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那‘肉团’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连头都磕不下去,忽然间大哭起来。
那元将顿时大急:“且慢!不要动手!”口中嚅嗫了一阵,终于低头道:“我随了你的意吧,这就出去让他们降了!”
赵信让吴袭押着那元将出去劝降,那元将回头看了看被俘的‘肉团’,一脸关切的神色。
赵信遂安抚道:“放心,不杀他就是!”
那元将才点了点头,大步往外走,边走边冲一旁的吴袭怒道:“还信不过我么?”
赵信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了那元将的愤怒,乱世人心险恶,何况是生死之敌!
万一这元将不管不顾地出去集合人马再战,到时候找谁说理去?赵信不发话,吴袭仍旧把刀子架在那元将脖颈处,跟了出去。
不久后,外头一阵纷乱响起,赵信示意邱智出去看看,趁这工夫,他终于问出了那个‘肉团’的身份,这‘肉团’名叫朵颜不花,乃是元顺帝侧妃的弟弟,算是根正苗红的皇亲国戚。
听说自己擒获了元室皇亲,赵信心头一阵畅快,这是多大的功劳啊!这番功劳来得如此轻松,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其他弟兄也都喜形于色,大伙儿高兴地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的赵信笑嘻嘻地围着朵颜不花转了两圈,眼神中的那股垂涎之意让跪在地上的朵颜不花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看了好半天,赵信兴致盎然地问道:“哎呀呀,真是想不到啊,你这样的‘贵人’怎么会来揽这么危险的差事?”
朵颜不花颓然道:“我也不想来的,可我,可我在大都犯了事,皇妃姐姐让我离开大都避避!”
赵信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鄙夷,又问道:“刚才那个出去的是谁?”
朵颜不花垂头丧气道:“那是皇妃姐姐派来保护我的宫廷侍卫纳速木丁!”
正说着,邱智和吴袭已经带着那个叫纳速木丁的元将回转进来,两人一脸轻松,外面显然已经一切妥当。
邱智冲赵信使了个眼色,示意赵信出去安抚一下外面的俘虏,边往外走,便向赵信道:“外面一共降了一百六十人,其中两个百户,六个队正,收获很大啊!”
有了朵颜不花,赵信对外头那些什么百户、队正之类就有些看不上眼了,他嘿嘿笑道:“你猜咱们抓到谁了?朵颜不花,这人可是狗皇帝的小舅子,哈哈哈...”
邱智闻言一惊道:“什么?狗皇帝的小舅子?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两人说着话时,已来到外头,赵信见大院门前跪着一地的元兵,刀枪旗帜堆在一处,邱智手下的五个人正在负责看管。
赵信好言安抚了一番,大意是只要降卒不闹事,便可保命,另外红巾军的大队人马就要进庄,到时候还可以让大家吃顿饱食,若是闹事,则立斩无疑。
总之是一根大棒外加一颗甜枣,连恐吓带忽悠的许了些愿,总算让胆战心惊的元军降卒安定下来,随后,赵信又让人在庄中找了些绳索,将元军降卒一一绑上,这才放下心回到院中。
就当赵信召集陈棋、邱智、瞿远、吴袭几人商议如何处置这些降兵时,庄外忽然传来喧闹声,赵信连忙赶到院落外头,就见庄口处涌入大队军兵,看服饰正是红巾军。
被派往庄口迎接的吴袭正从庄口飞奔过来,到了赵信面前气喘吁吁地道:“什长,我打听清楚了,是二统领(破头潘)的心腹胡万户亲自带兵过来的……”
吴袭话没说完,就见十数骑簇拥着一个身穿漆黑鳞甲的骑将,打马直接奔了过来,那骑将三十来岁,脸上一道狰狞伤疤,给人一种狠厉之感。
当下,赵信上前躬身施礼道:“见过胡万户!”
胡鹰没顾上和赵信多说,急问道:“人在哪里?”
赵信往院里一指,胡鹰身旁亲随都从马上下来,直接冲入大院,胡鹰也下了马,紧随在后。
赵信跟着胡鹰进到院里,就见胡鹰的亲卫将朵颜不花和纳速木丁等一干人押到一边排成行列。
胡鹰满意地瞅了朵颜不花等人一眼,然后挥挥手,让手下亲兵将人带走,直到此时,才转过身来打量着赵信。
赵信躬身低头,正等着胡鹰的奖赏,却听胡鹰问道:“你等是哪营部众?”
赵信朗声回道:“我等隶属于张忠副万户的敢战营!”
胡鹰‘哦’了一声,笑道:“不容易啊,能够活着回来就是好样的,此番生擒元狗败兵,多亏了你等及早发现这群元狗的踪迹,也算是立了大功!”
赵信闻言一愣,明明是自己这一帮弟兄生擒了朵颜不花、纳速木丁等人,怎么听胡鹰的意思,只是一个发现踪迹的功劳?
赵信抬头看了过去,就见胡鹰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心里顿时一片雪亮——这位胡万户是要抢功啊!
赵信此时脑中颇为混乱,杵着未有答话,身后的十余个弟兄也都面面相觑,只有瞿远忍不住大声道:“胡万户,这些元狗是我等生擒的……”
话音未落,胡鹰身后一将当即斥道:“住嘴!万户大人面前哪儿有你说话的份!”
胡鹰微一皱眉,打量着赵信等人身上穿戴的甲胄,冷冷道:“话说回来,看你等衣甲,似乎并非我红巾军的弟兄,倒像是……”他身后刚才呵斥瞿远的将官接口道:“万户大人,这是元狗的衣甲!”
听到这里,赵信心头猛然一惊,忙道:“胡万户,这是我等在途中杀了十余个元狗缴获的甲胄,呃…另外…我等弟兄恭贺胡万户生擒一众元狗,至于弟兄们发现敌踪,只是小事一桩,不需胡万户挂怀!”
胡鹰微皱的眉头一缓,冷声道:“话虽如此,该赏还是要赏的,待到威宁城,可于府衙领赏,每人赏钱三千!”
说罢,胡鹰不再理会赵信等人,径自出门,领军押着一干俘虏自行回转了。
待胡鹰一行离开庄子,大伙儿沉默了好一阵子,邱智叹了口气,陈棋则不敢置信地看着赵信,吴袭张大了嘴半天没说出话来,瞿远则愤愤道:“什么东西!”
赵信未有说话,只是双拳紧握,良久之后,赵信吩咐穿戴着元兵衣甲的弟兄换回义军兵服,然后望威宁城方向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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