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的冷库的规模也不算太大,撑死了十几个平方,沿着四面墙壁堆叠起了不少的箱子,既有塑料材质的,也有普通纸质的,甚至还有不知是什么金属材料制成的,总之不一而同。
在冷库的正中间有一张四四方方的铁皮柜台,上面别的什么玩意都没放,就几个通体红色的塑料急救箱,其中一个已经被小虫给打了开来,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两支注射用的玻璃针管,针管内则是满满的一大管透明液体。
看上去给人一种相当之粘稠的感觉。
小虫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根针管从急救箱里面取了出来,放在眼前左看右看,发现这根针管上面没有任何的说明文字,管壁外表面的金属包覆结构上倒有几个符号,但小虫知道那些刻痕表明的是针管的容量。
“这玩意应该就是‘万能血清’了吧?”
大概是这里极地的温度,让小虫很快就从刚开始的惊喜情绪当中冷静下来,她将这根针管举到了斑鸠的面前,语气里充满了疑惑,——她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不是所谓的“万能血清”。
“我上哪知道去。”
斑鸠同样不知道“万能血清”究竟该张什么样,他盯着小虫手里的那根针管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最后一撇嘴,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拿不准。
“让我试试不就成了。”
小虫突然间做出了个出人预料的举动,——只见小虫动作麻利地拔掉了保护针头的套子,二话不说,直接就将这管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粘稠液体通过静脉注射,全部推进了自己的血管之内。
等斑鸠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虫这边都已经完事了。
“你这丫头发什么疯呢!”被吓了一跳的斑鸠赶忙想要从小虫的手里把针管抢过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姑且不论这是不是‘万能血清’,就算这针管里面真的是‘万能血清’,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知道它有没有过保质期?你怎么这么鲁莽?”
面对着急得几乎要上蹿下跳的斑鸠,小虫倒没有太多的反应,她随手将空空如也的针管丢回了急救箱里,咧着嘴笑呵呵地对斑鸠说道:
“没事,我还能撑得住。”
“你撑得住个屁!”斑鸠双手紧紧抓住了小虫的肩膀,全身心地注意着小虫身上的任何变化,“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你赶紧我跟我说,我看能不能给你找点药……”
嘴巴里一边叨叨咕咕地说着话,斑鸠一边手忙脚乱地翻找着冷库内的那些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全被他被扒拉了出来,似乎只有这样嘴巴跟身体同时忙活个不停,注意力被转移了,他才能够稍稍放松一些。
“你这丫头也太不小心了……”
斑鸠就像是被中年妇女给附体了一样,婆婆妈妈个没完,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小虫如此莽撞地将那管子不知道什么来路的液体,全部给注射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万一出了什么事,反正斑鸠是没有本事让她能够起死回神。
“怎么样了,你是感觉到哪里难受了吗?”
毫无目的地在冷库里胡乱扒拉了一圈,斑鸠猛一回头,发现站在那里的小虫脸色不大对劲,他心头顿时“咯噔”一下,涌起了一股不太美好的感觉。
“冷库里面好冷。”
听到小虫竟然只是觉得冷库里面冷,而不是有了什么不好的反应,斑鸠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同时他也还在埋怨小虫刚才的举动,于是就故作不悦地对小虫说道:
“你跟我出来。”
仅仅一门之隔,外面房间里的温度就比较正常了,斑鸠找了张椅子过给小虫坐着,他自己则蹲在了小虫的面前,拽着小虫针眼处还凝固着一滴血液的那条胳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虫:
“感觉怎么样?”
“出来以后自然是暖和多了,”小虫依旧笑着,“刚刚就是里面的温度太低了,‘万能血清’又被冷藏了那么久,弄的人血管都快要被冻得麻痹了,现在出来也就没事了。”
“哎。”
斑鸠放下了小虫的手,不明白这个丫头为什么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做如此鲁莽冲动的事情。
……
小虫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此时正满脸忧色的斑鸠。
斑鸠的伤势说起来可是要比小虫严重地得多了,尽管在略作休息以及喝了那么多的葡萄糖注射液以后,斑鸠的体力略微恢复了一些,不过这些对他的伤势却并没有任何的帮助,如果任凭斑鸠的伤势恶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虽说这里是医疗区,小虫却没有能力在这么多纷繁复杂的药品当中,找到可以治疗斑鸠伤势的药物,她甚至连阻止斑鸠伤势的恶化都做不到,既然如此,小虫便只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万能血清”上面了。
听通讯器另外一头的那个人说,“万能血清”对她和斑鸠的伤势都有所帮助,——小虫已经记不清那人原话是如何说的,但只要有一丝丝的可能性,她都要为之努力。
因此,当小虫好不容易在冷库当中找到了两根疑似“万能血清”的注射液时,她又不放心让斑鸠去当试药的“小白鼠”,而且在场的又没有其他人,小虫除了拿自己当试药的“小白鼠”以外,还能怎么做呢?
这些话小虫并没有对斑鸠说,她觉得说出来难免会显得矫情,那就把这些都藏在自己的心里好了,至于斑鸠的误解跟埋怨,小虫知道这些都是斑鸠关心自己的表现。
……
“你是不是把冷库的门打开了?”
坐在椅子上,小虫突然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她扭头看向了身后冷库的大门,结果那扇门好端端地关着呢,斑鸠则依然站在自己的旁边,哪儿也没去。
“怎么了?”
斑鸠重新蹲回了小虫的面前,紧张兮兮地看着她,小虫摇了摇头,表明自己没什么事,可斑鸠看她的嘴唇都白了,胳膊上的汗毛全部根根直立了起来,再一摸小虫的手,也冷得跟两块冰似的。
“你到底怎么了?”
任凭斑鸠如何用力地晃动她,小虫的意识都在变得越来越模糊,她本想再强撑着对斑鸠笑一笑,结果嘴角刚刚扯起来,随即便眼前一黑,就此失去了意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