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拨开了,倒不是说真的被人用手拨开那样,但确确实实的,属于太阳那光明的日光,又重新充斥了这一片的大地,压在和悬在人们头上心上的那份沉重都消失了,呼吸,也是那样的畅快与轻松。
没有人知道缘由,但所有人也都长长的舒了口气,展露出不知道理由的笑容。
或许真的只是日蚀吧?
在终末之谷的心像位面之中,爆发了一场撼天动地的剧烈爆炸。
土地像是居家的妇人掀被子那样滚动着的翻腾,地表的一切都在对碰轰击产生的烈风中被吹上天空,基修亚和黎墨两个人同时护着眼睛,因为光是这种程度的狂风都能让他们眼球变瞎。
魔法使和斗气的先驱者,在此世被剥夺了一切,成为了最普通的凡人。
具现的月落,轮回的地爆天星一上一下进行了灭世一样的对撞!
“真是乱来的家伙!我怎么就会跟这样的人组队啊!”魔法使发出了苦逼的声音,他那贵族式的教父服饰在狂风中狂舞。
“哼,能跟东王并肩,这是你的福分。”黎墨冷声说。
“喂喂!你在飙血啊老大哥!就不要在说这些了!”魔法使大吼。
“哼,能跟东王并肩流血,这是我的荣幸。”
“靠……”
又是一阵巨大的碰撞,狂吼的墨蓝色的蜃魔力在他们前方绽放如同羽翼一样的姿态,易哲踏着空气漫步而上,似乎那星与星之间的毁灭景象对他来说只是舞台剧一样的程度,天征领域立场一样的在他周身。
所以他甚至连头发衣服都没有飘动一下。
朱月彻底的被封入了地爆天星之中,而几乎要抽干了这终末之谷的岩石土地形成的地爆天星,正直直的冲上天空,与那数万米高空落下,又被他拖入此地的月落对轰!
不过易哲似乎想到了什么,头低下,对着下面努力站稳不被风给吹开的基修亚大声说。
“你能活到多少岁?”
“哈?”魔法使一愣表示不知道他到底想问什么。
“也就是说你活不到几百年了?”
纯正的人类能活千百年的只有我身边这个还在不停飙血,但望着你还一脸坚定面无其他表情的老头了吧……
“研究魔道虽然也有很多种方式实现长生,但本质上还是人类,我听说过有人偶师实现过意识转移。”基修亚虽然不清楚易哲的意图,但还是大声的说出了这些。
“原来如此,不过你看起来不像是研究那些的。”易哲摸摸下巴。
没来由的,基修亚觉得易哲看自己的视线有点阴险。
“你,你想干什么……”
“来,我让你长生!”
“啥?”
“你被朱月咬一口就成死徒了,这样就长生了嘛,不会掉你的价的,朱月好歹也是月之王,你说不定之后会成为死徒二十七祖之一呢。”
“我靠!”
魔法使还没发出其他反抗的话,就感觉自己离开了地面,易哲一脸和善的笑容,和善的眼神,对他使用出了万象天引。
“我跟你无冤无仇啊!你为什么要害我!而且你为什么吸别人这么熟练啊!你到底练习了多少次啊!”
“我需要你的帮助嘛,来嘛~朋友。”
“你妹妹!”
年轻的魔法使,原本是站在魔道颠峰的男人,是那种走到哪里,回头率都会很高的帅气自信男人,又是性格自傲的男人,然而他碰到了另一个比他要吊的男人……浑身上下的魔术回路像是从来都没长在他身上过。
一丁点魔术魔法都用不了,基修亚一声长叫被易哲一只手吸着飞向了地爆天星和月落之间。
……
寂静无人的野地上,这里到处都是之前战斗时留下的坑坑洼洼,岩壁上还留着那些深深的拳印,一阵风孤独的吹过,空气忽然波动起来,一处的视线和风景都逐渐扭曲起来,在白光之中乍现的。
是三个人。
“东王,你没事吧。”黎墨正色说。
易哲看了看全身上下血痂的黎墨。
“你没事吧……”
“托您的福,生机还在,而且从您的世界中出来后,斗气也回来了,再侍奉您左右几百年不成问题。”黎墨握了握手,漆黑的斗气缓缓升腾,而他的气色也在逐渐的回转。
“能从那种满是漏洞的斗气里,还自创一条你自己的路,辛苦你了。”
黎墨笑着摇摇头,他看起来精神还没这么好过,也许是因为之前和恩师一起挥出了那通神的一刀吧。
“对了,阎魔刀。”老人忽然一顿。
“阎魔和碧血都在我的世界里,回去后就取给你。”
“等会,你们就不问问我有没有事吗?”十分残念的声音从黑着脸的魔法使身上传来。
“你一看就没事,还是那么帅,衣服还是那么好看,头发还是那么飘逸。”易哲耸耸肩。
“头发全白了好吧!”基修亚欲哭无泪的指着自己一头已经从浅金色变成苍白的头发,“而且要不是我离开你的固有结界后又能继续使用魔道,我真的抵抗不了朱月带来的死徒化啊!”
“你好歹是魔法使,就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吧?”
“你也知道我是魔法使啊!我的头都被你拍进那个大球里!被朱月亲吻了我的脖子!亲吻!我的!脖子!”
“月之王看起来是个女性,这波不亏。”易哲沉重的说。
“它压根就没性别……”
“而且。”基修亚皱皱眉,“你那个封印本来算是完美的,但因为非要让我被它咬一口,结果有了漏洞,总之,好像它的灵魂意识是成功逃脱了。”
“能毁灭它的肉身,也算还好,再说,要是真的把它杀了,这个世界上,那些人的剧情又怎么发展呢?”易哲倒是显得无所谓。
“哪些人的发展?”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易哲一笑,然后颇有些神秘的说,“我需要你帮几个忙,怎么样?”
“你把我扔到那个球里面了还想让我帮忙?!”
一旁的黎墨眼中厉色一闪,那凶残的极意蔓延了出来。
“呵,你真是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基修亚忽然风轻云淡的微笑着,散发着助人为乐的和谐之光。
“详情黎墨会告诉你的,放心吧,你会感兴趣的。”易哲笃定的说。
“跟一定要让我成为死徒有关?”基修亚问,虽然被强行扔进大球子,还跟月球的王样进行了亲密接触,不过他倒是对于成为死徒没什么太大的反感,如他所言,以他的魔道水平,不会因为什么吸血冲动变得神神颠颠。
“只是单纯的要让你长寿一点,不然活不到那个时候,岂不是就前功尽弃了吗。”易哲摇头说。
基修亚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和黎墨,一个踏足根源且回来之人,一个不用异能便能将朱月都分成两半的人,有着不少他都想知道的事情,易哲的那个位面结界就能看出很多东西,根据术者心像而成的大魔术。
但终末之谷的规则有点太反世界了。
“嘛,先是让我听听你们的计划,有意思的话也不介意插一脚。”
呼。
易哲长舒了一口气,有点轻松的样子,他一直带着的疲乏稍有缓解,或许是自己这位弟子的所作所为,也许是跟月之王的认真的战斗,总之他久违的有一种清爽的感觉,不过,更多的是一种。
旅途要结束了的预感吧。
要准备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时间,可能不太多了。
“虽然对手是月之王,但也没用多长的时间啊。”易哲抬头,看看天色,只是渐进黄昏而已,看着平静的天空,没有了那奇异的白光,他好像隔着时间之河看到了英灵王座,露出一丝冷笑。
“东王,虽然朱月被您消灭了,但不列颠外被堕落真祖们感染的蛮族还是会依旧发动进攻的。”黎墨出声说。
“说到底只是朱月的卒子吧,不过,跟那些打,还没有资格让我使用三千世界。”易哲不在意的说。
“可是,不列颠内部的情况似乎不太好。”黎墨曾经是始东统帅神农斗士的将领,对行军也有了解,“恐怕到时候抽不出足够的兵力,之前不列颠十二战役也都是东王的原因才取胜。”
“但蛮族中有相当多被感染的死徒,普通人对上它们没有太大的胜算,而且……您如果不使用三千世界的话,动用魔力会被抑制力发现,如果只用战场技巧的话……”
“你该不会是认为我打不过它们吧?”
“怎么会,只是我不明白,这里有什么让您要这么大费周折的理由。”黎墨摇摇头,“不列颠跟始东氏比起来,差距的地方真是太多了,又有什么资格让您去屈尊做骑士?”
“没有关系,反正可能,马上都要结束了。”易哲轻笑。
“那让我也随你一路去迎击那些蛮族吧。”黎墨接着说。
“你和基修亚一路就可以了,我不是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吗?”
“那至少……阎魔刀。”
“阎魔刀还是交给你。”易哲拍拍老人的肩膀,“可能,要让你保管它一阵子了。”
“我明白了。”黎墨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最后还是点头。
“你们有什么事儿不能明着说吗……”基修亚在一旁显得有些孤独。
易哲没怎么理他,自己伸了个懒腰。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