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怎么大姑姑和表哥他们,都哭了?……”怔怔地望着满脸泪痕的沈七凤,和抹着眼睛不再说话的凌俊辉哥俩,愕然地愣在火炉边的沈强驹的女朋友,怯生生地问着眼睛也泛着红,手脚却一直没停的三表姐,凌秀竹。
“没事的,妹妹!你没说错话,是他们想你大姑父了!……没事的,去和你小姐姐玩吧!这边油烟太呛……”正忙活着炸藕合的凌秀竹,抬袖抹了下眼睛,微笑着说。“一会儿炸好了,三姐让强驹先送给你和小姐姐吃!”看着油锅里滋滋翻滚着的金色藕合,她忙又补上了一句。
“谢谢三姐姐,你做的藕合,看着就让人馋!等以后,我一定象你好好学学!……”甜甜地冲凌秀竹笑了笑的她,边夸奖着对方的手艺,边顺从地去向了凌芳竹的屋子。
……
这个来自唐山的小姑娘,名字叫云燕。虽然个头并不算高,但眼镜后面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恍如会说话一般,让人透过它,就能深深洞悉其心灵的良善,和天生的聪慧不俗。
就是这么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足算得上是沈家众媳妇当中,长相最漂亮的一个。且还是一个在校读书的大学生!各方面条件如此之好的这个女孩,实实让人有些不敢相信,她就是沈强驹口中,那个将要与其相伴到老的女朋友。
与“高福帅”沾不上多少边的沈强驹,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魔力,获取到姑娘这份死心踏地的呢?这个问题,成了所有见过云燕的亲人们,心里共存的疑问。
其实,沈强驹与云燕的感情,根本没有众人想象的那般复杂神密。反而说起来,却是寻常的不能再寻常了。
……
那是在沈强驹刚到唐山不久,刚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混混,被三哥一把给推上了经济舞台的他,虽信誓旦旦地保证着一定要把厂子经营好,用以来洗刷掉自己,那被沈忠驹的合资人骂做“赖泥抚不上墙”的耻辱。
对方这恶语的贬底,深深触痛了他。内心之处并非恶劣的他,所作所为皆是出于一个玩童的好奇和无知。
上次因玩弄弹弓,而不小打伤了同学眼角的他,被对方父母以故意伤人告到派出所,在拘留所关了两天两夜的他,真真是胆子都快被吓破了!好不容易,才在文妮嫂的哥哥文鹏的周旋下,得以保释出来。
重获自由的他,经过那次拘留恶梦之后,是发过毒誓绝不会再惹事生非的。得进了堂哥沈忠驹的国大公司之后,负责在办公室接听电话的他,也的确是认认真真地守在办公室里,不敢轻易的离开半步。
众所周知,负责专接电话的工作,实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当时的沈强驹,正是年少轻狂、欢蹦乱跳的年纪,时日一久,那被电话捆缚住了手脚的他,如何耐得住这无聊的寂寞?盯着那静默不语的一台台座机,灵机一动的他,便想起了给外面的朋友打电话。
以为打电话不会防碍到工作的他,万万没有料到,他那抱起电话就是一两个小时的闲聊,不仅严重浪费了电话费的开支,更是防碍了客户电话的进入,给公司造成了一笔不小的损失。
雷霆震怒的公司副总,恶狠狠地斥骂叫嚣着要起诉。把个摸不着头脑的沈强驹,吓的如木鸡一般,只剩下哆嗦的份……这严重的局面,在沈忠驹挺身承担下所有损失,并承诺将弟弟开除的请求下,才得以了结。然,副总那句“赖泥扶不上墙”,却深深烙在了,愧羞的沈强驹的心上。
与云燕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一处公交车站上。初入唐山的沈强驹,被慢吞吞三转两转的公交车,给转迷糊了。下了车的他,傻乎乎地立在站台上东张西望着,不知道自己该走哪个方向,才能回到自己的公司。
连自己的公司都找不到的他,打量着站台上那一张张冷寞的脸,实在是没勇气,上前去打听自己公司的所在——这找不到自己的公司,可真是让人能笑掉大牙的尴尬。站台上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想买份地图吧,可偏偏放眼之处,一个报摊也没有!眼看就要日落西山了,绕着站台来来回回转圈的他,已很象那热锅上的蚂蚁了。
“喂!小哥,这可是最后一班车了,你怎么还不打算上车呢?”一辆公交车又已驶进了站台,愣愣地立着不动的沈强驹,却听到身后,一带着好奇的声音,甜甜地问着自己。
“俺……俺迷路了!不知道回俺的公司,该是哪个方向……”见对方竟是一个十ba九岁的姑娘,且怀里还抱着一摞书本,鼻梁上的眼镜后面,忽闪忽闪着,一双明亮好奇的大眼睛。从对方那透着灵气的眼眼里,已看到了善良的沈强驹,豁出去了,避开姑娘的眼神,不好意思地说出实情。
“嗨,迷了路你就找人问问呗,在城市里迷路太正常了,算不上丢人的事儿!我生长在这里,有时候还会迷糊呢!谁让这城市的房子,都长的一个模样呢,咯咯咯……把你公司的名字说一下,我帮着你找回去!……”两眼纯真的姑娘,热情、理解地安慰着,面带羞愧的沈强驹。
听着姑娘那豁达的话语,沈强驹感动极了!当他报出了公司名号之后,只能放弃了公交的姑娘,一路步行打听着,才把素昧平生的沈强驹,给送回到了,他那名号尚不响亮的公司里。
帮沈强驹找到了公司的姑娘,未待感激涕零的沈强驹道声谢 ,就回身消失在了,已渐渐拉开了的夜幕里。
一心将精力全都放在打拚事业上的沈强驹,虽然没有忘记那好心的姑娘,但这人海茫茫,连个姓名也未曾留下的姑娘,也只能让他深深埋在了心底。
随着时光的脚步,公司在自己的手上,已逐渐走上了轨道的沈强驹,并不满足于眼下的成绩。考虑到单只靠着石膏板,很难让自己在商场立住脚跟的他,启动了他那装修材料多元化的想法。
“来人呀!救命啊,有人要非礼了!……”自驾着小货车,与手下四处对照、考察其他装修品的沈强驹,在一次傍晚的回途之中,突然听到了这恐慌的呼救声。
“别去老板!咱还是赶紧回公司吧……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没准是坏人设的局,小心上当受骗!”立刻踩住了刹车的沈强驹,刚欲下车冲上去,却被同行的属下一把给扯住。急惧地阻止着。
“哪来这么多局呀?分明就是一姑娘遇到了坏人!你听那惊惧的呼声,若是设局,能喊的如此凄厉吗?放手,你不敢去就留在车上,俺自己去!若是你家的亲人遇到了坏人,人也都坐视不管呢?……”用力甩脱了属下之手的沈强驹,在强烈的正义感的驱使下,愤愤不满地说着已跳下了车,向着喊声传来的地方,冲过去。
“你没事吧姑娘?赶紧起来回家吧……你家远吗?要不要俺开车送你一程?”在老家常常惹事生非的沈强驹,却练就了一幅打架的好本事。三下五除二,打跑了两个小阿飞的他,关切地向怯怯缩到墙角的姑娘,诚恳地道。
“不,不用……”惊慌失色的对方,那两只盈满了泪水的大眼睛,怯怯地盯着沈强驹,慌乱地摇着头。并爬行着,捡拾她那散了一地的书本。借着微弱的灯光,将脚边的一本书捡起来递向姑娘的沈强驹“啊”的一声惊呼了起来。
“原来是你呀?太好了,俺一直想找你,却苦于没有你的名姓和地址!这下好了,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一声惊呼的沈强驹,继续欣喜地嚷嚷着。直把个心揣小兔的姑娘,给吓的又坐回到了地上。
“你……你找我做什么?我们又不认识……闪开!别靠近我!再不闪开,我要喊人了!……”刚刚驱走了恶狠,以为又遇上了豺虎的姑娘,声音都吓的岔了音。立刻警惕地摸起了一块砖头,冲沈强驹高举着,喝斥。
“别怕姑娘,别怕!俺不是坏人,还记的那个迷路找不到自己的公司,被你送回去的小伙子吗?那就是俺!俺叫沈强驹,一直都想找到你,向你道个谢来着!……可巧,这回遇上了,俺就高兴的失态了!不好意思姑娘,俺又吓到你了!……”遵从着姑娘的喝斥,将自己退出了一米多远的沈强驹,知道自己被“一朝蛇咬”的姑娘,给误会了。赶忙自报上门号,认真地向对方解释。
“奥……那只是举手之劳的事儿,不必放在心上!”一脸狐疑的对方,借着远处那昏暗的灯影,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无论是衣着还是谈吐,都与半年前那土的掉渣儿的毛头小伙子,判若两人的小老板,心怀戒备地答对着。
“姑娘,你原来是个大学生呀?!怪不得气质这么好!”认出了姑娘的沈强驹,不由得将对方没有接的书本,好奇地举到眼前审视着。一看之下的他,立刻惊呼感叹着。
“嗯,俺是个大学生,家就在学校不远的地方,所以俺常常回家……今天幸好遇到你,谢谢你了!……”借着路灯射过来的灯影,总算是认清了眼前小伙子的姑娘,心顿时放了下来。感到自己不再有危险的她,诚诚恳恳地说。“这回我们算是扯平了!上次我无意中帮了你,今天你又恰巧救了我!……呵呵,这算是巧合呢?还是上天注定了,你我如此的惊险奇遇?这回算是正好了,咱俩就谁也不用谢谁了!……”似乎忘却了刚才险境的姑娘,言语中已没有了半分的惶恐。脸上已挂上了笑容的她,亲切诙谐地说道。
“我叫云燕,是地地道道的唐山人,以后若有人敢找你的麻烦,你就大声报上‘云燕’的名号,准保就……嘿嘿……”一脸调皮的姑娘,夸张地嘻闹道。
“准保就摆平了,对吗?”早已自报上了家门的沈强驹,双眼盯着活泼可爱的对方,认真地接话道。
“哈――看来我的演技还是不错滴,一下就把你唬住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后半句是:准保就没人搭理!哈哈……你这个人也忒好胡弄了,这么假的话,你都会相信?本小姐送你一句处世的法宝,你可得记牢了:人心是多变滴;江湖是险恶滴……如此的轻信别人,是绝对要不得滴!……”幽默、调皮的云燕,与面前的沈强驹,已如老朋友般,无掬无束地嘻戏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