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大汉面色一变,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你在耍我?”
大汉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但这话刚一出口,他的双眼瞳孔就猛地收缩起来,只见一枚有着红蓝两色纹路的珠子轻轻滚落在他的脚下。
“这是……阴阳珠?不好!”
一声惊叫,大汉刚要退后,就听一声带着惨烈的大笑声突然响起:“哈哈,现在你还觉得我逃不掉吗?爆!”
“轰隆”一声巨响,大汉还没来得及退后,那有着红蓝二色纹路的珠子就突然炸开,一股灼热与冰寒交错的气息瞬间将那大汉和其身前的大坑笼罩而进。大地颤动中,可以听见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自爆炸中心传出。
阴阳珠的爆炸直接将其内蕴含的极热与极寒之力给释放了出来,一时间,以阴阳珠爆炸的地方为中心方圆千丈之内,红蓝二色的气息四处飞窜,无数草木和山石尽皆化作冰雕或灰烬,其内生存的凶兽和猛兽自然也无可避免。
足足持续了一刻钟,阴阳珠爆炸的余波才逐渐散去,原先刺幽躺着的地方和那大汉站着的地方都消失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大坑。在那大坑内,一部分被厚重的冰层覆盖,另一部分流淌着岩浆,足可见阴阳珠爆炸所造成的伤害是多么恐怖。
然而就是这样的杀伤力,却依旧没有完全灭绝其内的生灵。一些强大的凶兽仗着皮糙肉厚和生命力顽强,哪怕失去了一半的身体或者被冻成冰雕依旧还活着,而爆炸中心点的大坑内,其内正缓缓凝固的岩浆更是蠕动了一下,一道狼狈的身影从其中艰难的爬了出来。
这身影的体表被淡淡的气血之力笼罩,他的双腿已经消失,血肉模糊的腰部已经完全烤熟,还有一部分被冻住,模样凄惨无比。
这身影,正是之前攻击刺幽的大汉。他在爆炸的一瞬间就瞬间催动所有蛮纹中的气血之力在体表形成防护才得以存活,但即便如此,他的肉身也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损伤,尤其是失去的双腿,没有数年怕是恢复不了,也因此可以看出蛮纹境之蛮的生命力是极为强大的。要是换做任何一个蛮士,哪怕是十级蛮士,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也绝没有存活的可能。
大汉艰难的爬出大坑,已经分辨不出原本面貌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的声带也已经被烧坏,只有那唯一明亮的眼中露出难以遏制的愤怒。还好造成这一切的家伙已经死了,不然的话,他非得被气死不成。
在原地歇息了片刻,大汉就缓慢地调动气血之力开始修复肉身的伤势,可是这些伤太严重了,他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恢复。还好这里方圆千丈之内已经找不到任何威胁,让他可以安心的疗伤。
半个时辰后,大汉已经重新凝聚出了一百条蛮纹,疗伤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也正是在这时,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大汉的身边。
正在疗伤的大汉突然瞪大了双眼,他就像见了鬼一样,嘴里尽管无法发出声音,但是他的双眼中却流露出了一丝骇然和不可置信。
“看来,死的人是你。”
出现的人正是刺幽,在引爆阴阳珠的时候他就躲进了青铜鼎内,在那海量的药草辅助下,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
如今重新出现,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已然完成了调换,刺幽的脸上虽然在笑,他的目光却是寒冷的。经历了初到荒泽之初的大意、黑炎部中的杀机和之前星流的各种算计,刺幽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少年,他的心态早就随着这一系列的事件发生了转变,对于想杀自己的人,他明白自己绝不能手软。因为谁也不知道,你一时手软,下一秒会不会就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迎着大汉由不可置信渐渐转化为恐惧的目光,刺幽的脚掌缓缓踩在了他的脸上,而后猛一用力,“咔嚓”一声,大汉的头颅应声而碎。
将兽皮鞋上沾染的红白之物在脚下的冰面上擦了擦,刺幽看着那颗化为粉碎的头颅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使诈,从逃跑开始,他就学着星流之前的算计开始布局,先是借着逃跑的功夫从山海贝中取出阴阳珠,然后在抵挡那些雾气利爪的时候暗中将自己的气血之力注入阴阳珠中,表面上却表现出一副力竭的样子,引诱那大汉一步一步失去警觉,最后在其以为即将成功的时候引爆阴阳珠……这一切都是在学诈,也是刺幽心智的成长。
当然,这些步骤看似紧密,实际上也存在了很多破绽,只要那大汉稍微用心一点儿就能发觉出不对。刺幽终究是少经世事,要是换做星流来做肯定会做的比他更好。不过第一次就能在仓促之中做到这种程度,也值得刺幽自傲了。
只是当刺幽看到冰面上自己的倒影时,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身兽皮衣已经破破烂烂,很多地方都见了光,尤其是那兽皮裤只剩下大腿根部一点儿遮羞布。
“得去做件衣服才行。”
虽说蛮族并没有多少羞耻的观念,但刺幽从小到大都穿惯了兽皮衣,乍一衣不蔽体还真有些不习惯,遂自语着向周围搜索而去。
不多时,他就找到了一头在之前那场爆炸下存活下来的凶兽。这是一只双头狼,如今它一颗头已经没了,剩下的一颗也瞎了一只眼睛,身上更是有好多处破损。看那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刺幽很爽快的结束了它的痛苦。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双头狼身上一些完好的地方割了下来,刺幽估摸着这些皮毛做一身兽皮衣绰绰有余,兴许还能做一双鞋。而且这是凶兽的兽皮,所以做出来的兽皮衣物不仅会极为舒适,而且还会有极高的防御,这让刺幽立马高兴地找“针”去了。
……
与此同时,兽殿中心的骨山之中悠悠传出一声叹息,也不知道是在为同伴的逝去而叹,还是为自己的错估而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