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当举兵皇城?”关苍明展开纸条,内心有些纠结,于是他叫来了关群,关上门窗,一同定夺。
“父皇,这?”关群不太理解信里行间的意思,关苍明又为其解释一番。
“什么?五日之后,当举兵皇城?”关群差失声惊呼,“那我们应趁早禀奏圣上啊!”关群着,欲出门入宫。
“等等!”关苍明拉住关群道,“万万不可!”
“为何?”关群不解道。
“此战胜败难定,我们云龙门唯一的全身之计,便是坐山观虎斗!”关苍明道。
“难道您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大好河山葬送于魔军之手?”关群反问道。
“魔军?”关苍明冷笑道,“你可闻窃国者侯?正魔之分无不以胜败来定!龙渊帝若能守其位,我们云龙门不相助将有罪,若不得守,云龙门若出兵相助,恐怕罪更大。既然如此,不若索性佯装不知,保全自身,更何况我窜夺掌门之位,当今之计,视战局而定为妙!”
“父亲,你变了!”那一刻,关群发现父亲从来没有变得如此冷漠与绝情。
“我变了?我是为你好,我意已决,当按兵不动!”关苍明斩钉截铁道。
关群还想些什么,见父亲如此坚定,只得委屈而从。
“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关苍明拍了拍关群的肩膀,长叹一声。
“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吗?”龙渊帝屏退紫梦玲,望着一星极亮,朝紫微宫逼近,一时颇为惆怅。
“阿弥陀佛!”梵空主持滚动着佛珠,默默吟讼。
“该来的终究会来吧!”紫祥真人亦叹息一声,“只可惜,这场战争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还记得三年前在天帝棋台吗?也是我们三人了。”龙渊帝转身,微笑着望着二人。
“荧惑出于西方之野,藏匿翼轸之间,游移不定,有隐犯紫微之势。三年后,天下大乱!如今三年已至,这场大乱,也如期而至了∽∽∽∽,m.≥.co≥m
“光明寺三千弟子啊,老衲真是无颜见光明寺的历代佛祖了。”梵空每每想起不久前光明寺惨遭荼毒时,内心充满了悲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这正源金钵也该还给你了。大战之时,再为你那些死去的弟子超度吧!”龙渊帝以出自梁欢手上夺下的正源金钵,交给梵空。
梵空接过,默然无语。
“这一战过后,当有何打算?”龙渊帝忽问紫祥道。
“隐退江湖?若闲云野鹤,四海为家,不再过问世事。”紫祥真人叹息一声,“老了,这云龙门之位,也早该交给关苍明了,只是他未免有些太过于心急了。这样也好,只希望他自己能率云龙诸弟子继续为吾皇尽忠!”
龙渊帝了头,又问向梵空道:“大师呢?”
“我?”梵空苦笑道,“光明寺不复存焉,我又何去何从?唯为那些死去的弟子赎罪,受轮回之苦,以洗吾千古之罪!”
“光明寺尚有十余位高僧活着吧?”龙渊帝问道。
“算上老衲,也就十二人,皆为风烛残年,枯朽之躯!”梵空答道。
“十二人足以大举佛教,重现光明!”龙渊帝淡淡道。
梵空微愣,不知龙渊帝所言何意。
“好了,二位暂且下去吧,五日后大敌将至,到时我们三人又可以联手御敌了。时光荏苒,如今似乎少了当年的一些豪情壮志了。”龙渊帝语气有种不出的萧索。
“是”紫祥真人与梵空主持对峙一眼,默然而退。
“你出来吧?”见二人下去后,龙渊帝拂开珠帘,朝室内喊道。
一黑衣人从殿内走了进来,居然正是失踪多日的萧靖梁。“圣上!”他行礼道。
龙渊帝打量了此人一番,“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灵兽五十,摄取其妖之结晶,有绽放者五百,光明寺舍利明珠三千,以其为载体,得明耀者三千!”萧靖梁奏道。
“明耀者,此为何物?”龙渊帝不解。
“同雪莲教徒类似,只不过雪莲教徒摄以妖之结晶,以增其法力,妖化则为绽放者。明耀者摄取光明寺弟子体内的舍利明珠,亦增其法。妖化为则明耀者,谓大明佛法无边,普耀万物之意。”萧靖梁解释道。
“哦,此类之人,之前未有所闻。”龙渊帝大惑不解,“那他们是人还是妖?”
萧靖梁笑道:“非人非妖,准确地应该是半佛半妖之体。佛法虽无边,若普照之光,久照则地土干涸龟裂,大伤其体!”
“原来晕样了。”龙渊帝了头,“此法何以得之?”
“雪莲教有一弟子名叫柳香香,曾受恩于雪山第一魔女丁颖,丁颖不幸为女孩宴薇所杀,为替丁颖复仇,吾移丁颖之躯的雪莲之晶于柳香香之体,是故此雪莲教徒与他人颇为不同。几年下来,此人道行大为精进,远超其他同期雪莲教弟子,并亲手杀死晏薇,为丁颖报得大仇。”萧靖梁骄傲道,“我受柳香香改造成功的启示,发现大凡修道之人,其体内均有聚气之物,他人移之,亦可使修为大进。唯一的缺是极易遭其反噬,若无克制,有遭一日,终会绽放。
“柳香香?”龙渊帝默思片刻,“就是绝情者魔血所爱的那个女子?”
萧靖梁了头,“可惜的是,七公主成婚之时,此人为救绝情者魔血死于风云聚及七星云龙阵下,神形俱灭。”
“原来是这样了。”龙渊帝了头,“明耀者三千,御林军十万,各门众数万,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既然如此的话,我倒是想一试明耀者的实力如何了。”
“圣上可随时检阅。”萧靖梁自信满满地道。
“来人,传悲阳子徐暮年。”龙渊帝高声喊道。
“传悲阳子徐暮年。”绵延的传到声在宫内回荡。
顷刻,一须发皆白,愁容满面的老者躬身而来。“吾皇!”悲阳子徐暮年行拜道。
龙渊帝转向萧靖梁,“可以了吗?”
萧靖梁了头,“语二位随我来。”随即,龙渊帝、悲阳子徐暮年随萧靖梁来到了一封闭的室内。
萧靖梁将壁灯上,室内明亮,一向悲天悯人的悲阳子徐暮年吃了一惊,只见室内摆满了数千具石棺,鬼气阴森,让人毛骨悚然。
龙渊望着这些石棺道:“那些明耀者就在石棺内?”
萧靖梁头,道:“请圣上任指一具。”
龙渊帝抽出紫微剑,放眼放去,最后将目光聚缩于阴暗角落处的一具石棺,他蓦然瞪眼,紫微剑光华暴绽,随着他一声大喝,紫微剑灿烂无匹的光华如同一道闪电般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那具石棺,只闻轰地一声巨响,石棺被剑芒击得粉碎。与此同时,一金袍僧人腾空而起,毫发无伤地跃落于三人跟前。
龙渊帝为其精彩的躲避满意地了头,道:“就是他了。”
萧靖梁上前,学僧人模样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又于其耳畔附语几句,那僧人的喉头咯咯作响,瞳孔之中凶光毕露,杀气腾腾地望着悲阳子。
“他?”龙渊帝见此僧人毫无生气,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萧靖梁。
“死去的人,是没有灵魂的。”萧靖梁淡淡道。
龙渊帝随即明白,放眼望去,这三千石棺无一不是一具具死躯。“开始吧,你们!”龙渊帝吩咐道,随即远远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