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刚出口,李夫人冷冷的‘嗯?’了一声,侍女立马又说道:“夫人息怒,媚儿也是一时心急,所以才会口无遮拦,您就原谅媚儿这一次吧。”
“媚儿;”李夫人一脸凝重的说道:“不是娘不认你,只是时机还不成熟,娘亲也很着急为难,你要理解娘亲才是。”
郝府没有人知道,堂堂李夫人身边伺候多年的侍女,正是她与人私通后,产下的女儿,后来取小名‘媚儿’由于当时情势不同,她没有敢泄露半点消息,而是将出生之后的女儿,托付给别人代养,直到媚儿长大后,她才找机会把她安插在身边,但一直都以下人的身份名义。
媚儿虽然是下人的身份,但李夫人对其格外照顾,侍女算是家仆中,最好的位置,每天只是帮主子倒倒茶水,陪主子四处逛逛,其它什么事没有,而且李夫人还特地给媚儿单独一间屋子,处处都没有委屈到她。
媚儿又略显激动的说道:“可是那个傻子都要做皇后了,而女儿还是低贱的下人,娘亲为什么不能为女儿想想呢。”
媚儿一脸的委屈,眼泪汪汪的美眸,已如梨花带雨般伤心了起来,她自小受尽苦难,没有见过父亲,好不容易找到了母亲,却还不能相认,明明可以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她却摆脱下人的头衔。
如今得知郝若初竟被封为皇后,她更是不甘心,自己好歹也是花容月貌,比起一个傻子,她的智商算是胜她百倍,可她虽然痴傻,但有个大小姐的头衔,且被视为掌上明珠般宠爱着,如今却又受到如此崇高的赏赐,她怎能不抱怨老天不公。
李夫人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本来她一直想找机会把媚儿举荐出来,等有机会把带进宫,长此一来,以她的姿容,定能被人采掘出来,可事事不料,如今竟被一个傻子抢了先。
李夫人虽然心里不平衡,但她明白轻重,看着媚儿这般委屈,她也不忍心的说道:“为娘知道你的心思,可木已成舟,你就是急也不可能改变事实,所以,你还是接受事实吧。”
媚儿是一根筋,遇到的又是完全不能和自己相提并论的人,她当然是不服气,于是她又道:“我虽然不难改变事实,但我还可以去争取。”
李夫人了解媚儿的倔脾气,所以她冷冰冰的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进宫。”媚儿丝毫没有任何考虑,直接说出她梦寐以求的愿望,她知道,想要在这家里出人头地,是不大可能的事,所以她不妨选择个最实际迅速的地方去发展。
李夫人气恼媚儿想的太过简单,所以她嗔怒的说道:“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嘛。”
媚儿丝毫不输李夫人那目中无人的架势,甚至是一脸阴冷地说道:“既然进去了,我就没打算再出来。”
李夫人不得不承认,她在媚儿身上,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她那不甘屈服的性子,和盛气凌人的傲气,都是她一直不肯放下的自尊,所以她打心底支持她远大的报复。
只是一进宫门深似海,李夫人不想哪天会被抱怨,所以她不打算站在主观的角度,她只是淡定的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有了李夫人这句话,媚儿也有了八成信心,所以她自信满满的说道:“娘亲可愿意帮女儿一把?”
李夫人不知媚儿的用意,但一定和这次郝若初封后的事有关,因为这是她第一个想到可行的办法,不管媚儿能不能想到这点,她先透露给她再说,于是她说道:“你的意思是想顺水摸鱼?”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媚儿得意洋洋的说道:“知女儿者,非娘亲也。”
李夫人勾勒一下嘴角,可脸上流露出来的笑意,却显得那么阴沉,“这件事我倒是可以帮你,不过,皇宫不比其它地方,你进去了,就必须具备生存的睿智,否则你只会死的快一些。”
媚儿却并不想去深究李夫人的话意,眼下她只想进宫,然后一切都可以一步一步开始,起码还有个傻子郝若初给她垫背,她大不了安分守己罢了。
媚儿信心十足的说道:“娘亲难道还担心女儿斗不过一个傻子嘛。”
李夫人无谓一笑,但她所指的当然不是郝若初,自古帝王是三宫六院,妃嫔佳丽上千,所以媚儿面临的对手,远远不止郝若初一人,但是这种复杂的宫斗,她一时半会又怎能说清,好在以她对媚儿的了解,她应该能够驾驭深宫里的黑暗。
母女俩接下来的预谋,就是怎样将媚儿送进宫,虽然事情并不难,但为了不被怀疑,她们还是精密的策划了一番。
南北朝少年帝,即将赐封一位傻后的消息,很快便被流传在民间,百姓们得知后,都匪夷所思,是在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同时也质疑这位年轻帝王的大志。
有人为少年帝的昏庸感到可叹,也有人为他的选择,感到费解,甚至有人提出了抗议,并宣言说,一国之母是世人眼中母仪天下的圣后,而非是天下人耻笑的傻后,但这样的谣言,最终还是被压制。
萧槿晟将赐封大典定在三个月后,随着吉日定下,南北朝国都‘汉城’迎来一场轰动全城的忙碌。
城里大大小小有名气一点的店铺,都在为未来国母赶制最具新颖的陪嫁物品,虽然皇宫内应有尽有,但郝元宗还是坚持为女儿附上最华丽特别的嫁妆。
皇宫内因为迎接新后的事,也片刻没有消停,萧槿晟亲自下令安排册封典礼的事务,还特地命人赶制全新的盛装,并以他的要求为准,包括慕容太后,也全权操办起封后的事。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貌似也不短,对于整装齐备的人来说,可以说是煎熬,但对于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人而言,未免赶的过于匆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