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墨宫胤冷冷看龙飛一眼,神情孤傲,唇角轻扯,冷笑:“你没有资格和我谈什么条件,你也没有任何筹码可以威胁得了我,你放不放北念尘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也不需要我去救他,至于那个人,他的武功完全可以杀光你的人。”
说着目光转移,看向对面与白衣杀手交手缠打着的南城熏。
她根本担心他,他也用不着她来担心。
龙飛身形不动,眸光一闪,瞥着她的咽喉处,抿唇苦笑:“既然如此?那你何必伤害自己逼我呢?”
墨宫胤察觉他的靠近,不由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这间的距离,“我逼你吗?我是在逼我自己。”
手中那银针更刺进几分,已经有鲜红的血丝溢出皮肉。
见她这样自残自己,龙飛眯起眸,面上更生起一抹沉痛,,无奈低喃:“翎儿,你何苦如此气我?你明明知道我也有我的使命和责任,我做那些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就算全世界都不能理解我,可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
毕竟他们相识,相知的时间不短了,整整十年。
墨宫胤自嘲的冷笑:“我理解你,非常的理解你,理解你为了当上皇帝,可以不择手段的将我一步一步推进你那精心设计好的布局里,当你的棋子,扮演故事里的小丑。你看我多好?这些我都理解你呀!”
龙飛一时怔住,琥珀色眸子一黯,沉默了一会又道:“你何苦用这话来气我……”
“我为何要气你呀?我又凭什么要气你?你不要太高估你自己了。对了,是不是我忘记恭喜你了,所以你不甘心。”墨宫胤动作不变,凝着他的目光异常的冰冷,嘲讽道:“好呀!我恭喜你,恭喜你当上了皇帝,恭喜你娶了皇后,可以了吧!现在你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你还是在意我娶了靳连城?”
墨宫胤抿紧唇,咽喉的针刺得肉很疼,余光瞄了眼还在打斗着的南城熏,另一只手伸在前方挡着,无力的眨眼:“别在纠结了,我真的不在意你娶了谁?和谁在一起。”
她真的不在意了,就连痛都没有了知觉,还去在乎他娶不娶谁?
完全就是他想太多!
“翎儿......”龙飛看了看她,面色苍白,身上的血衣将她娇小的她显得更加狼狈,心里闪过一丝心痛,向前跨一步,幽幽叹气,“你说,你到底要我如何,你才肯原谅我?才能回到我的身边来。”
他知道,那些事已经彻底伤了她的心。
可是他愿意用最后人生来弥补!
墨宫胤见他慢慢跨步过来,心头一紧,深吸一口气,极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别在说了,我不想听。你根本不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你也不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既然如此,我们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龙飛上前一步想去抓她晃荡着的手,急切道:“我知道你要什么,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我现在就可以弥补你,回宫后我立刻废了皇后之位,你以后就是我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皇后之位?”墨宫胤目光一凛,垂下手,冷声嗤笑,笑出眼泪:“你觉得我墨宫翎喜欢你,巴结你,听从你?是为了你那个皇后之位吗?不,你错了,我从来就不稀罕那个虚无飘渺的东西。既然你觉得那个皇后位置是一个香饽饽,你留着吧!留给别人。”
为什么到这一刻了,他还不懂。
还要拿这些东西来与她谈条件?她就那么低俗?
龙飛微微苦涩的一笑,笑容里尽是无奈的疼惜:“别置气了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欢皇后之位也可以,你就待在我的身边,继续做龙族的右使好不好?”
墨宫胤心底一阵寒冷,面无表情地吼道:“不好....”
他错愕,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之色:“那你要我怎么做?”
“让我们走,不要再派人跟着我们。”墨宫胤望着他,目光流转瞟了眼南城熏还和那些白衣人缠打在一块儿,眼神冷厉,一字一顿:“别让我更恨你.....”
她再缓缓看向龙飛,望着眼前那张温柔俊俏的脸,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五官,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他不再是她的飛,是......朝国皇帝!
两人之间,不止是隔着千山万水,血海深仇,更隔着一个靳连城!
他与她,再以回不去了。
半晌,龙飛自嘲一笑,“住手....”凝着她,抬手高声道。
他话落,那些白衣人就纷纷收起攻势,停了下来。南城熏见状侧头飞身到墨宫胤的身边,瞥见她咽喉处已经流出血,怒火中烧。
“墨宫.....”
“我们走.....”墨宫胤瞪着龙飛,神情绝裂,姿势不变,手中的银针死死的抵着咽喉,另一手拽住南城熏的手腕向后退。
这么一闹,他们的行踪已经彻底的暴露了,围观的百姓都不敢啃声,躲在暗处看着他们斗。
龙飛挺拔的身影就立在原地,拧紧眉眼睁睁看着她们两人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墨宫胤退到一条巷口松开南城熏的手,抵在咽喉的银针也抽了出来,虽然不致死,却很痛,说话都费力。
“墨宫......”南城熏面色一沉,担心的稳住她。
“你能抱我吗?”墨宫胤抬眸,虚弱的望着他。
“恩。”南城熏低吟了一声,将她打横抱起,跳到巷子墙壁之上,掠过城墙,朝城南的而去。
城南清哩镇,南城熏将墨宫胤带到这儿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没有选择住客栈,而是在进城的附近找了一农家住下。
这户农家是两老人住在一块儿,见南城熏抱着浑身是血的墨宫胤敲门时,都吓了跳,看他们可怜便让他们留下。
屋里,墨宫胤躺在床上,南城熏拿了一锭银子叫老婆婆给她准备一套换洗的衣服。
两位老人把洗澡水和换洗的衣服准备好给他送进屋,就退了出来,给他们两个准备吃的去。
床上的墨宫胤神色呆滞,木讷的睁着眼看着房顶。
南城熏给她擦洗身子,将腿上的伤和咽喉处的伤口都细致包扎一遍,换了一件老婆婆有些粗糙的衣服,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最近他都快变成她的奴隶了,洗澡,穿衣服,那一件事他不做?
墨宫胤安静的躺着,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想起了墨宫轩在客栈里说的那些话。
一字一句永远是那么清晰,是那么不依不饶的在她的脑子里回响。
仿佛已经深深印在那记忆中,让她无力反抗。
“你从头到位都只是父皇的一颗棋子,秘密杀人武器,一个随时会摧毁自己,甚至毁灭整个世界的杀人机器……”
“知道你为什么会害怕打雷吗?知道你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刻,内力会突然爆增吗?眼睛会嗜血一般的红透整双瞳眸?意识还会渐渐被吞噬,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戮。”
“会一直杀,杀到最后,自己精疲力竭而死!满身是血,满手是血……哈哈哈……”
“哈哈哈.....你不要听,本王偏要你听。本王要让你偿到这种钻心疼痛的滋味,墨宫翎,你不应该生在这个世界上,连累这么多人为你而死。你可能还不知道吗?中了一种叫魔的人,男人会慢慢脱发,皮肉脱落。而女人呢?却永远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就是绝育。”
杀人机器 ?
绝育?
原本她以为龙飛的舍弃已经让她疾首痛心,却没有想到揭穿父亲这事后,更让她痛入骨髓。
原来自己真的是那么惹人厌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如此对待自己,那自己又何必辛苦的活着?
就像墨宫轩说的,如果难受,委屈的话,可以选择死呀!
有什么好自怨自艾的,这就是她的命?能怪得了谁?怪得了谁?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可心里却是五味苦涩,椎心泣血,痛早已极致的蔓延全身。
南城熏将老婆婆煮好的热粥端了进来,走近床边就见她流着眼泪,蓦然一惊。
“墨宫....你怎么哭了?那里痛吗?告诉朕?”
听到他焦急的声音,她缓缓转动着空洞的眸子,侧头望着他,张了张嘴:“我要喝酒......”
“你身上有伤,不益饮酒,喝点热粥。”南城熏坐在床边,端起碗用汤勺送到她的唇边。
“我要喝酒。”墨宫胤紧盯着他,目光坚定,再一次重复。
南城熏眸色黑沉,见她眼角那挂着的泪痕,心底蓦然抽痛。
两人就这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一个深沉,一个执着。
沉寂半晌,他放下手中的碗,起身站了起来,“好,朕给你拿。”走出了房间。
“谢谢。”墨宫胤淡淡道,然后又转过头,继续盯着房顶。
没过多外,南城熏从外间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壶米酒,这种农家制作的酒,密度很浓。
听到他从外面回来的脚步声,墨宫胤翻身而起,坐在床上,朝南城熏伸出手。
南城熏将酒放在她的手心里,墨宫胤接过酒就走到窗边,靠着墙缓缓坐下,开始自顾喝了起来。
“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告诉朕,朕愿意倾听你所有的不愉快。”南城熏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侧头低声道。
墨宫胤猛喝了一口酒,感觉整个人越喝越清醒。
(明明改过的 ,可不知为什么还有错的地方,可能是手机改,没改成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