天会不会突发什么意外状况的。
随着苏晓黎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脸色越来越苍白,无风的脾气也是水涨船高,一天天地变得更加狂躁暴戾起来了。
“本王命令你,立刻拿掉这个孩子!”
也不知已是隐忍了多少日,这一天一直独自生着闷气,脸色比谁都要阴沉难看数倍的无风终是抑制不住地爆发出来了。
只是面对他这叫嚣式的命令,苏晓黎却是选择了沉默以对。
不论是谁,要想让她拿掉这个孩子都是绝对不可能的,可要让她据理力争地跟无风大吵一架,此时的苏晓黎也是真的没有那个体力了。
“王爷。”
就在两人再次陷入了谁都说服不了谁的僵局之中时,管家王伯却是急匆匆地跑进了梦兰轩中,同时带来的还有一封加急信函。
如今萧可率军剿灭青煞堡一事早已尽人皆知,关系重大,因此每隔一段日子便会有线报从前线传来。
上一次收到信时已是十几日之前了,这么久没有消息,苏晓黎自然也是心急如焚。
这一战其实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希望哪一方获胜,青煞堡虽被世人称为邪宗魔教,可毕竟堡中还住着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或许都会因此而受到牵连的。
萧可会放过那些人吗?那个番邦大将耶律卓又会放过那些人吗?
“这么久了都还没打下来,看来你那位武师父也不怎么样嘛。”
事不关已自是高高挂起,看完信后,无风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也是顺手将信笺递给了一旁的苏晓黎。
不论是那萧可还是鬼罗刹的命似乎也都确实与他无关,不关心也自在情理之中。
但是相较于无风的漠不关心,此时苏晓黎的心里却不知怎的突然一阵莫名的发慌,甚至在接过那封信函时,双手都已是不受控制般地微微颤抖起来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在将信中内容仔仔细细地读了好几遍后,苏晓黎的脸色仍是止不住地一片煞白。
据信中所言,自从萧可率领大军进入青煞堡的势力范围后,随即便遭到了青煞门人顽强的抵抗,双方死伤惨重,此刻青煞堡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早已成为了一片人间炼狱。
原来自十几日前两军交战之初便一直是恶战连连,只是由于青煞堡的大门一直无法被攻破,双方也是始终僵持不下。
虽然同为殊死一搏,然而此时两军的境况却是相差许多。
青煞堡一向自给自足,堡中不但储粮充足,更有城墙作为掩护,虽然人数并不占优,但是与萧可率领的这支远征大军,对峙上数月也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如此的拖延战术对于一路长途奔袭而来的征讨大军来说,却无异于灭顶之灾。
本就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在经过了十几次的大小交战后病的病伤的伤,再加上青煞堡地处深山老林瘴气弥漫,水土不服,后续粮草跟不上,士兵们的气势一时间也是落到了谷底。
早就想到这一仗不会那么容易,可没想到竟会打到如此惨烈的地步。
此刻萧可已将大军暂时驻扎在了青煞堡外数公里的地方,只能在稍作休息之后再谋进攻之策了。
看完了信,苏晓黎已是手脚冰凉,心中就像是挂了十五个水桶一般,七上八下地没有一刻平静过。
凌弘煜为人狡诈毒辣,断不会如此轻易就束手就擒的,再加上萧可身边的那个不知是敌是友的耶律卓,此刻苏晓黎也真是为她这位亦师亦友的伙伴担心不已了。
“不许再想那么多了,跟本王走!”
看到苏晓黎此时一副忧心焦虑的模样,无风也是气呼呼地瞪着她说了起来,明明她自己的身体都已是病入膏肓了,竟然还有闲工夫替别人瞎操心。
一边说着,无风已是不由分说地抢走了苏晓黎手中的信件,一把将其从床上抱起,却是直接和苏晓黎两人上轿离开安王府了。
如今春暖花开、百花争艳正是赏花的好时节,为了一扫安王府中最近几日压抑沉闷的气氛,今儿个一大早地无风便早早起身,打算带着苏晓黎去到城北皇家园林中去散散心了。
“放我下来,我能走。”
一路被无风抱着进了花园,苏晓黎已是羞得满脸通红,几乎就快能够挤出血来了,虽说自己怀有了身孕,最近身子骨也是差了一些,可还不至于连路也走不动,要他这般一直抱出抱进的。
“不许吵!”
惩罚性地轻轻捏了一下苏晓黎的大腿,在听到怀里的小人儿一声轻微痛呼声之后,无风这才满意地抱着她缓缓向着园子深处走去了。
此时正值百花盛开之际,满园的春色真是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这皇家园林本就是皇家之人休闲赏景之所,园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自不必说,所栽种的花草树木也尽是各地进贡而来的珍贵品种,只是真正能够被人叫上名字的却没有几个。
设计这园子的工匠们也是匠心独具、心思巧妙,园中步移景异,不论哪一处都如同水墨画一般美得令人叹为观止、无法自拔。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觉两人已是渐渐来到了园子的最深处,不期然地一阵悠扬婉转的弦乐之音此时却突然传入了两人耳中。
难不成,这园中还有其他人在吗?
面上虽是疑惑,可苏晓黎仍是情不自禁地陷入了这仿佛能够沁人心脾般的美妙乐曲声中。
抚琴者手法精妙、世间少有,所弹古琴更是音色醇厚,润如珠、泠如泉,时如松涛鸣壑,时如空谷传响,抑扬之间了无一丝杂音。
即便是不懂琴艺的苏晓黎也被这优美琴声所吸引,好奇心顿起,倒是很想要看一看究竟是何人能够弹得这么一曲撩人心弦的靡靡之音了。
只是苏晓黎虽是一脸好奇,可她头顶上的无风却不知何时已是黑了一张面孔,隐隐地竟已是有些微怒之色了。
今天好不容易将那两个碍事的家伙给支开了,本想独自带着苏晓黎过来这里散散心的,怎么走到哪里都会碰到一些不想见到的人呢。
虽然未曾料到那人已是先来了这园子,可在听到那一阵弦乐声的同时,无风已是散开神识感应出了那园子之中究竟为何人了。
恐怕也正是因为知道了那人是谁,无风的脸色才会突然变得这般难看了吧。
“唉,你干什么呀?”原本正走得好好的,无风却是毫无征兆地突然一个转身,看样子也是打算直接离开这里了。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一向霸道的无风自然不会理会怀中人儿的抗议,一转身已是大踏步地向着园子外走去了。
只可惜还没待他多走出两步去呢,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可却仍使得无风脚步一滞,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
“老奴吴贯和参见安王爷。”
虽然无风一直没有转过身子来,可身后那个独特的尖细嗓音却仍是一下子就被苏晓黎给认出来了,谦卑之中带着一丝*,不卑不亢却又恭敬有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