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光明也火了,跺脚叫嚷:“那你就卖球!怕是还没有一根水萝卜值钱。”
“别吵。吵嘴有什么用?”宋君宝挥手,劝解道:“咱们要同、同什么共济,肝什么照,怎么能窝里反?林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有办法,你就快吧!”
胡杨噗哧乐了:“宋哥,你可真逗。又不结巴,怎么把同舟共济、肝胆相照的跟结巴似的。办法我还没有,不过你对了,活人不会被尿憋死。我就不相信,凭咱们,会想不出办法,闯过这关?!”
“除去卖血,就是卖屁股,卖球都没人要。”郑光明垂头丧气地嘟囔:“我就不相信,你不卖血,能拿球当公章,印在布告上。除非你卖球给张马列!”
“卖球我也不卖血!除非我让尿憋死!”胡杨吼叫着跑出来。
胡杨一口气跑到刘镇山家。一进门,刘镇山就跺脚埋怨:“你跑哪去了?我找你好几天了!你咋辞职就辞职,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这是多大的事,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呀,咋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刘镇山了一支烟,一边狂吸,一边在地上团团转。三口把一支烟吸光,喘了一口气,又开始吼:“你是好好的前途不要了!韩星是一门心思向上爬!到处借钱请客送礼!你们这都是怎么啦?能的地球都盛不下你们了?是不都想作死?!”
“行了!你钱都借了,好人都当了。还这些屁话干啥?”
坐在自制沙发上的王美华,嚷嚷起来:“林子的职已经辞了,再埋怨管屁用?还是想想怎么帮他吧!林子,你着急忙慌地跑来干什么?是不是有啥事需要帮忙?”
刘镇山长长地出一口气,丢给胡杨一支烟,叹息道:“有什么事,吧。”
胡杨坐下着烟,边抽烟,边讪笑道:“没事。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市政府的文件我刚拿到了,很快就开张。二哥借钱请客送礼,准备干什么?”
刘镇山叹息道:“市政府驻北京办事处,准备配备一个副主任,他在活动。”
“有门吗?”胡杨问。
刘镇山苦笑道:“能没门吗?张兆海不就是榜样?烟搭桥,酒开路,礼做媒。只要都跑到了,应该没问题。有问题我也管不着了。反正我的全部积蓄五百块钱,都交给他了。”
“你脑袋瓜子让驴踢了?瞎叨唠个啥!韩二兄弟当了副主任,对你有啥坏处?”
王美华指着刘镇山,不高兴地嚷嚷:“自家兄弟,不是官当的越大越好嘛?都跟要饭花子似的,你就高兴了?就好受了,是不是?”
“我没盼着他们不好。我他们走的道不对!”刘镇山嘟囔。
胡杨眼见在刘镇山这里,是借不到钱了。又坐了一会,撒谎要找韩星道喜,告辞。胡杨出来,又找了几个有希望借到钱的人,结果都被韩星捷足先登。
胡杨见朋友圈子,被韩星搜刮一空。便扩大范围,去找师兄弟们,结果却是连连碰钉子。
师兄虎杨,悄悄地告诉胡杨,是他们的师傅,耿倔子发的话。谁要敢借钱给胡杨做生意,他耿倔子从此,就再不认这个徒弟!为此,没有师兄弟敢借钱给他。
胡杨的师傅耿天行,是全厂的钳工大拿,在厂里享有盛名。为人耿直倔强,被人送号耿倔子。
原来,师傅是最偏爱他的,准备将自己的技术全部传授给他。自从胡杨泡病假,跑买卖,耿倔子就开始对他有气。
到听他辞职,耿倔子就宣布:同他断绝师徒关系!并不许别的徒弟与他来往。
胡杨知道所有的师兄弟,比怕父母还怕师傅。看起来,师兄弟的圈子也借不到钱了,真没咒念了。不知不觉来到夜大,望着灯火通明的教室,听着老师的教课声。
胡杨呆立了好久,又默默地出来。他想遍了夜大的同学,想不出谁能拿出几百块钱,借给他。胡杨仰望苍穹,禁不住地感叹:“朋友遍天下,有钱的无一人!”
胡杨跨上自行车,向马识途家骑去。他只能找马识途。现在只有马识途能帮他。
凭马识途的关系,帮他借几百块钱,应该没问题。可上回马识途借给他的五十块钱他还没还。不是万般无奈,他实在没脸面再跟马识途提钱。
胡杨来到马识途家门口,迎面碰上马识途匆匆忙忙向外跑。
胡杨笑问:“急着干什么去,是不是嫂子跟人跑了?”
马识途急惶惶地嚷嚷:“她要跟人跑了,就好了!这人都穷疯了!舅子跟几个子想挣钱,弄炸药炸鱼卖。结果一个炸掉一条胳膊,一个炸掉一条腿,舅子炸成**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瞎。刚刚送进医院,我得给他们找钱去。哥们,有天大的事,也得回头再、、、、、、”
“那你等会。”胡杨拉住马识途,把口袋里的八十元钱掏出来,塞到马识途手里,愧疚地道:“我身上就这八十块钱,你都拿去用吧。”
“算了。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侯。”马识途把钱又塞给胡杨。
胡杨急了,红头胀脸地吼道:“这钱是不事,可这是哥们的一心意!”
“不争了。这五十我拿着,这三十你留着吃饭、买烟啥的。”马识途把钱一分,急三火四地走了。
胡杨呆若木鸡,仰望夜空,喃喃:“老天爷,这是怎么啦?难道,我不应该挣钱?天要绝我之路?”
胡杨不知道怎么回的宋君宝家。没进门,就听见宋君宝不满一岁的女儿在嚎啕大哭。进屋后,见宋君宝的媳妇林爱琼,正抱着女儿哭天抹泪。
一见胡杨,林爱琼便哭泣着埋怨:“你们这叫开的什么狗屁公司,挣的啥大钱?连留给孩子买奶粉的十块钱,都被他硬抢走了!你看看把孩子饿的、、、、、、这让我跟孩子怎么活啊?!没法活了,没法过、、、、、、你们开啥公司?依我看,还不如直接去抢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