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脊山脉,蜿蜒盘旋,长不知几万里,长得可以把东海与整个大陆隔离。
其中山川河流,气势磅礴,似龙腾虎跃;其英武的雄姿像是下一刻就要飞到天上去一般。
峰上山水如画,仿如仙境,但却隐匿在万丈高空的浮云中,远离尘世。
这一年的东风比往年来的要早一些,东风挟势而来,下定决心要剥离那笼罩在山峰上的浮云,露出原来的真面目。
于是,风起,云涌。
东风乘势吹向山川,搅得八方云动,浮云翻涌,但云越积越多,越积越厚,始终笼罩着山峰。
一片片白色的浮云被东风无情的抛出,向着西面流动。
白云中微的冰粒随着翻滚碰撞,越积越大,越积越厚,流动的空气似乎承受不住了,白云往下沉去。
下沉的白云受地热的影响,一些冰粒开始融化成水,于是白色的冰粒受水的浸染变成了黑色,白云变成了乌云。
更多的乌云形成,乌云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黑手,遮住了天上的太阳,也遮住了这一片天下。
乌云蓄势良久,一滴最大的水珠率先发动攻击,落向大地。
水珠穿过云层,继续往下落。
水珠穿过一只正飞翔的全身火红的鸟旁,漂亮的鸟没有看它,继续往前飞去,于是水珠有惊无险再继续往下落。
水珠穿过大树的一片枝丫、穿过插在树身的一把锈刀旁,最后落在了一个少年的黑脸上。
少年抬头,他没有看到落在脸上的水珠——因为他看不到;也没有看那黑压压的乌云——因为下雨这种现象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他无须要看;他的眼中只看到了那把锈刀,于是他双眼放光,有黑的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
是的,他笑了,他开心极了,为了找到它,他拔山涉水,耗费了几年时光就是为了找它。
确切的他是为了找到一把武器。
现在挂在树上的是一把锈刀,但锈刀也是刀,更重要的是刀是武器。
所以现在少年找到这把生锈了的刀的武器就高兴极了。
少年兴奋的叫道:“哈哈,终于有武器了,终于可以去学功夫喽。”
有武器就可以学功夫,这好像没什么逻辑,难道没有武器就不能学功夫吗?
但是对于眼前脸稍黑的少年来有了武器就有了学功夫的机会,因为九爷的承诺:等你有了自己的武器时我就教你功夫。
虽然当时九爷给出的承诺与少年理解的有偏差,但也不会相差多少。少年记得那是五年前的一个夜晚,他刚满十岁。那天少年终于鼓起勇气向村里唯一一个武者九爷拜师学功夫,此时九爷正在练拳,只见九爷练的虎虎生风,辗转腾挪,威风鼎鼎,还有那一头乌黑的披散的发丝都让人崇拜不已。
少年眼中冒星星,恨不得立刻马上自己就变成那九爷,然后在几个伙伴面前大耍威风,从中获取巨大的满足感。
少年走神了,幻想中,少年猛搓那欠扁样的死胖子的脸,然后从胖子颤抖的包子手中拿到糖,然后二话不就往嘴里塞。
这时,少年笑了,他感觉嘴里有甜味,他曾经不知有多少次幻想着从胖子手里把糖给抢过来,果断这次是真的……
九爷刚练完拳,收势,摆了个酷酷的造形,然后他的双眼从披散的发丝间看了下唯一的观从——池吸吮着指头、闭着双眼正傻傻的笑。
“……”
九爷拍了下傻笑的池。
走神的池惊醒,立马向九爷要拜他为师。
九爷:“等你有武器就找我拜师吧。”
池搞不懂。
明明没看到九爷用武器的啊,他练功夫不都是用拳的吗,为什么要拥有武器才能拜师。
武器,啊有了,于是池举了举弹弓。
九爷嘴角抽了下,样,亏得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拜师的络绎不绝,积攒了不少经验,要拒绝这样的屁孩还不是意思。上次狗儿偷了他家的锄头来,还有虎子他爸拿了斧头来我照样拒绝,有武器了不起啊,我要像样的武器,哈哈,这借口不错,对,像样的,你这种武器太差了,拿在弟子手中怎么能衬托我这个在你们心中是高大上的师傅,反正所有要想拜师的拿的武器都不像样,哈哈……
九爷当然不能让他们拜师成功了,因为他把这个村当成了自己的家,他不希望自己家里的人出事,学了功夫难免会胆大出去外面闯的,而村子外面的世界很危险,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有练武资质的,练了也是平白浪费光阴,还不如好好享受这里安宁的人生。
九爷正了正神,正色道:“至少要一把像样的武器。”然后昂首、挺胸大踏步走过池身边。
第二天开始,池找了很多不像样的武器,有棍子、木弓、石头、石灰、老鼠药……
然后……
狗儿放弃了寻找,也放弃了拜师。
胖子放弃了。
虎子他爸放弃了。
……
池还没放弃,因为有人,在那深山老林里,有强人出没,他们武器太多,有些拿不动的会丢掉,不过那里有生命危险,千万不能去。
池自动忽略了后半句,开始了一段深山寻武器之路。
而这一寻就是五年。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武器,于是他爬上树把刀给取下来了。
刀身锈迹斑驳、坑坑洼洼,刀刃都没有了,还有很多缺口,这些缺口现在也猜不出是砍掉的还是锈掉了。
锈刀拿在手上感觉像是拿着一只干掉的癞蛤蟆一样难受,并且沾了一手的赤红的锈粉,洗都洗不掉。
为了这武器拿着舒服一,关键是要像样一,所以一定要把锈迹擦掉。
池马上动手,拿着锈刀在石上磨起来。
磨着磨着,池越磨越心痛,因为这锈实在是太多了,一磨就掉,还是大片大片的那种,甚至都磨出几个洞来,他怀疑再磨下去整个刀都磨没了,这完完全全是一把锈刀,全部都锈透了的那种锈刀。
池心颤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一把刀,还是把破刀,本想磨一下就能变成那种闪闪发光像样的刀,可是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池不敢磨下去了,他狠下心把衣服上最后一块布扯下来,这几天他的衣服被树技扯掉的差不多了,他的衣服也就剩下最后这一块布了,现在是赤着上身,还好下身还有几块布,不然就要全裸了。
包好刀心的拿在手上,不得不心啊,这种全锈的刀随便碰到哪儿可能就会一刀两断,不是刀把别的东西劈成两断,而是刀本身断成两断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