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昏暗,毕竟只有乱窜的电流能够提供一点点微弱的光源,其余的照明设备都坏了个七七八八,没多少能用的,——小虫站在十多米开外的地方,一声大喊叫住了才从乱石堆里面爬出来,准备去向别处的“斑鸠”。
“斑鸠”慢慢地转过身来,眯着猩红色的双眼,嘴角微微挑起。
不要以为“斑鸠”这是在向小虫微笑,之前“斑鸠”在跟“防卫部队”动手的时候也是这样先露出个挑起嘴角的“微笑”,实际上这是大多数“A”型实验体的进攻前兆,因为“A”型实验体有着类人的形态,可是笑容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含义。
看到“斑鸠”对自己露出了这么个表情,小虫感觉到情况可能不容乐观,“斑鸠”应该是认不出自己来了,但正所谓“不到黄河不死心”,小虫吞了口唾沫压压惊,借着对“斑鸠”喊道: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
小虫本来是打算来跟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斑鸠打打感情牌,看能不能让他从临界状态中恢复过来,所以她早就已经想好了一肚子的话要跟斑鸠说,从两个人最初相识开始一直到现在为止,中间有太多值得回忆的事情能够让小虫去说。
可是当小虫真的面对着这个“斑鸠”的时候,话到嘴边的她忽然一句话都再也说不出来,——不是由于恐惧而失声,是小虫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向说,却莫名地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从何说起了。
“斑鸠”却不管这么许多,他的自我意识早就已经随着临界状态的持续而消散殆尽,此时的“斑鸠”已然是成为了一个九成九的“变异者”,仅存下来的那一丁点人性犹如是艳阳下的小雪片,随时都有可能完全消融。
所以在觉察到了小虫的存在以后,“斑鸠”先是摆出了进攻的架势,然后二话不说地朝着小虫狂奔而来,一路撞翻了无数的碎石,眼瞅着冲到了小虫的身边,“斑鸠”把自己那对硕大的拳头高高举起,作势就要往小虫的脑袋上砸下来。
小虫倒是想躲呢,关键是她得能够躲得开才行,因此她在自知躲避不开的情况下干脆就不躲了。
然而“斑鸠”的拳头落了一半最终并没有能够完全落下来,这多亏了小虫先前在“斑鸠”与“C”型实验体对战的时候帮着“斑鸠”喊了一嗓子,让他能够在最后关头躲过“C”型实验体的偷袭。
不过来自“斑鸠”的巨大压力还是让小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仰头与“斑鸠”对视着,后者似乎是很不满小虫敢于和自己对视,他一巴掌拍在了小虫的身边,把块磨盘大的石头给当场拍成齑粉,意思是你再敢瞪我就是这个下场。
“斑鸠”示威完了以后转身就走,他大概是觉得小虫这点块头根本不足以对自己形成任何威胁,更何况她还帮助过自己一次,即使是最低等级的实验体都是存有智力的,对于帮助过自己的对象自然不会恩将仇报。
前提是对方确确实实没有威胁到自己才行,否则生性残暴的实验体哪管你这么多。
见“斑鸠”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小虫到这时候才缓过神来,——刚才她是真的害怕会被对方给一拳砸死,晃了晃脑袋,小虫心说自己确实是太冒失了一些,要打感情牌那也得等到“斑鸠”恢复了一点意识才行,眼下他完全是另外一个人,自己能活下来已是万分侥幸了。
……
追着“斑鸠”跑出没多远,小虫转了个弯就看见“斑鸠”正在跟那头合体之后的“C”型实验体对峙着,敢情他是觉察到了“C”型实验体在附近才会变得这么激动。
除了“C”型实验体之外,它的身边还站着几名帮手,其中包括一头没有在大爆炸中被砸死的高等级“A”型实验体,但这边的环境低矮、狭窄,它算是没什么用了。
还有两头“B7”、一头“B9”型实验体,其余的那些实验体估计不是被炸死就是被砸死了,另有数名“防卫部队”成员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他们也是“C”型实验体的帮手。
“斑鸠”一个人与对面跟这儿僵持,忽的转过身来看了小虫一眼,小虫则轻轻地取下了自己背在身后的枪,摆出了一副要跟“斑鸠”并肩作战的架势。
对此,“斑鸠”并没有任何的表示,他一把抓起了手边的一块大石头,劈头盖脸地就朝着对面砸了过去,有名“防卫部队”成员看石块不大就想要抵挡一下,他就没想过石块是不怎么大,但架不住“斑鸠”的力气大,“啪”的一声脆响,石块变成了石粉,这名“防卫部队”成员的两条胳膊也变成了粉碎性骨折。
用一块石头开路,冲进了人群中的“斑鸠”目标直指“C”型实验体,他是打算把刚才被强制中断的那场对决给进行下去,非得要和“C”型实验体分出个高低胜负不可。
看着被“斑鸠”一下子砸断了两条胳膊的“防卫部队”成员,小虫的脑子里面突然冒出了一个办法,一个能够让“斑鸠”从临界状态中恢复过来的办法。
通过舒尔茨、娜塔莉亚的讲述和自己从“要塞”信息库中所了解到的内容,小虫目前对什么是临界状态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清楚、明白的了解,这无非就是由于“进化者”过度吸收了体内的“特制药剂”,开始朝着“变异者”转变。
在弄懂了这个重点之后,小虫要做的就是如何逆转这种转变。
舒尔茨说他以前被新帝国的人拿来做实验时,那些人总会一边给他注射“特制药剂”,一边给他注射另外一些“缓释药物”来达到控制这一进程的目的,当他们想要终止实验的时候便提高“缓释药物”的注射速度,这样就能让舒尔茨从临界状态中恢复过来,长此以往,舒尔茨便练就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自主解除临界状态的本事。
小虫正是受到了舒尔茨这段话的启发,她看着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的“防卫部队”成员,心想这不就是现成的“缓释药物”来源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