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虽旧,可屋里却整洁如新。农妇忙着为众人泡茶,并快乐的询问起雷欧此来的目的,不像是整日被菜青虫蹂躏的模样,让雷欧松了口气。所以,少年勇者大胆的将目的说出。
听到众人要屠龙,农妇才略显担心的道:“菜青虫已经祸害我们许多年了,如果各位能杀掉它的话,那实在是太好了。不过菜青虫的洞穴在地下很深很深的地方,你们可要小心啊!”
“大婶,最近菜青虫有出来活动过吗?”玛丽娅笑问。
“有,就是上个月吧,它吃掉了扎克老爷的整片菜园,就连附近村子也被它毁掉好几座呢。”
大婶说话时一脸轻松的样子,引起了玛丽娅的怀疑,她旋即笑道:“大婶,怎麽您不怕吗?”
“不怕,有什麽好怕的?菜青虫又不吃人。”大婶满脸神秘的道:“尤其是孕妇,呵呵,菜青虫从来不吃呢。”
不吃孕妇?雷欧默契的与老师们对了个眼色,这也太神奇了吧!
“难道菜青虫还能知道谁有没有怀孕吗?”雷欧问道。
“不知道呢,也许怀孕的妈妈的气味让它讨厌呢。”大婶手上忙个不停,不多久一桌香喷喷的晚饭就摆了出来。
敲门声再次响起,是大婶的丈夫回来了。
“亲爱的,晚上吃什麽?”农夫没进门就嚷嚷开了。
“亲爱的,家里来了客人哦。”大婶笑着为丈夫打掉满身的泥土。“还是尊贵的勇者呢。”
“勇者大人好。”朴实的壮汉急忙走过来行礼。
众人赶紧还礼。
晚饭很丰盛,虽然只是青菜,雷欧却吃得很开心。比起乐呵呵的大婶,大叔对菜青虫的痛恨多了许多。
“去年这个时候,夸克老爷的菜园被它糟蹋个乾净,不但毁掉了老爷半年的收成,也让我们的工钱泡了汤。要不是老爷仁慈,借给我们不少钱,那今天只能请各位大人喝西北风了。”大叔笑道。
夸克老爷是大叔的雇主,虽然大叔自己没有土地,但工作会有报酬。可被菜青虫这麽一闹,工钱就打了水漂了。
“那夸克老爷一定赔了不少钱吧。”雷欧原先也是农夫,知道其中的辛劳。
“是啊。好在菜青虫不常出现,吃一次能饱大半年,让我们能喘口气。”大叔叹了口气,“可惜了农庄里的汉子。许多人气不过,去找它拚命,结果……”
“其实菜青虫不会主动袭击村子。”大婶在旁边补了一句。
大叔大婶也有老爹那麽大了吧。雷欧望着大婶圆鼓鼓的肚子,忽然问道:“大叔,您就这一个孩子吗?”
此话一出,乐呵呵的大婶顿时变了颜色。“有,要不是……汤姆也有您这麽大了……”
雷欧赶紧道歉,原来大儿子是被菜青虫吃掉了。
“大叔,明天您能带我去扎克的农庄转转吗?”雷欧岔开令人悲伤的话题。
“好,好,没问题……”大叔紧紧握住妻子的手。
紫砂商会城堡,麦肯会长正与农场主会员们交流着白天的情况。
“又有勇者来屠龙啦?”胖胖的农场主不屑的吐着烟圈。“菜青虫可是S级的虫龙!多少勇士死在它的洞穴,怎麽还有人敢跑来送死?”
“如您所见,尊敬的扎克老爷。”麦肯会长一脸谄媚,“更何况带队的还是一个铜徽铳士。”
“铜徽?哇哈哈……”一圈胖子差点笑破肚皮。
“咳咳,咳咳!那就让他屠龙玩去,麦肯会长你可要好好配合哦。”胖子扎克坏笑着挤挤眼。
“如您所愿。”麦肯会长笑着行了个礼。
第二天,雷欧早早的起身,大叔带着他前往扎克的庄园。只见绿油油的菜地忽然露出一大片紫色,好像秃掉的头皮,十分丑陋。
“洞穴在这里。”伊露薇娅一眼就看到了小山一样凸起的洞穴。
“老师,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雷欧望着被虫龙吞噬的菜地,质疑道:“为什麽这里的农庄只种菜青虫喜欢吃的青菜?种点其他的,比如马铃薯、南瓜、红薯等等,不也很好吗?”
“对哦!”伊露薇娅眼睛一亮。雷欧以前是农夫,所以从农夫的角度发现了这个问题,这是几位老师不曾想到的。
“雷欧说得对,这是最大的破绽。”玛丽娅笑着捏了捏雷欧的脸颊。
大叔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很简单──我们一直种青菜。
“既然种的一直都是青菜,又为何要改变呢?况且,老爷们也说过,不种青菜喂饱可恶的菜青虫,饥饿的虫子说不定会吃人啊。”
这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雷欧点了点头,随即在沙壤中细细搜寻起来。
“勇者,洞在那里,您……”大叔看不懂雷欧在做什麽。
“呵呵,大叔您忙去吧,晚上我们自己回去。”昨晚雷欧交给大婶一小袋金币作为这些天的费用,让朴实的农妇感激得不得了。
“那好,你们小心。”大叔可不想在这多待,交代几句便急急返回了。
“紫砂星壶多大?”雷欧忽问。
“八十五万四千三百二十六公顷,一千两百八十一万四千八百九十亩。”伊露薇娅脱口说出,数据来自商会公布的资料。
“一千两百八十余万亩……”雷欧看着被菜青虫吞噬的庄园,笑道:“看来我们的敌人是只十分聪明的虫子,不但能将菜园一晚吃光,而且还严格恪守各庄园的边界。你们看,几乎没吃过界嘛……”雷欧的眼力是所有人中最出色的,远处的篱笆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咦?”三位老师把手搭在额前,果然看到一条模糊的篱笆墙。
“难道不是虫子干的?”巴萝芙用力踢了踢脚下的紫砂土。
“一部分是,一部分不是。”雷欧指着菜根道:“你看那些菜根还有旁边这些……”
“中间那部分参差不齐,而四周却很平整。”玛丽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有人在藉虫子发财。”
同样是农夫才会注意的细节,每年都要割麦子的雷欧很容易就发现了问题。
“虫子只吃掉了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青菜则是人工割掉的,所以才会只收割自家的庄园,而没有过界。”伊露薇娅也明白了。
“这也是为什麽整个星壶都种满青菜的原因。作为和王国签约的农场主,不但王国会赔偿损失,而且收割的蔬菜还能悄悄卖掉,更能无耻的赖掉农夫们一整年的血汗钱。翻翻手,几乎是三倍的利润,果然精明啊!”巴萝芙满脸鄙夷。
“还有一个问题。”雷欧满脸严肃,“那些惨死的农夫,是不是真的是菜青虫杀的。如果不是,他们现在又在哪?”
伊露薇娅睫毛闪烁,正在脑海中飞快回忆着公会提供的资料。“有了,运输船!”
根据商会的记载,历年来死於菜青虫之手的人数是惊人的四万九千三百七十九人。近五万人口,如果不被虫龙吃掉,散落在深深的地下洞穴,又会在哪里?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变成了奴隶。
艾斯多利亚根系纵横,星球众多,遥远的星海中还有许多未知的星球。无论星际冒险还是开采这些星球,都需要人手。但危险的航程根本招不到水手,而条件艰苦、危机四伏的偏远星球更加没人肯前往工作,所以到最后只能依靠奴隶。
所以,在艾斯多利亚,奴隶的价格非常昂贵。比如蛮牛城的奴隶市场,一个普通壮年奴隶的价格是惊人的一百金币,如果有一、两项特长,价格甚至能翻好几倍。
五万名奴隶,最保守的估价也高达五百万金币。
在艾斯多利亚,奴隶贸易虽是被允许的,但监管相当严格。从事奴隶贸易要有门槛极高的“奴隶贸易许可证”,而且奴隶必须有能证明其合法性的文件和随身烙下的魔法印记。
但是,由於海盗的兴起,不合法的奴隶贸易越发猖獗。这些略低於市价的奴隶受到诸如矿主、工坊主、农牧场主的青睐,因其无法提供有效的身分证明而被称为“非法劳工”。
非法劳工多被贩卖到环境艰苦的采矿星、牧场星、农场星,或是遥远的异根系,从事危险的工作,生活比奴隶还艰难。
如果星壶上的失踪人口真是被人悄悄贩卖,那紫砂商会绝对脱不了干系。
混进守卫森严的商会城堡,难度很大,但劫掠一艘装满青菜的货船却是很简单的。
菜青虫最近一次作恶是上个月,而往返於狮驼领和紫砂壶间的船队正巧是隔月一趟。如此种种的巧合叠在一块,便成了一个偌大的破绽。
船队都是大型运输舰,紫砂星壶又是狮驼领的附属星,王国的舰队往来游弋,从未有海盗光顾,所以两侧护卫的战舰的防备不是一般的松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