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四日,下午三半
“万分抱歉,皇帝殿下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来,在此之前请您先于此房间中等候”冰蓝色马尾的军装女性行了个标准军礼后开口道
“皇帝殿下百忙之中能抽出时间来与我见面还真是辛苦他了,但我觉得来人中应该还会多出个铁血宰相”他翘着腿坐在软椅上淡漠道
“这是自然,宰相大人是肯定也要来的”女性了头
“你难道真不懂吗,铁道宪兵队的克蕾雅上尉,我只是个游击士,不配受到这种待遇”他冷声道“帝国的皇帝殿下和铁血宰相一同抽出时间见我,来到帝国的那一刻便是各种贵族的邀请,这座绯之帝都的市长亲自迎接我来到这里,请搞清楚,我不是以克洛斯贝尔外交大使的身份来到这里的”
“就算如此,但您也依旧是帝都的贵客”克蕾雅干练老套地回答道“这份礼仪并不算什么”
“够了,和你这种由奥斯本一手调教出来的家伙真没有任何好”他厌倦般摆了摆手“我希望你们能这样接待会在夏至祭时分来到这里的麦克道威尔市长,他也一大把年纪了,况且克洛斯贝尔最近还发生了那种事,能够百忙之中来此参加帝国的大型活动本就不易”
“这请您放心,帝都当然欢迎克洛斯贝尔市市长的到访”克蕾雅了头“我们也深切关怀过最近在克洛斯贝尔内发生的袭击事件”
“呵,好一套漂亮的官方辞”他再冷笑一声“我记得前年陪同市长来到这里时好像连雷格利兹都未曾出来看过我们一眼吧,今日为何会出动这种大场面?我应该没有逮捕你们帝国的人啊”
“吉诺先生,塞姆利亚大陆的大趋向便是和平外交,我们只不过是想要从共和国手中拉拢克洛斯贝尔而已,克洛斯贝尔作为贸易都市的作用已经逐步显露出来,我们不希望你们和帝国的关系变僵...”
“挺真实的解释,但既然会老实交代出来,那么也肯定是不怎么重要的事吧”他半眯起眼“老实我很清楚帝国是个什么样的执政情况,你们的皇帝殿下压根就没有什么实权,即便是奥斯本他也一样,既然贵族们会用与帝都单独分立的热情来招待我,那么意思就是...”
“请住口!你这是在诬蔑帝国的名声!”克蕾雅情急之下将手伸向了枪套里“即便是吉诺先生你也不能如此猖狂!”
“名声?那些只不过是迫于强权下才能产生的虚幻之物而已,越高位置的人反而活得束手束脚,而我不象征着一个国家,我只是个游击士,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大可以开口,但我只会拒绝”他从软椅中站起身“我不习惯你们这里的椅子,告辞”
“即便我是雷、我也不想惹火上身”会客室的大门被重重关上,只留下克蕾雅一人留在房间里不知所措
“怎么,就要走了吗”在过道里遇见了那个第一眼就看不惯的中年男人
“如果不想我这么早就走,那么好歹也要准备平民用的房间啊,铁血宰相吉利亚斯·奥斯本”他毫不客气地直呼其本名
“这里是皇宫,必要的排场还是需要一的”这个实质上统治了埃雷波尼亚帝国的男人身材和他相似,不过他觉得自己五十多岁后应该不至于像这样让人一看就不顺眼
“怎么,你们的皇帝殿下居然跟在你屁股后面吗”他冷嘲热讽地道“真不愧是臣民,居然还要先过来探路”
“你有何不满,是身为平民还是游击士不满,对前者来我应该做的还不错啊”奥斯本冷笑道“还是你受宠若惊了”
“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这种人不应该是把整个身处于帝国里的人都当作棋子来戏耍吗,我会夺门而去也应该在你的预想之内吧”他也针锋相对的反驳道“对平民不错?他们不过是因为那些贵族的高压而病急乱投医而已,你和那些贵族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们要得是利益和田地,而你要得是他们的命”
“但这也是他们自己所做出的选择,身为平民就只能做出漂亮的选择、而不是在这里质疑是谁在统治他们,世间没有规则就将陷入混乱,但你不得不承认,我的规则更漂亮些”奥斯本的语句中毫无疑问透露出他最讨厌的那种自信
“旧贵族在遗传至今的权力中失控、而你没有那份权力因此比他们冷静,打天下总比守天下要容易得多,然而你要仔细想清楚,没准有哪一天你本来拥有过的东西就会永远离开了你,早晚你都会和那些旧贵族们一个德行”他与奥斯本擦肩而过
“比如你的命、记得心,别在心口上留下一个缺口啊”如同恶鬼罗刹般的眼神在奥斯本背后一闪而过,即便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因为那份杀气很容易就能深印在任何人的心底
“那么你以为你一个人能做什么,老虎总归是会吃饱的,而猎人也是迟早会有勇气扣下扳机的”
“那就找到能猎杀我的那发子弹吧,铁血大人”饿虎和雄狮的见面火药味十足,然而双方都知道他们也仅能做到这种地步,两败俱伤只会让那些狡猾的狐狸夺利,毕竟狐狸也是吃肉的
(帝国的冲突远比我想象地要严重许多)市街中的那股清新气息让他浑身一震,此时他才方有时间去思考这次邀请下所蕴藏着的信息
(很明显那些旧贵族派的权力已经失控,奥斯本要对他们出手这件事早就已经是板上钉,然而双方都需要一个契机、并不是开战的契机而是能让他们获胜的契机)要胜算的话双方都有,旧贵族派毕竟统治了帝国大部分疆土,要论兵力绝对能将皇帝手中所持有的亲兵碾压,但是近几年帝国所有的尖端科技都掌握在铁血宰相手中,而且奥斯本直属的铁道宪兵队也是精兵强将云集,更别提所谓的铁血之子早已经洞察了旧贵族派所能拥有的全部战力,真要打起来双方都没有必胜的底牌
(这个时候...也许“噬身之蛇”又要开始行动了)就如同撕破了利贝尔那虚伪的和平一样,噬身之蛇毫无疑问会燃此次的导火索,利贝尔好歹还有卡西乌斯,而帝国能有谁?他还巴不得帝都陷入一片混乱然后提供给克洛斯贝尔变革所需的时间呢
“起来帝国还有个奥利维特...”因为那次的冒险距今也已经有几年之久了,因此他还真记不起来多少人,不过奥利维特给他的印象很深,这些年帝国有部分的改革成果没有透露给各国间谍,那些应该就是那位放荡皇子所做出来的好事吧
“但是....果然不行呢”不管怎么那都是属于帝国的变革,谁也不知道那些成果会用在何处,第三条路没有人实践过因此自然不会有人知道其好坏,没准其中会牺牲到克洛斯贝尔的利益,这些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嗯?”突然路过自己身边的男人让他愣了一下,那股奇怪的气息...
“怪盗绅士吗”露出如同狩猎时一样的危险目光,男人仿佛察觉到不安般飞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真是群不安分的家伙啊”嘴角上的笑容中透露出冷意,来就来,难不成你们这些使徒还真以为每次都能将事情闹大吗
“正好来此处的路上听过所谓帝国解放战线的名号”全身骨头都发出了“嘎嘣”的响声,解放?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自身利益而喊出来的口号而已,即便成功了难不成还要将权力分还给人民吗?他可不相信那些坐在高位或是想要坐在高位人的辞,有时候机会只能靠自己来争取,奥斯本没有错,人民没有选择统治者的权力,但至少他也要让那些人知晓来自低层人的呐喊
“接下来——”将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帝都就这样深陷于幻焰之中好了,那不过是迟早的事,当然他也不会让战火随意起,人民既然没有权利那么也自然不需要义务,肆意夺取人生命方才为最大的罪恶,谁也没有资格这样做
(就这样让旧贵族和革新派都身处于紧张的矛盾之中、将他们所等待的机会再推远,只要能给克洛斯贝尔时间的话...)战争开始才是最坏的结果,他只想让所有人都处于等待之中无法喘息,就像是掐着他们脖子却依旧提供给他们空气一样,只要剑刃不相互碰撞那么发出再大的声音也没有用
所以、是时候将可能导致双方开战的事物全部排除了
后记
(稍微等得有些闷了)从地面上站起身,将近一周未动过的身体发出老化齿轮般的“嘎吱”声
(所以我才他人不在啊,呐呐~把狗和狐狸搬回房屋里然后就走吧)
(...算了,去找他)将刀身往上抬了些
“嘭!”房屋大门碎成了无数块,木屑和灰尘溅落在玉藻前和刻耳柏洛斯身上
(连包扎一下都不肯,太过分了吧?)少女发出不满的抱怨
(我的手是用来夺取人性命的,我能将他们只是往死亡道路上逼近一步便已经是仁慈)没有握刀的左手在口中所叼着的白板上飞快写字(他们假如死了、明他们不渴望活着,假如他们没死、明他们还对世间有着眷恋,仅此而已)
(明明让他们不得不选择的是你吧~)如果有手指的话少女还真想这个木头脑袋
(这不过是迟早的事,时间早晚会流逝至那个刻度之上)他迈步往远方走去(因此所谓救赎不过是痴人梦,人总是要死,死去的原因、地和时间根本就不重要)
(走吧,去把那虚伪的英雄假面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