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之后,女汉子更加笃信了自己的判断。因为她在当兵的时候是体验过媒体的节操的。为了有卖,他们能表演新闻,甚至会“彩排”。所以,如果这事儿有媒体推波助澜,这一家三口的底气肯定会很足。
不论是对媒体还是对这一家三口来,这几乎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因为他们手里可打的牌实在太多了:集团老总、老迈父母、跪求、千万富豪、一贫如洗……这tm随便拉一条上来都足够吸引眼球的了,而且不论怎么操控文字,都始终可以站在道德高地上肆意喷射。
有些这些,石秀珠的亲生父母这边就有了最大的依仗,因为没当社会舆论碰到老人、下跪,特别是“富豪”这个字眼时,很多人都会头脑发热,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仇富,或许确实不是仇富,而是本能地认为你既然已经这么有钱了,也不差这么一儿钱来赡养老人,哪怕这个老人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何况这还是你的亲生父母。
有了以上条件,引爆媒体成为焦话题,一难度都没有,媒体肯定赚到了;而石秀珠的亲生父母这边,撑死了就是不赚不赔的局面,反正不会有任何损失,如果赚到了,那就赚大发了,不定还会有各界捐款。
“菲菲?菲菲?”艾丽丽在电话那头迟迟得不到女汉子的法,心里也有些着急,连声催促道。
女汉子恍然惊悟,试探地问艾丽丽道:“丽姐,我觉得对方是有媒体掺和在里面,利用‘孝顺’和‘富豪’来引导舆论,试图强迫石总就范……”
“唔……这样啊……”艾丽丽在电话那头思考了一下,回应道,“很有可能。按照秀珠目前的状况,她是人大代表,还是本市工商联的重要成员之一,如果有人在这方面做文章,她这两个位子会不保,这对‘荣泽’未来的发展影响会很大,所以对方敢这么做,一定是看中了秀珠的这个弱,想要强迫秀珠就范。”
“有办法没有?”女汉子急切地问道。
“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赶快给钱息事宁人,否则,不管你用任何方式,对方都会你强迫他们……后果更严重。”
“真的没法破?”
“真的!”艾丽丽笃定道,“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各地都有,最终的处理结果也都有。我还是客气的,如果人家找的是你三哥帮忙,这手段恐怕比新闻上写的内容更激烈。你三哥也曾经受人所托,用类似的方式搞掉一些官员,这是死局,彻底撕破脸的死局,除非你能量大到能封锁媒体,否则没戏。我敢打赌,对方背后的媒体在目前肯定限制了消息的传播速度,但手里也绝对准备了各大网站和论坛的账号,只要这边谈崩了,立刻就把帖子全都撒出去。”
“真的一办法都没有?”女汉子还不死心。
“你能想出破这一招的子的话,我替你三哥谢你!”艾丽丽没好气道,“千万别出‘被嫖/娼’这种馊主意,这种借口能有几个信的?”
女汉子无语,想来想去想不出破解之道。
娘炮看到女汉子发愁的样子,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丽姐怎么?”
“丽姐这个局无解,”女汉子郁闷道,“只能破财消灾。因为人家就算是不成功,多丢一张脸,而他们敢这么做,早就已经不要脸了,但石总的损失就大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刚才的通话内容,娘炮隐约也听到了一些,他也在思考怎么去破这个局,有些懊恼道:“是啊,这些人什么都不在乎了,拼到最后他们不会损失什么,但秀珠姐的损失就大了!真是的,碰到这种事,我们居然帮不上忙……别让我知道这些人最怕什么,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等等!”娘炮这么一,女汉子的脑袋中如同灵光一闪似的飘过了某些东西,“你刚刚什么?最后一句!”
“我……我别让我知道他们最怕什么,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娘炮有些惴惴道。
女汉子陡然笑了,笑得还挺开心,再次拨通了艾丽丽的电话:“丽姐,能不能帮个忙,查一查石总父母的全部背景……还有,我真要借人用……”
这回轮到艾丽丽诧异了:“你真的有办法了?”
“初步构思,没成形呢,”女汉子笑道,“不论成败,都没什么赚头的哦!”
“你能把这事儿抹平了,就是天大的赚头!”艾丽丽道,“要知道你三哥做的就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这种无赖的事,你能弄出个金子来,你三哥肯定谢你的情了!”
“那就先给资料吧!”女汉子道,“资料的准确程度,关系到事情的成功率。”
“放心,一个时之内,他们家祖宗十八代用的什么棺材下葬的都能查出来!”
“好!”女汉子道,“丽姐,现在请你帮个忙,把咱们市区内搞民俗的乐队拉几支到‘荣泽’门口把锣鼓家伙支起来,全都敲起,把那一家三口团团围住,挡给严严实实,然后在他们三个人的正面摆上他们家祖宗牌位,字体越大越好,大得他们不敢起来!”
“啊!”艾丽丽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但心底却忍不住叫好:尼玛这缺德子太tm牛逼了!所谓民俗乐队其实就是人家丧事的时候请的乐队,这些人西洋鼓号和天朝锣鼓唢呐样样精通,在“荣泽”门口直接摆上灵堂,大场面的,问题不大,只要有钱,什么都好。混到这个地步上人都明白,跪在地上的那一家三口是绝不能让给他们一毛钱的,否则绝对还有下次,这次之后做得够狠够绝,才能断了他们的念头,花多少钱都值得。
你不是喜欢跪么?不是喜欢拿道德和传统压人么?那好,我把你们家祖宗牌位请出来,你们接着跪,按“孝道”,我这边鼓乐诵经不停,作为孝子贤孙的你们就不能起来,否则就是“不孝”,老子财大气粗,七八队和尚轮着上,0多度的高温,跪不死你们丫的!
“然后通知警察,”女汉子继续道,“不过别急着出手,看他们撑不住了就以影响交通和市容市貌为由让那些锣鼓摊撤走,以不出人命为原则。”
“这算怎么回事?”艾丽丽也被整糊涂了。
“把矛盾引到锣鼓摊上去,至少让后来赶过来看热闹的人只会以为这是‘荣泽’出资做的一场道场,不让石总的声誉继续被破坏下去,”女汉子道,“他们如果认为石总是他们家的一分子,那么石总就有权在‘荣泽’门口的空地上给自己的先祖办个道场,自己在密室内斋戒,而他们作为子孙,必须跪着,直到道场结束,如果不跪,他们就不能用‘孝顺’两个字来胁迫石总;如果他们阻止道场摆设,就等于不承认石总的身份,那么他们胁迫石总的理由就是笑话,至少从道义上来,就成了个笑话。”
“有道理……”艾丽丽慢慢咀嚼着女汉子的话,“还有后招没有?”
“先在道义上打个平手吧,至少要扭转一下石总‘富’、他们‘穷’这种反差在舆论上的劣势,”女汉子道,“接下来就得看你给我的资料了。我坚信,这么一家子,一旦没钱了就用这么贱的招去讨钱的,肯定不是什么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正经人,肯定有很多丑事……任何一个三观正常的人,都不会为了钱在这种场合下全家老跪成这样,尤其是怀着这么险恶居心去做这种事……他们肯定有劣迹!”
“你这么做有用?”艾丽丽迟疑道。
“绝对有用!”女汉子道,“他们初始的目的就是利用了天朝人的一种心态,天朝的价值观普遍认为一个人必须在道德上是无瑕疵的,只要道德上有一问题,这个人不论成就有多大,就可以一票否决,他的无数贡献能在瞬间被人成各种罪恶……所以,他们有十足的把握胁迫石总就范,因为社会舆论足以因为石总的一个污而彻底抹杀石总一切贡献……既然如此,我们完全可以抢先手,就是以充足的证据,把他们所有的劣迹全都公之于众!事情既然是他们挑起的,我们就顺着他们的思路,折腾到底,这一次,把石总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一个被敲诈被勒索的受害者!”
“这都可以有?”艾丽丽诧异了。
“他们编造的故事是,一个女儿被豪门养大之后忘记了生父生母,”女汉子冷笑道,“而我们准备的情节是,重男轻女、寒门遗弃,然后豪门抚养、孤女逆袭、成材报恩,然后生父生母登门要钱勒索……石总不是有个弟弟么?这里面最好还涉及到‘荣泽’的股权啊、最终继承人啊什么的……他们那情节,多老头老太和道德卫道士们喜欢看,咱们这情节,喜欢励志的、青春的、暗斗的、商战的……基本各个年龄段都没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