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过去近十年中,猊訇人多次派兵想剿灭这股势力,却总是损兵折将,失败而归;而且据当时的探报,那矿谷中主矿洞早已坍塌,要继续恢复装矿洞所花费的功夫也太多,猊訇人只好死守附近山区的路口,不让赵二他们杀出来就行。
而赵二等人刚开始还有些想法,还想着为死去的亲朋好友报仇,打退了几次猊訇人的进攻后,也曾经派出人手出山袭扰猊訇人,但毕竟他们不是正规军人出身,一旦离开自己的根据地,出去作战并没有什么经验和实力;那猊訇人在附近山区路口的防御也是不俗,赵二等人派出的人手均以失败告终,也无法冲出山口,还损失了不少兄弟。赵二等人见此情况也不再继续想冲出去,只是牢牢守住大本营即可。
时间一长,双方都知道想要进攻很难,便逐渐达成了平衡,都不互相侵犯。但在总体环境下,赵二等人能够在遂山矿谷中站稳脚跟,在这一大片沦陷区中也算是了不起的成就,很快就吸引到一批有志之士,历尽艰险加入到赵二的队伍中,有了这些人的加入,赵二等人也慢慢知道如何更好地经营这一片大本营,至少他们知道向附近各村镇派驻眼线,盯住猊訇人的一举一动;在自己队伍中防备内奸;对粮草、兵器等的安排也有了更详细的计划;而且也派出少部分人手将矿谷以外的一些有地利优势的山头也占了下来。慢慢地,赵二的队伍也逐渐扩大,实力不断增强,足有五千多人,兵精粮足,以矿谷为支,在这一带山区占领了不少山头,只是一直没能走出去。
派驻在当地猊訇人驻防军却苦于实在无法攻破这个山谷;而且主矿洞已经被毁,那铁矿资源也变成了鸡肋一样的存在,见到赵二等人也不出来骚扰他们,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存在下去。
但驻所谓盈冠国的猊訇军队最高长官梅巢监却不这样认为。
梅巢监刚就任这个职位不久,同他的前任的看法大不相同。梅巢监认为在这沦陷了十年的地区还出现了有如此实力强劲的武装反抗组织实在是驻扎在此地的猊訇人的耻辱,而且他身居高位,也知道一些猊訇国朝廷和兵部的一些高层机密,知道一旦另外一件大的计划开始实施,自己手上的兵力肯定会有所变化,将有一大批部队调往其他战场,就趁着现在兵马充足的时候,短期内必须要解决掉这些眼中钉、肉中刺。
但梅巢监为人也极其聪明、心思慎密,他知道自己的前任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剿灭掉这些武装组织肯定是有他的原因,所以梅巢监上任以来又召集了许多军官以了解一些详细情况。
得知了遂山矿谷的具体情况后和当时的作战利弊后,梅巢监心中很快就有了计划,他先马上联系了恶儒道请他们帮忙查出当年由他们制作、后来送往这个矿谷的法力压制盘的情况后;然后就下命令调集部队准备剿灭遂山矿谷中赵二等人的武装组织,顺便夺回铁矿矿谷。
孔瑞一路上晓行夜宿,心翼翼,终于走到了遂山一带;他还是的时候从这里走过,而他那时候年纪幼,带着苏韵一路逃亡,对这一大片山脉的记忆也模糊了许多,具体也找不出进山的路,便又花了些时间,在山区外面的几个镇都走了走,想先了解一下赵二等人现在的状况如何,万一他们又像当年在矿谷中一样依靠欺负弱来生活,那他自然就不会想去帮他们的忙了。
这段时间正是雨季,孔瑞在外面走动时也不敢露出法力修为,结果走了一段路后弄的满脚都是稀泥,就想着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等路面情况稍微好一再继续走,当下就在镇子中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这天,孔瑞正在客栈房间中打坐,远远就听到外面人喊马嘶,像有大队兵马走了进来。
孔瑞连忙站在窗边向外看查看,顺着街道看去,果然有大队猊訇兵马正在行进,也不做停留就直接穿过了镇子,继续朝前走了;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居然发现有几个黑衣人也正骑在马上随着队伍前进,而这些黑衣人依稀有些魔修灵徒的气息!
见此情况,孔瑞觉得十分奇怪,眼下正是雨季,却如何有大队猊訇人的兵马在调动?而且这些猊訇的魔修灵徒也夹杂在其中,难道是要准备大打一仗?
孔瑞进入了所谓盈冠国的境内,就感觉到这是比南方一些地方要看上去平静许多,有时候他也和当地一些人谈起过这些事,早就知道这里毕竟已经沦陷多年,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大仗可打,最多就是有些驻军的调动和镇压反抗组织的行动,而许多反抗组织已沦为土匪一类,只是有一些大炎国国民对他们恨之入骨,而猊訇人却并不尽力去清剿他们,猊訇人也巴不得大炎国国民窝里斗,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此,孔瑞就连忙将客栈伙计叫进了房间,对他道:“伙计,你们这里有什么拿手的菜?给我报上两个来。”
一听这话,伙计就很开心,只道孔瑞出手大方,这些年这一代都不太太平,客栈的生意也不好做了很多,难得有像孔瑞这样张口就问拿手菜的,伙计就连忙报了七八个菜式,对孔瑞道:“店的菜实际上都很好吃,只是这几个菜最拿手,客官是想要哪几个?”
实际上孔瑞对这些菜品并不感兴趣,就随意了两个菜,让伙计烧好送上来。
打眼看去,伙计见到孔瑞身上衣着普通,两脚都踩着稀泥,便犹豫了一下,站在旁边不走;孔瑞见伙计如此动作,马上就知道他的意思,便伸手摸出一锭银子来,放在桌上,对伙计道:“这些银子该足够了吧?”
伙计见钱眼开,连忙头道:“够了,够了,客官请稍候,菜马上就送上来。客官要不要也来一壶酒?”孔瑞摇摇头道:“我不喝酒。给我来饭即可。”伙计便马上出门给孔瑞传菜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伙计就托着饭菜进了孔瑞的房间。孔瑞等他放好饭菜,就开口问道:“伙计,刚才有大队兵马从镇子里过去,是向哪里去的啊?”
“客官不知,这里靠近山里,山中有一伙绺子极其强悍,可能是猊訇人又要去剿杀他们去了。”伙计也不介意,便道。
孔瑞从在这一带长大,自然知道绺子的意思,又问道:“若是有那么厉害的绺子,你们的生意怎么做?”
伙计摇了摇头道:“客官是外地人吧,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这山中的绺子是从来不打家劫舍,也从不欺负咱们老百姓。他们只是和猊訇人做对,猊訇人对他们倒是恨之入骨。”
孔瑞心中暗暗赞赏,又问伙计道:“猊訇人剿了这么些年,难道一直没有将他们剿灭?”
“是啊,这伙绺子确实很厉害,反正我知道前些年猊訇人总是吃败仗,这些年已经消停很长时间了,这次不知道猊訇人又怎么派人去剿杀他们去了。”伙计还是知道不少。
“那这伙绺子要是不知道消息的话不是要吃大亏?”孔瑞心中一懔,连忙问道。
“客官不知,附近到处都是这伙绺子的眼线,他们怎么能不知道猊訇人在调兵?不过这次确实有些古怪,猊訇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剿杀他们肯定还是要准备着吃败仗,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过多死些猊訇人也是活该。”伙计笑了笑,不以为然地道。
孔瑞听伙计赵二他们应该有所准备,这才放心,但听伙计的话确实有些道理。难道这猊訇人不知道以前失败多次,还要坚持这么做还是猊訇人已经另有阴谋?就连这客栈伙计都知道的事情,那猊訇人的军官怎么可能想不到?想到这里,孔瑞心中一下紧张起来,就将那锭银子推给伙计对他道:“好了,你先下去,一会儿再来收拾碗筷。银子不用找了,剩下的就赏给你。”
那伙计见他这么大方,连忙满脸堆笑,对孔瑞道:“客官慢用,的一会儿就上来。”
孔瑞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连忙叫住伙计道:“伙计,我问你,这雨季什么时候过去?”
伙计算了算道:“多则五六天,少则一两天雨就停了。”孔瑞挥了挥手,伙计便拿起银子退出了孔瑞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