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左手拍了拍锤子的肩膀,也动了感情地说道:“都是自己兄弟,用不着谢!”
坐在旁边的王三也擦了擦眼睛,太他妈的感人了,想起当初为了钱而做的那些事,真是为自己感到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端起满满一杯酒,说道:“诚弟,威弟,当哥哥以前办的事,哥哥对不住你们了,这杯酒算是罚酒,我干了!”说罢,仰头干了,二两的玻璃杯子啊!
干完把玻璃杯放在饭桌上,王三一个大男人也开始哭,哭地稀里哗啦的,鼻涕都流到了嘴里,口齿不清地说道:“恁哥我,错了…大错特错了…出生三十三年来没有碰到过一个像样的兄弟,现在才……到现在才认识了你两个…哥哥白…白活了…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弟弟…以后要是哥哥我有一点私心…我王三不是人,是畜生!”
这话虽然说的是酒话,但是情真意切!
陈诚右手松开锤子,堵住了王三的嘴,说道:“行了,三哥,你别说了!再说就不靠谱了!弟弟们都明白!”
从六点一直喝到十点,三瓶白酒喝完,又打开了三瓶啤酒!此时陈诚也差不多了,虽然喝了这么多,但是他的意识依然很清醒,但是手脚却不停使唤了!
现在一个问题摆在了面前,天不早了,该回去了,那怎么回去呢?齐当铺是个村根本没有公交车。
王三已经完全趴下了,人事不知了。
锤子也是光低着头,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三个人里面只有陈诚还算是最清醒的一个人了!
锤子妈妈的意思是让他们两个住下,但是他家就两张床,里面一个锤子结婚时买的一个大床,外间一个小床!
锤子妈妈打算她和田惠住在外间小床上,他们三个住在里间!
醉乎乎地陈诚摆了摆手,一口拒绝了,太不方便了。
醉醺醺中,陈诚想到了一个人,让这个人来接他们回去!
这个人不是别人,却是段书记的掌上明珠——段欣欣!
他从裤兜里掏出电话,翻动了几下,寻到了段欣欣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那端响起了一个熟悉的旋律——春暖的花开,带着冬天的感伤,微风出来浪漫的气息……竟是那天他们两个去四平湖一路上循环播的那首——《今天你要嫁给我》!
彩铃歌曲还没到高氵朝,电话那端就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甜美的声音:喂!
陈诚努力做到口齿清楚:“段……段大欣欣,我是大橙子,我…我喝多了,你…你…能不能来接我一趟,我…我…在齐当铺村!”
段欣欣当时正在收看柠檬电视台她最喜欢的《天天想上欢乐大本营》,节目正在如火如荼,听到手机响,她拿来一看,竟然是陈诚打来的,她撒了一眼旁边坐着看书的段玉林,走到了阳台上去接电话!
一接通,陈诚一说话就听出了他喝过了和她爸爸喝多的语气一样!似乎从话筒里都能闻着酒气!她小声地说道:“什么大橙子,喝酒了没人接你,你想起我了!早干嘛去了!我这边忙着呢,另外我爸爸在家,我去不了……”
醉醺醺地陈诚一听段欣欣这样说,心里一阵疼痛,说道:“哦…噢…这样啊,嗯,好…好…吧,打……打扰了,您忙!”
说罢,陈诚就挂了电话,然后端起来一杯啤酒,一仰脖子倒了进去。
喝完最后一杯啤酒,他站起身来,对锤子他母亲说道:“婶……这样,我和家兴回去了,我们相互……一起扶着,车就留在这里吧!我先把他送回家,然后我自己走着回去,你照顾锤子吧!”
锤子他妈妈从床上跳下来,拉着陈诚极力地挽留,但是看到陈诚死活不愿意住下来,也没有办法。
陈诚摇了摇王三,说道:“三哥,你醒醒,我们回家去!”
王三瞪着迷瞪的双眼,看了看陈诚,说道:“诚弟弟,走…走……回家去,回家!”说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陈诚抱住他的肩膀,两个人摇摇晃晃地就往外走。
外面漆黑一片。锤子母亲叹了一口,送出屋门来,嘴里还是说着挽留的话,但是陈诚还是摆摆手,结巴着说,婶,不…不…用麻烦了,您回吧!
等出了大门,锤子妈妈看着他们两个在路灯下愈走愈远,虽然摇晃,但是不至于跌倒,才放心地回了家,开始忙碌着把锤子弄到床上。
田惠看着老太太一个人忙活着,自己又帮不上忙,躺在床上问道:“妈,那个叫陈诚的是谁啊?”
锤子母亲停下手里的活计,抬起头,说道:
“闺女啊,这是我们老齐家的一个贵人啊,你这个病就是他用祖传秘方给看好的!我等了他六年了,今年才出现!”
确实,锤子今年26岁,虚岁27。老和尚当初给的项链只能管到20岁,过去的13年里,锤子确实什么灾也没有。过完20岁生日后又有了小灾!那年,锤子中专毕业。生日后的第三个月锤子就和社会上的小混混打了架,把别人给打伤了,赔了一万七的医药费!差点被拘留!
22岁,和别人一起倒煤,被别人骗了两车皮,辛辛苦苦挣了好几万一下子没有了!
订婚结婚吧,娶的媳妇是精神分裂症!
期间还有小事,层出不穷,比如那天还和人家城管还干起来了!不是省心的人!
20岁后锤子发生的这些事,让这个当母亲的担惊受怕,不知道哪天又带来什么样的祸端!所以,老太太急切盼望着那个贵人快快现身!真是望眼欲穿!
当初那个老和尚强调一定不要告诉锤子,意思似乎是天机不可泄露一样,只能“一介书生”现身后告诉“那个书生”。而且贵人,贵人,是不可强求、不可着急的,该来的终归会来,不来的强求也没有用!
直到锤子那天带回家20万元,锤子妈妈似乎感觉到,这个贵人快要现身了!
果不其然。
迷信人的眼里,迷信就是科学!在不迷信人的眼里,迷信就是巧合!
其实锤子母亲还有一个秘密,那就是她以前曾经跟别人学了一个半月看相,当陈诚来到他家的那一刻起,锤子母亲仔细观察了一下陈诚的面相,嘴唇厚实,鼻子阔挺,印堂展发亮,耳廓稍微向后翻,一看就是大贵之人!
所以她铁了心想让锤子跟着他!那个母亲不想孩子好,不为孩子好呢!
锤子妈妈拉回了思想,告诉田惠:“以后你就彻底好了,你和锤子好好过日子吧,当妈的相信,好生活就在后面!”
田惠若有所思。
齐当铺村中心。
路灯下,陈诚和王三摇摇晃晃地走着,如同田野中的稻穗被风吹着,左右摇摆不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