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狄斯浑身一颤,骤然迸发的杀机令雷欧为之侧目。“主人需要一支永远不存在,却能为您解决问题的队伍?”
“棘手的难题。”雷欧笑着补充。
“奥狄斯听从主人的调遣!”奥狄斯单膝跪地,匍匐在雷欧的脚边。
雷欧满意的将他拉起。“绿柳精灵中还有一批血精灵,你们联合起来,组建一支暗夜力量。嗯,就叫『血爪』吧。”
“是血刃猎手吗?”奥狄斯顿时激动起来。
“对,是能够燃烧魔力和斗气的血刃猎手。”想到那些可怜的女孩,雷欧不禁叹了口气。“把这里的事情交代好,来雷曼城见我吧。”
“遵命!”奥狄斯一闪消失,雷欧只听见几声树枝的轻响。
“他的确是做密探的合适人选。”伊露薇娅踮着脚尖,追看着一路轻摇的树枝。
“正如玛丽娅说的那样,领星越来越大,领民越来越多,情况更是一天比一天复杂,我们的确需要一些优秀的密探来收集讯息、刺探情报、监视可疑目标,甚至必要时……”雷欧做了个劈砍的手势。
伊露薇娅伸出手指,温柔的替雷欧揉开紧锁的眉头。“血爪团,名字很棒哦!”接着,她乖巧的转移话题,因为她清楚,有些事情雷欧其实并不想做。
三天后,雷欧收到了艾莎的传讯,问题解决了。
等雷欧赶回树堡,只看见一颗青光漫射的树种。
“艾莎,艾琳娜圣女呢?”
“她在树种里。”艾莎笑道:“她会成为圣诞树的守护圣灵。”
“圣灵?”雷欧一惊,“艾莎,她不能变回原来的圣女吗?”
“主人,从她把自己封进大地之冠的那一刻起,肉体就已经消失了。”
艾莎的解释印证了雷欧的猜测,跟着他心中一动,问道:“艾莎,你说如果交给乌托树,我将得到一个半神,是不是说封神之路必须舍弃肉体?”
艾莎笑了,“主人真是聪颖。封神之路我不清楚,但如果想要成为半神,必须提升自我品格。所以通常来说,必须将人格升华成半神格,而提升往往意味着突破,所以附载着意识的灵魂突破肉体的束缚,获得凝练和提升,是通往半神的捷径。”
雷欧还是有一点想不通,又问:“难道说半神都是灵体?”
艾莎笑道:“当然不。成为半神,会顿悟一些只有神才能领悟的规则。到那时,他们再找一个或做一个足够容纳神灵的躯壳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雷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结束了对话。
就像艾莎对精灵树做的那样,她也给雷欧做了一次启蒙。
按照艾莎的指点,雷欧怀抱树种,念起拗口的古咒语。
树种渐渐点亮,透过薄薄的种衣,雷欧看见一团奶白色的熔浆正绕着种壳缓缓转动。流淌的浆液中,一个蜷缩着的身影若隐若现。雷欧满心欣慰,那一定是艾琳娜圣女了。
雷欧到现在也不知道艾莎是怎麽把大地之冠转化成圣诞树的,但作为和自己有着血契的远古神树,雷欧无条件的相信她。
按照艾莎的指点,雷欧用鲜血在种壳上绘上神秘的符文。树种很大,艾莎要求必须抱在怀里。所以等将符文绘制完成,雷欧的额头已泛起一层薄汗。
小心转了一圈,确认无误后,雷欧双臂一撑,将树种高高举起。
远古的咒语再次在宁静的城堡后花园响起,以雷欧的鲜血绘制的魔符不断吸收着种衣的能量,包裹树种的坚壳迅速融化,变得越来越薄。
正如当日种下艾莎古树一样,只有艾亚之子的鲜血才能打开母树设下的混沌障壁。
“啪!”一声细微的声响,一个魔符的周围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痕。能量还在拚命向魔符汇聚,裂痕渐渐变成裂缝,种壳上很快就布满了龟裂。
魔符闪耀,树种脱离雷欧的双手,升上半空。
“嗡──”光芒四溢,无数能量触手顶开碎裂的种壳,冲向地面,宛如无数道瀑布从璀璨的银河倾泻而下。
“轰隆隆……”大地开始咆哮,剧烈的震动沿着地面四处传播。
整个雷曼城都被惊动了,无数人尖叫着逃出家园,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大家不要惊慌,子爵大人正在城堡种下圣诞树,为造福民众……”巡逻的空骑们举着事先准备好的魔法话筒安抚人群。
“圣诞树是什麽?”人群中有人好奇的问。
“不知道,应该也是很古老的神树吧,就像艾莎古树那样。”
“真的耶,虽然地面一直在震动,但房子都没有塌哦!”
“都不知道我们在担心什麽,子爵大人可是神选之子!既然是他做的事情,我们就丝毫不用担心才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慌乱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
与只是震动的城市比起来,雷欧城堡的情况就严重许多了,石块崩裂的巨响此起彼伏,巍峨的城堡正迅速向一侧倾斜。
“怎麽回事?”熟睡中的侍女和美杜莎卫士纷纷逃出城堡,吃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雷欧……”眼见城堡即将倒塌,伊露薇娅都要哭了。她早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啊。
“嗯?”心里也很难过的巴萝芙猛然瞪大了眼睛,歪向一边的城堡竟然渐渐站了回来!
不过,没等众人开心,城堡又开始向另一侧倒去……
如此反覆,巍峨的城堡就像一个不倒翁,前后左右,摇摇晃晃,但就是不崩塌。外面的居民更是张大了嘴巴,傻傻的盯着作为城市象徵的巨大城堡的表演。
“彭!彭!彭!”沉闷的炮声从城堡下接连响起,无数蒸汽从游走的裂缝中狂喷出地面。
伊露薇娅瞳孔微缩,猛然想到了什麽。“雷欧,我知道了……”
“轰隆隆……”巨大的轰鸣瞬间淹没了伊露薇娅想说的话,摇摇晃晃的城堡彷佛被活化的树妖,正艰难的将深埋地下的双腿拔起。
散落的泥土碎石下起一场流星雨,雷欧连忙将伊露薇娅抱入怀中。
“雷欧,是树!是树!”伊露薇娅趴在雷欧怀中兴奋的嚷嚷着。
果然,等最后的地基升出地面,随即露出一段洁白的树干,枝杈纷纷冲出地表,缠上巍峨的城堡。
“哇……”惊叹声在城市的上空回旋,巍峨的城堡正向着云端前进!树干不停胀大,又有许多树枝穿透地表,向天空生长!
雷欧脚下一震,美丽的后花园竟也被树干抬了起来!雷欧猛然转过身来,拱卫内城的箭塔、碉堡、蔓延的内城城墙、行政官邸、马厩、兵营、仓库、军械……全都如此。
“雷欧……”
身后响起玛丽娅颤栗的呼唤,雷欧猛然回头。
“天哪──”
无数树枝正从城市各处疯狂冒出,街道、住宅、广场、花园、银行、佣兵工会、竞技场……一座座雷欧无比熟悉的建筑正追着城堡的步伐拔地而起!
整个城市都在升空!
“雷欧,我们又发财了!”伊露薇娅跳上雷欧的后背,高高挥舞着拳头。
雷欧点头的时候,刚刚扩建完成的外城也没能幸免,被粗壮的树枝纷纷托举到空中。等最后的扩张停止,巨大的圣诞树早已占据了原先的城市,只留下一圈刚刚完成的外城城墙。
无数附生根从树干生出,穿透围绕大树的城墙,刺入地面,将大树的身体紧紧包裹。
迅速蔓延,遮蔽苍穹的树冠内,群星闪烁,一朵朵水滴状的圣花释放出柔柔白光,将整颗圣诞树照亮。
“主人,谢谢您。”一声既苍老又年轻的问候在雷欧的脑海中响起,正是身下这棵洁白的大树!
“你是圣诞树?”雷欧问得有些傻。
“呵呵……是我,是我,主人可以叫我艾菲。”和艾莎一样,她也有个相似的名字。
“艾菲,这多重的城市背在你身上,你不会累吗?”雷欧生怕是自己选错了种树的地方。
“不会。艾莎没有告诉您吗?在大洪水时期,我就是母亲用来背负万物的啊……”
“原来是这样!”雷欧不晓得大洪水究竟是哪个时期,但被母树用来背负万物的神树,背一座城市还是很轻松的吧。
“主人,我是圣灵之树,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能给我丰厚的养分……”艾菲显得很高兴。
“等等!人类是你的养分?”雷欧吓了一跳。
“万物之灵和我共生。看到那些美丽的圣诞果了吗?它们能吸收人类的灵力,为主人诞生守护星球的圣兽。”
“你说的吸收是什麽意思?灵力又是什麽?”雷欧忽然想到了贪婪的虫子,但理智告诉他,艾菲古树应该和它们不同。
“人类的每一个微笑、每一声欢乐、每一个祝福、每一个心愿……都能被我感应吸收……灵力,就像人类能温暖彼此的体温一样,是自然释放出的满溢的灵魂之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