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毫不忌讳,男儿风流本性,当爱恨分明,强胜世间自诩以君子之名,却暗行禽兽之事道貌岸然之徒千百倍。
昔日叛王就算于西方囤兵居奇,几欲占据龙羽国的半壁江山,也未见圣上亲征。今日各地暴乱不息,龙渊帝大可派兵镇压,着实用不着亲率精锐,真是让人费解了。一路之上,劲旅之众对龙渊帝此行议论纷纷,就连冯俊才、龙希桐、关群等也琢磨不透龙渊帝意欲何为。更令人称奇的是,霸离山并无暴乱之象,而沿途所遇之叛党,龙渊帝却视而不见。
对此议论,冯俊才多次上奏,但龙渊帝只是充耳不闻,下旨全速赶往霸离山。
如果他不是唯一知道光明圣剑秘密的人,或许早就不该留有活口吧,即使他承诺此生封铸。龙渊帝望着手中静静燃烧的光明灯怔怔出神。到底它隐藏了什么样的重大秘密?而巧锤又向他隐瞒了什么呢?在上一次的平魔之役使用光明圣剑后,龙渊帝已然体会到了受光明圣剑反噬的恶果。迫不得已之下,他才找萧靖梁相助,虽能勉强克制,却也不是万全之策。
“启禀圣上!”冯俊才驰剑追于龙渊帝跟前,见龙渊帝怔怔出神,犹豫之后,强行进谏道:“下方之地为靖王之属,我略视之,赫然发现其正率十万之师朝皇城赶去,似乎图谋不轨,有反我之心了!”
“图谋不轨?反我之心?”龙渊帝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淡淡道:“那就让他反吧,皇城之内不是还有太子镇守吗?他会平息叛乱的!”
“可是,如果我们此时在其后采取奇袭的话,靖王的十万之师必然瓦解,斩其首易如反掌,何必等其到皇城作倾巢之举?”冯俊才道。
“倾巢之举?”龙渊帝笑了笑道,“巢倾犹可复,若实力强横,重铸巢穴并非难事,但倘若有人远远凌驾于你,纵有光明圣剑亦不能平息,巢可铸,却仍有覆巢之险了!”
“圣主的意思是?”冯俊才吃惊地望着龙渊帝,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光明圣剑为无上之神器,乃昔日光明帝平定天下之无≦≦≦≦,m.△.c◆om上宝法。一千年来,龙羽国虽历经风雨,危难之时,历代圣主无不持此神器斩妖魔,平乱党,保我江山稳定。其神威惶惶,无以为撼!”
“真的是无以为撼吗?”龙渊帝的脑海不停浮现数日前那一柱巨大的擎天金光,他闭上双眼,默然不语。
“圣上,若此时再不出击,为时晚矣!”冯俊才力言道,“数日之后,靖王所率十万之军将直逼我皇城,恐我龙羽国江山不保。眼下我军又作好了奇袭之备,只等您一声令下了。”
“我意已决,直往霸离,如胆敢再有人多言,杀——无——赦!”龙渊帝忽然睁开眼,眸中迸射出的杀气让冯俊才为之一寒。他望了望龙渊帝冷酷决然的表情,叹息一声,默默退下。
“应该就是这里了。”无妄与归妹乘肥遗歇落于霸离山麓,无妄抚了抚肥遗的头部,轻声道:“你且去吧。”肥遗低昂一声,展翼驰离。
无妄望了望那绵延的山脉,心道:“群山众多,连绵不绝,若寻光柱所现之处,十分困难,不若找得附近村民问之。”驰骋了几日,二人已觉疲惫,正好趁机休息一番。
霸离山脚为一镇名叫铸刃镇,二人遂来到镇中寻得一酒家歇脚。店二见二人打扮十分奇特,此处来往之人众多,各式着奇装异服、四海之人倒也见过,是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于是殷情上前,问道:“请问二位客官,想吃什么?”
无妄淡淡道:“心、肺、肝、酒!”
“好嘞!”店二卖力地吆喝一声,麻利地钻入厨房之中,不一会,便端上三盘热气腾腾的菜肴。“客官,这是你所的菜,请您慢用!”二忙恭敬地为二人斟满美酒。
无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送入嘴中,咀嚼几下,便吐将出来,又饮下酒水,顿觉难以入口,喷将出来。
店二抹了抹脸上的酒水,陪笑道:“请问客官,这几样均是本店上好的菜肴,若不合你的胃口,你再换别的便是。”
“你这是什么心、肝、肺、酒?”无妄冷冷问道。
“此三样为本地兽类之中的熊心、狮肺与虎肝,此酒亦是本镇上好的佳酿,名曰烈刃。”店二忙不迭解释道。
“再去换一份,我要的是人心、人肝与人肺,至于酒,则是人血之酒。”无妄道。
“人心、人肝、人肺与人血之酒?”店二陪笑道,“客官您真会开玩笑,杀人乃犯法大事,此店一向遵纪守法,就算是郊野黑店,也不敢公然叫卖。我看客官不是来饮宴,倒像是来找茬的吧。”店二在店中干活十余载,见过各式人物,吃霸王餐的亦比比皆是,此时闻无妄胡言乱语,一改先前的殷情之色,道:“此桌菜肴总计十两白银,客官还是结算之后另寻别处,找你那人心、人肝、人肺与人血之酒吧。”他打了一下手势,三五个彪形大汉便拥围上来。
“听你的意思是没有了?”无妄微微一笑,“很快就会有了。”罢,他伸出手指,径直插入了伙计的胸膛,在其中掏弄一番后,将伙计的心、肝、肺挖将出来,置于盘上,又取出空碗,接过正流水的鲜血。
“现在不就有了吗?”无妄端起血酒,咕咚咕咚灌下肚去。
这一下,五个彪形大汉全都看傻了,一时呆若木鸡,面如土色,不敢上前。
无妄慢条斯理地将心肺等切成条状,用筷子夹起,放入嘴中,津津有味地加以品尝,并赞不绝口。
店内所有食客见此骇人之状,纷纷溃逃。那五个彪形大汉更是双腿直打哆嗦,僵立不动。
“酒足饭饱”之后,无妄拭去嘴角的血迹,道:“把你们掌柜的叫过来。”
“是!”另一伙计退后几步,碰于一椅,摔倒在地,随后又急忙抓起,陡见掌柜正伏于账台之底,不停颤抖。
“人,人在此!”掌柜颤抖上前。
无妄打量了一下掌柜一眼,问道:“我且问你,你若如实相告,饶你性命,若有半句不实,你将成为我的下一顿酒菜!”
“人一定毫不隐瞒,知无不言,请大爷饶过人一命!”掌柜扑通一声跪下,不住磕头求饶。
“好了,起来话!”无妄有些不耐烦,问道:“数日之前,此群山之中可有一股冲天光柱出现?”
“冲天光柱?有!”掌柜随即道,“此光柱极亮,约半个时辰方才停歇。此镇居民皆有目共睹。天降异象,众人皆以为神灵将至,纷纷扣首膜拜。”
“那你可知,此光柱出现时的具体所在?”无妄问道。
“距此镇约二十里外的霸离山,异象消失后,曾有官府中人试图一探究竟,但惜无果而终!”
“二十里外的霸离山了?”无妄起身,望了望远方苍翠蓊绿的霸离山,沉吟片刻后道:“你们去吧!”
“是!谢谢客官不杀之恩!”掌柜大喜过望,一溜烟的功夫跪爬而逃。刚至门外时,只闻轰然一声巨响,一巨大无比的蛇怪重重摔落于地,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坑。可怜掌柜刚活其命,就被巨兽倾轧毙命。
“嗷嗷嗷~!”蛇怪不住发出哀嚎,既愤怒又痛苦。
无妄看去,不禁大吃一惊,只见自己的爱骑肥遗的一首已被斩下,血流如注,且周身多次负伤,性命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