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Victor看着白晋善，冲着他身后挑了挑下巴。
听到Victor的话，白晋善还不清楚他说的是谁，但是他就想到一个人，很快，身后传来的声音证实了他的猜测。
“晋善哥。”尤尤站到白晋善身边，白晋善回过身来，“今天真早，酒吧还没开业呢。”
“今天下课早。没关系，我只是来看晋善哥的。”
Victor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尤尤几乎是在Victor三字落下的时候，脱口而出，“晋善哥，我喜欢你。”
尤尤个子不是很高，162的个子可以说很矮，似乎是为了配合他的身高，尤尤长得很稚气，时常喜欢将他的大眼睛瞪大，显得懵懂无辜，说起话来也是嗲声嗲气的，打扮上更是走少年路线。
Victor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尤尤的时候，他的慌乱和不安。那一天酒吧生意不是很好，人没有很多，他正站在吧台里看着舞池里扭动的身躯，几个青年一起走进来还是比较吸引视线的，他注意到了一个背着布偶包包的男生，那个小男孩东张西望的，一有人靠近他就贴着他同伴，有人搭讪还没开口他就先脸红。这一点跟小煜很像嘛，Victor心想。
正当Victor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时，白晋善就挡着他的视线在他面前坐下，还对他嘲笑一番。
Victor将那个小男生的行为告诉白晋善后，白晋善好奇地转过身看过去，正好对上了小男生的眼睛，白晋善只是微微对他一笑便回过身来。白晋善没有注意到小男生呆滞的表情，Victor可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当时还偷偷跟白晋善说他肯定看上他了，白晋善很不以为意，他对这种浑身上下都透着孩子气的人没兴趣。
结果，这个小男生走到他旁边来，“你好。”
白晋善偏过头来，看到是刚刚那个小男生，他已经习惯性地对着不熟悉的人笑了，“你好，请问有事吗？”
“你可以请我喝杯饮料吗？”男生的声音柔柔软软的，还带着点鼻音。
白晋善点点头，让男生在旁边的座位坐下，Victor问他要喝什么，男生很天真地说，“牛奶，谢谢。”
还挺有礼貌的，但是跑到酒吧喝牛奶......
请原谅Victor没忍住笑出声，白晋善克制力比Victor好多了，面不改色地告诉他没有他要的东西，结果男生看着白晋善面前的酒，“要一样的。”
因为白晋善要开车，所以Victor从来不给白晋善调高度数的酒，所以这种像饮料般没什么度数的酒，他就直接调了一杯给他。
男生微微抿了一口，似乎是贪甜，很快就一饮而尽，这不假思索的姿态像极了苏煜。没一会儿他脸上还浮起红晕，眼神也迷离起来。
白晋善和Victor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不说破。明白归明白，但是既然要装不知道，那就做全套，白晋善关心地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我...”男生看起来很紧张，憋得一脸通红，然后好像认命一般，大声问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白晋善不傻，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假装喝醉还问出这话，那么意欲就显而易见了。
白晋善笑而不语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话，男生害羞地低下头，似乎这种直白的告白让他很难为情，“我相信，我是第一次见到你，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吸引了，眼睛放在你身上拉不开，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样。”
白晋善还是不接话，男生摆出豁出去的姿态，对着白晋善表白，“我喜欢你！”
“你喝醉了。”白晋善说道，“我送你回你朋友那桌吧。”
可能是不想弄得太难看，男生很安分地仍由白晋善将他扶到他同伴身边。
本来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告诉他，他拒绝了，也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没想到这才开始。
自那天起，白晋善只要去到酒吧就看到那个男生的身影，尤尤这个名字，是跟他混熟的Victor告诉自己的。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
这句话，是尤尤每天见到白晋善都会对他说的。喝醉的时候可以借口是他不清醒，但是清醒的时候呢？很抱歉，白晋善从来不去过多考虑一个自己不在乎的人的感受，他很直接地告诉他，“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白晋善看着Victor明显奸笑的表情，淡定地喝着酒，淡定地一如既往地重复着他的答案，“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白晋善的回答并没有让尤尤退缩，虽然他看上去很紧张，但是还是将意思表达到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而已，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没有要求你现在就要喜欢我的意思。”
白晋善放下红酒杯，坐在转椅上转了过来，让自己面对着尤尤，一脸正色对他说，“我不会喜欢你，你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尤尤又瞪大他的眼睛，倔强地问，“那晋善哥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改。”
“性格、外形、年龄，你能改变多少？如果你每看上一个人都要改变一次，那你还有多少是真正的你？”白晋善虽然看起来亲和，但是实际上却算不上热心肠，如果不是尤尤的固执，他不会对他说这么多话。
“想要为喜欢的人改变，这不对吗？”尤尤微微偏着头，很是不解地问。
“个人想法，我不会喜欢一个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人。”
“如果我坚持的话，晋善哥会喜欢我了吗？”
白晋善很直白地回答了他，“你的行为给我造成困扰。”
听到白晋善的话，尤尤一脸恐慌地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白晋善对他突然受惊的样子觉得无奈，但是尤尤道完歉后，又斟酌着开口，“但是晋善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晋善哥你对我没想法的话，你大可无视我，我做什么又怎么会对你带来困扰？你可以把我的表白当成是玩笑就过去了。正是因为晋善哥你心里有意念，所以才会觉得烦恼。”说得头头是道，似乎这一切就是这么一回事。
白晋善错愕了一刻，他愣愣地看着酒杯中红色的液体，是啊，正是有了念想，所以才会烦恼，那么，这段时间心中的空虚也有了解释。其实白晋善知道，但是回避着这一问题，已经不是十几岁的人了，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他这么想着，今天却被尤尤一语中的地挑明。
尤尤看到白晋善沉默着，以为是被他说中了，其实他是说中了，但是只说中了一半，白晋善确实因为他刚刚的话而思考起来，但是此彼有别。
点到为止就好，紧紧相逼反而会让人退缩。尤尤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说自己该回家了。
“你，”尤尤转身要走的时候，白晋善出声让他停下了脚步，尤尤狐疑地看着他。
“你以后，不要再那么叫我了。”白晋善把话说全了，可笑的，他竟在意一个称呼。
尤尤看看白晋善，看看Victor，又将视线转回白晋善身上，意思是不让他叫他晋善哥吗？但是自己不想跟别人一样叫什么晋哥，白老板好生分。尤尤揣摩着白晋善的心思，然后轻轻喊了声，“晋善？”
白晋善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尤尤赶在白晋善开口之前又叫了一遍，“晋善，那我先回去了，我明天再来。Victor哥，再见。”
“今天不喝点？”一直被晾在一旁的Victor问道。
尤尤摇摇头，脸上还有未消退的红晕，“不了，今天还有事。”然后挥挥手就走了。
看到尤尤消失在酒吧门口，Victor摇摇头，“要装也不会装得像一点，演技太差，连我都看出来了。”
对于他这种自我诋毁，白晋善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眼神不好。”
Victor白了他一眼，“这不是重点，你看看他叫你名字的时候那一脸娇羞。”Victor学着尤尤叫了一声，完了白晋善没点反应，他自己却被恶心得一身鸡皮疙瘩，“你也不采取点措施。”
“那你说说，我要采取什么措施？”白晋善又抿了一口红酒，“我们是打开门做生意的，难道你要我把酒吧关了？还是说他一来就把他扫地出门？”
白晋善的话在理，尤尤一不吵二不闹，只是见上面就跟他表白，也没有一直腻着他，说起来还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Victor叹了口气，“还是小煜好。”
感叹了这么一句，Victor突然想到一点，他用狐疑的眼神看着白晋善，“你刚刚不让他那样叫你，不会是因为小煜吧？”也只有小煜是这么称呼他的，很值得怀疑。
Victor等着白晋善的回复，而他却只是和他对视着，并不说话，Victor拍了桌子叫了一声，“果然是这样！”
“明明喜欢，却还放手，请问伟大的白晋善先生，你是如何这么地圣母玛利亚？”Victor开始夸张地自我表演，“君子有成人之美。你可别这么跟我说。”白晋善还是笑而不语，只是那抹笑容，却藏着几分苦涩。
一人自导自演，Victor很快便觉得无趣，这时酒吧里也陆陆续续来客人了，Victor在忙碌前，给了白晋善一个建议，“要是喜欢的话，就去追好了。这种*可是很抢手的。”
“别闹，他正和他男朋友在外面度假。”
听到白晋善的话，Victor显得惊讶，“你给他打电话了？”然后又觉得重点放错了，重新问了一遍，“他和他男朋友在一起？”
白晋善点点头，“前几天通的电话，听他口气应该过得很开心。对方父母也没再为难他。”
Victor点点头，然后用怜悯又指责的复杂眼神看着白晋善，白晋善笑道，“怎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说到底还是你没有把握好时机。”
白晋善没有理会他，径自走开了。
他心里有他，即使和自己在一起，他也不见得就会开心，而电话里的声音，是那么轻快活泼。
没有抓着他不放，是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