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冥婚(三)
抬起双眼,认真的看着碧空,闪亮的圆眼睛里染满一层霜。复看清碧空后,又黯然的垂下眸。
“夫人,我本就是李家山人,李家二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这点倒是让碧空惊疑,那个奸诈的书生,怎么看也跟露儿扯不上关系啊。倒是那个李胜天看起来还跟露儿有点关系。
所幸露儿沉溺在往事,并未注意到碧空的偏神。
“后来李家二少,看上了凤翔人,扬言非他不娶,夫人可知那人是谁吗?那人就是罹殷.列其的爱妃,堇。
碧空看,露儿神色不似造假,但是俱她所知的堇妃,什么时候到过李家山了?
“不可能,堇没来过李家山。”
露儿知碧空不相信,咬着唇,固执的坚持己见。“没错,他就是叫堇,我虽小,但是我记得,他长的跟你有几分相似。他有一头生机怦然的长绿发,低眉顺首,眼角微垂,一下
就是那种少话温柔的人。”
真是他,堇.凤栖。她的堂兄。
看到碧空颓然的样子,露儿不明白她怎么了,但是也知道她的心肯定不平静,于是又把她所知在一一添加进来。
“家主很生气,怎么惩罚李家二少,他也不肯妥协,最后我父母忍受不住,就带着我离开了李家山。在去卡丹的路上,父母被杀,我被掳走。成年后被四少所救。”
自己的事情一笔带过,看似平静的话语,内心得需要多大的担当和勇气啊。
碧空看着倔强的露儿,不由自主的想到以前的自己,这个忙,还是要帮。
“那你,怎会与李胜天扯在一堆了。”
露儿咬着唇,不语。
碧空叹息一声,满眼忧愁,“我不迫你,我知你有苦衷,念你曾对我的庇护之心,我就圆了你这个谎,只待以后你回阿尔多,我已有归宿。”
露儿听着这话,死咬着唇,几次想冲口而出,但是想到那张苍白的脸,心有蒙蔽上了。
事成,自己也怕难逃劫难,只是为了几日的快活,就要牺牲夫人吗?
“夫人,我们相处只余余之日,我本以为夫人性子淡,感情冷,现在心里也万分明白,夫人心里早已把我当自家人,我对不起夫人,指不上原谅。”
话罢,原地向碧空磕了两个响头,起身离去了。
“夫人,昔日李家山的回忆,露儿只剩李胜天一人了。”
清浅的话顺着关上的门飘进碧空的耳边。
碧空凝眉思索,不知这话是何意,难道对于其他的人,露儿的都记不清了吗?但是。
门外突然一声闷哼,轻微细小,却被碧空听见,心想是不是露儿,越想越急,急忙推开门。
露儿躺在地上,站着的是李家二少。
那双射过来的眼不同以往的冷漠如昔,夹缠着慑人的光华。
碧空有些忌惮他,不敢上前查看,但是双眼时不时往下的动作却是瞒不住人的。
李家二少显然注意到了,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夫人还是很关心你的丫环,如果夫人不想她有事,还是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几日,养足精神。”
碧空抿着唇,心里想到一人,有些妥协,“你想我怎么救李胜天。”
李家二少怪异的看着碧空,“你难不成是明知故问。”
果然如此,但是她不能怎么做,“除了那个方法就没别的吗?”
李家二少脸色突地变了,“你与那列其一等战将的弟弟就成,为什么与我家兄弟便不成了。两者都只因为人,有何不同。”
碧空听这话,心里有些怪异,这李家二少如此咄咄逼人,有何不同,这还需多说,还是他自认为他李家二少不是常人。
淡然道:“只是为了不同的人做出不同的牺牲而已,我虽愚昧一次,但这次却不想愚昧下去。除了冥婚,你换个法子吧。”
李家二少狠戾一笑,阴测测的叹道:“我本是想到最好的方法,但是你缺不领情,也罢,同命印如何。”
顾名思义,同命印,乃是一种共分其命的方法,但是知之人甚少,更别说如果实行。
碧空附加一问,“不是说知道此方法的人早已灭族了,你又如何知道。”
李家二少笑而不语,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碧空也不多问,转身离去。
李家,深山,看来是誓印一族的最后休憩之地吧。
眼见碧空早已离去,双眼冷凝的盯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露儿,不知在想什么。
露儿悠悠转醒,一咕噜怕了起来。
“醒了。”不带温度的话语让露儿一阵胆寒。
在瞧清了所处的地方,浑身恐惧的不断颤抖。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囚室,囚室很大,有一张很大的石桌,桌子上很多透明的小瓶子。
每个瓶子里都是一对栩栩如生的绿眼球。
露儿僵直着身体,转过头看着一派闲适的白衣人,无助的垂下肩膀,双眼泪下。
“哭什么,你的愿望都实现了。”温柔含笑,石门应景的打开,两人驾着脸色苍白的李胜天疾步走来,恭敬的对着坐在石椅上的白衣之人行了个礼,便站着不动了。
露儿含着泪,第一眼她就看见了李胜天,但是却不敢动弹,眼巴巴的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停在自己几米远的地方。
他的脸色还是苍白,但是比开始好很太多了。
一个颔首,来人很快的把李胜天放在石床上,然后又快步走到白衣人身后。
近在咫尺,露儿还是不敢动,恐惧的盯着几米外的三个人。
白衣人对她的恐惧不以为然,反而享受的紧,“不必紧张,虽然你在最后多了嘴,看在她还对你有些情分,我就放过你。”
声音很耳熟,一开始露儿还以为是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但是此刻,她明白了,瞧一瞧桌上的眼珠,绿的发亮。有瞧一瞧笑的惬意的陌生面孔,自己的心却不断的发寒。
“你伪装成李家二少难道因为夫人的绿眼。”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问题。”
露儿眼看着白衣人要走,心一急,直接摔下床,但是手却牢牢的抓住他的衣摆,呜咽的恳求:“求你放过夫人吧,你要眼睛,拿我的眼睛去吧,拿我的命去抵夫人的命。”
不屑的看着不断哀求的露儿,白衣人懒的说什么,银色一闪,白色的衣摆从衣袍上断裂。
“要不是看在日后还用得着你的份上,我早把你剁了。”
留下阴狠的话,白衣人和那两个木桩一样的人就出去了。
费劲全力的挪到床边,抱着还在昏迷的人,露儿哇的大声哭了出来,“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要的是你的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