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花冷笑,“不信我难道信你不成?我这人是不咋地,可说的话却从来不掺假,你是不是大着肚子到的老丁家自己心知肚明!老太太你可想好,别戴个绿帽子舍不得扔!”
“你胡……”
“行了,都闭嘴!”丁老太气的连说话的声音都抖了起来,艰难的用手指着张氏与小菊花,“滚,你们都滚!我丁家不要这样的媳妇!”
张氏急的直跺脚,脸上又红又白,“娘,你别听她胡说!”
“切,就你们丁家我还不稀罕待呢!我这就收拾东西走人。”小菊花冷哼一声,扭着身子就回屋子收拾东西去了。
“哎,花花、花花你别走啊!”丁四福火烧火燎的追了进去,理都没理院子里的几人。
丁老太又是着急又是伤心,她和小菊花这一番折腾自己也没好哪里去,头发散了,下巴上有一块火烧似的疼,想必是给抓破了,可自己的宝贝儿子却理都没理自己,只管追他那媳妇去了,一时不由感觉眼前发黑,舌头发硬,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趔趄。
“哎,娘!”张氏急忙扶住丁老太,赵氏也赶忙过来。
丁老太将身体倚在赵氏身上,指着张氏的手直发抖,嘴里难难的吐出一个“滚”字来!
“娘,你!”张氏松开丁老太的手,眼泪在眼圈里直转,咬着牙道:“好,好,既然你信那个biao子的话赶我走,那我就走,我带着红玉一起走,到时我让我爹来跟你们要和离书,你记着把我的嫁妆归置好!”说完也一甩记子回了屋。
丁老太没想到一向懂事儿的二媳妇竟也敢给自己甩脸子,当下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娘!”赵氏正半抱着丁老太,此时丁老太的身体重量竟全压到了她的身上,她自然支撑不住。
赵氏现在半跪在地上,托着丁老太,见怎么叫她都不醒,最后只好喊人,“二嫂、二嫂!”可张氏正收拾包袱根本就不理她,后来又喊吴氏,“大嫂,大嫂快来呀,一会儿娘该摔倒了。”
“哎呀,你奶摔了,我得出去。”吴氏着急的从炕上下来穿鞋。
秋色明白,这种情况要是再不让吴氏出去就真的太过份了,也不拦她,扶着她一起来了院里。
三个女人再加上被喊来帮忙的红杏费劲的把丁老太扶进了屋里,丁老太双眼紧闭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地下的几个女人有些拿不稳主意了。
赵氏冲着吴氏母女直瞪眼,“你们可真行啊!娘和我被打成这个样子你们都不管,只管待在屋里看热闹是吧!看爹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现在的赵氏看起来极其狼狈,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上满是灰土,尤其是脸上的血痕更是触目惊心,这小菊花的指甲留的也太长了吧。
吴氏被说的脸色通红,十分的不好意思。秋色却不客气的说道:“看三婶说的,什么叫我们看热闹?我们不出来是怕我碰着我娘么!她大着肚子,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赵氏一噎,随后又不满的道:“你娘大肚子,那你和三丫呢?你们咋也是没出来?”
秋色呵呵一笑,“三婶儿,你们都是长辈,我帮着谁都不好吧?万一再多出一个伤员来不是更给你们添麻烦吗?”
“哼!”赵氏冷笑,“大丫这嘴碴子可真够厉害的,怎么着都是你有理。”
“事实如此!”秋色也跟着冷笑,“三婶多体谅些吧,像我娘当初动了胎气命都差点不保,你们谁也没拿钱,我们不也是体谅你们了吗?”
“呦,你说了这么多原来是还记着这事儿呢?”赵氏撇嘴说道:“这事可怨不着我,当初是你奶做的主,你要是因为这事儿不管你奶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是一文钱都没有,那咱们就都站在这儿看着你奶没命吧!”
吴氏忙道:“我那还有点儿钱,三丫你去拿钱请郎中回来!”
“不用了。”秋色眼尖看见丁老太的眼皮动了动,急忙喊住三丫,“咱奶这种情况我见过,就是晕过去了,我能治。”说着,凑到炕边儿上伸出右手拇指用力的朝她人中穴掐去。
“啊!”丁老太一骨碌就从炕上坐了起来,“你们这些没良心的贱人,巴不得我早点儿死吧?告诉你们,就是你们全都死光了我也死不了!”
秋色险些被丁老太乱挥的手给打到,亏得她躲的快,“奶,刚才可是我救了你!”
“我呸!你救我?你有这么好心?你恨不得掐死我哪!”丁老太狠狠朝秋色吐了一口,骂了秋色不解恨又冲吴氏开了火,“咋的,你终于肯从屋里出来了?是打算给我送终吗?我用不着,别以为带着个老丁家的娃子就整日里当起大爷来,我们老丁家要不起,给我滚!都给我滚,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娶的都是什么媳妇啊?要不就是不会下蛋,要不就是给我们老丁家戴绿帽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吴氏被骂的眼圈通红,习惯性的低下了头,后来感觉实在憋的慌,一扭身出了正房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丁老太瞠大眼,指着吴氏的背影骂道:“反了反了,老娘还没骂完你就敢走?吴氏……”
“奶!你别骂了。”这丁老太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秋色捂着耳朵喊,赶在她冲自己开火前说道:“你不去看看我二婶和四婶她们啊?别再把你的东西给搬走了!现在院里可没人看着!”
丁老太半张着嘴,眼睛卡巴卡巴,一翻身极利落的下地穿鞋,一阵风儿似的就冲了出去,“哪儿个王八羔子敢动老娘的东西?”
赵氏看看秋色,冷哼道:“大丫可真行,三言两语的就把你奶支开了!”
秋色扫了她一眼,直接和吴氏说了一声, 嘱咐三丫照看好吴氏,便离开了丁家,也不理后边正在张氏屋里翻找东西丁老太的骂声。
在路上秋色又逛了几个杂货铺,既然打算要做就要先了解一下市场,而且有些材料,例如坛子的价格大小也要知道。
等秋色回到茶馆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她没理会阴阳怪气的蔡婆婆,直接一头扎进了自己房里拿出笔来写计划书,待有了头绪以后已经快到亥时了,可秋色的大脑极度兴奋根本就睡不着,索性也不睡了,起来琢磨起要盖什么样的房子,并动手画了几张图纸,等秋色折腾出了困意时,子时已经过半了。
因为晚上睡的晚,第二天一早秋色就起晚了,等她披散着头发来茶馆前堂开门时,发现只有三丫守着几个大竹筐,“呀,你来半天了吧?我今天起晚了。”
“也没多大一会儿。”三丫边说边用手指了指那几个竹筐,“这是那个送菜的留下的。”
“呀,嘎子已经来过了啊!我还要找他呢!”秋色颇有些遗憾,又问三丫,“你早饭吃了没?”
“吃了。”
“那好,等我先洗漱一下,咱俩就先开始做酱菜。”
秋色很快就洗漱好了,从筐里拿出芸豆招呼三丫一起择。
三丫看了眼秋色预备做酱菜的调料,问道:“大姐不做酱豆吗?我昨晚问娘怎么做了。”
“先不做,我还没买豆子呢!”秋色又看看三丫,道:“你做这个豆角,赚了钱也有娘的一份,哦,还有你的。”
“真的?”三丫明显的有些兴奋,眼睛都亮了好几度。
秋色点头,“等一会儿,咱们先把用的材料先记帐再做,就按昨天我和娘说的那么办。”
“好!”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秋色问道:“三丫,昨天爹和爷他们回去后怎么说的?”实在是好奇啊!虽说是家里女人之间的战争,不过所扒出来的问题哪一个也不小啊。
提到昨晚的事儿三丫也来了精神,“昨晚爹回来本想去看奶的,可娘说她肚子疼,爹就不敢动了,紧张的又让我去找了两副药回来!”
“娘肚子疼?流血了?”秋色吓了一跳,难不成是自己走了以后丁老太去了吴氏的麻烦,结果伤到了肚子。
三丫却摇摇头,“没见流血,而且吃了药以后娘也不嚷着疼了。”
秋色琢磨,这吴氏该不会是在说谎吧?骗丁大福?!又问,“那咱爷怎么说?”
“咱爷说四婶本就不是娶进来的,以后不让她进门就是。”
“那二婶呢?”
三丫朝厨房外看看,见蔡婆婆在井沿洗菜听不到才对秋色道:“爷说要去找二婶的娘家算帐呢!说要是不赔咱家银子的话,就去衙门告他张家骗婚!”
“骗婚?!”秋色一怔,原来在丁家,这丁老汉才是最贪财的,连儿子娶媳妇都能拿来做文章,“咱二叔同意吗?”
“不知道,二叔就蹲坐门槛上一声不吱,连晚饭都没吃。”三丫又神秘的笑着对秋色道:“对了,昨晚三叔把三婶和红杏都给打了?”
“啊?为什么呀?”秋色纳闷极了,平时看这两口子的相处模式,丁三福可是比较护着赵氏的,怎么突然间就动起手来了?
三丫笑的有些猥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道:“听三婶挨打时骂了一句说,‘你个丧天良的,魂叫那臭biao子勾了去’,还说三叔‘看上自己兄弟的女人’。大姐,你说三叔是不是真的看上那个四婶了?昨天他打三婶打的可狠了,连爷劝都不劝不住呢!”
秋色见蔡婆婆已经朝厨房走了过来,低声斥了三丫一句,“你消停些吧,让知道你竟说这些话一准儿训你。”又扬起笑脸冲着蔡婆婆打招呼,“哟,蔡婆婆来做饭啊?你只做自己的就行,晴娘的我做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