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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所有事,我很长时间没有和爸爸、妈妈话了,每天我都在外面四处游荡,宁可一个人坐在酒吧里发呆,都不愿回家。今天回家时,爸爸坐在客厅里看无聊的电视剧,特意等着我,我知道他想话,但最终他没有开口,我也没有开口。他们以为我恨他们,其实,我并不恨,也许因为我也要做父亲了,我能理解他们,我只是暂时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我恨的是自己,为什么高三的时候会迷恋上玩游戏?如果不是我高考失手考差了,妈妈用不着为了让我上大学去挤掉你的名额,你爸爸也就不会去省城教育局讨法,也不会发生那场车祸。如果我能好好学习,靠自己考进大学,也许我们会有一个相似的开始,却会有一个绝对不同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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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办公楼外等你下班,想看你一眼,却一直没有看到你。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开到了学校。坐在我们曾经坐过的长椅上,看着学校里的年轻恋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忍不住微笑,甜蜜和苦涩两种极端的感觉同时涌现。不过才毕业一年,可感觉上像是已经毕业十年了。我很嫉妒曾经的那个自己,他怎么可以过得那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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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酒吧里碰见了吴倩倩,表面上她是我的助理,似乎职业前途大好,但只有她和我知道,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因为没有办法接受你的离开,我一直迁怒于她,聘用她做助理,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怒火。后来虽然明白,不管有没有她,我和你的结局早在你我相遇时,就已经注定,但如果没有她,我们至少可以多一快乐,少一苦涩。人生好像是一步错、步步错,看着她痛苦地买醉、无助地哭泣,曾经对她的愤怒突然消失了,也许我的人生也在一步错、步步错,我对她的痛苦无助多了一分感同身受的慈悲心,不再那么愤怒。也许这世界上每个犯错的人,都应该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我渴望得到那一次机会,她应该也渴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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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办公室里,我告诉吴倩倩,如果她愿意,我可以给她安排另外一份工作,帮她重新开始。她惊骇得目瞪口呆,以为我又有什么新花招来折磨她。当她确认我是认真的,竟然哭得泣不成声。她第一次对我了对不起,那一刻,我真正释然了。我目送着她走出办公室,一步步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像是目送着自己年少轻狂的岁月也一步步穿过时光长廊,消失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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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被公司的一群年轻设计师拽去唱歌,听到那些女孩唱梁静茹的歌,忽然心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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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一层层数着楼层,寻找属于你的窗口。我知道你就在那里,可是我碰不到你。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遥远的距离,无论我有多少力气,无论我赚多少钱,都没有办法缩短你和我之间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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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很乐观,觉得世上没有不能解决的事,在人生的这场旅途中,我们只是暂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只要我的心还在你身上,我就带着找到你的GPS,不管你走得多远,不管你藏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和你重新聚首。可有时候,我很悲观,这世上真的有不能解决的事,我触碰不到你,我听不到你的声音,我不知道你今天过得如何,这一刻你是否开心。你的快乐,我不能分享,你的难受,我无法安慰,你的现在我无法参与,你的未来和我无关,我唯一拥有的只是你的过去。我以为我带着找到你的GPS,可也许随着时间,突然有一天,它会用机械冰冷的声音告诉我:对不起,因为系统长久没有更新,无法确认你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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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晓晨每次看到沈侯发送来的消息,都十分恍惚。她从不回应他的信息,想尽了一切办法躲避他,在他触碰不到她时,她也触碰不到他,她拥有的也只是他的过去。他的改变是那么大,透过这些滴消息,感受到的这个男人已经让她觉得陌生,不再是那个快乐飞扬、自信霸道的少年。也许强大的命运早就用机械冰冷的声音对他们了“对不起”,只是他们都没有听到而已。
是不是另一个空间真的会有一个和一个猴子?在那个空间,他们不用担心自己的GPS会因为系统无法更新而找不到对方,因为他们不会分开,他们的旅途一直在一起,手牵着手一起经历人生风雨。
周六下午,魏彤来看颜晓晨。
来之前,她丝毫没客气地提前打电话了餐,清蒸鲈鱼、葱油爆虾……食堂里,这些东西都不新鲜,十分难吃,饭店里又太贵,正好到晓晨这里打牙祭。
魏彤和颜晓晨一边吃零食、一边叽叽咕咕聊天。程致远在楼上的书房工作,没有参与女士们的下午茶话会。
颜妈妈自从知道魏彤也是沈侯的同学后,就留了个心眼,时不时装作送水果、加水,去偷听一下,还真被她听到几句。应该是魏彤主动起的,好像是她碰到过沈侯,感慨沈侯变化好大,变得沉稳平和,没有以前的跋扈锐气。自始至终晓晨没有接腔,魏彤也觉得在程致远家这个人有不妥当,很快就起了另外的话题。听上去一切正常,但沈妈妈留意到魏彤沈侯时,晓晨把玩着手机,面无表情,目无焦距,似乎又有不对头。
魏彤吃过晚饭,揉着吃撑的肚子,告辞离去。
程致远和颜晓晨送她下楼,顺便打算在附近散一会儿步,算是孕妇式锻炼身体。
颜妈妈洗完碗,走到客厅,想要看电视,突然想起什么,一个骨碌站起来,四处找,却没有找到。
颜妈妈仔细想了想,确定刚才晓晨送魏彤出门时,穿的是条及膝连衣裙,没有口袋,因为只是在楼下散步,程致远又陪着她,她也没有带包,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可之前晓晨一直放在手边的手机却不在客厅,她放哪里去了?又是什么时候放到了别处?
颜妈妈上了楼,虽然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她却屏息静气、蹑手蹑脚。在床头柜里翻了一圈,只有一个连保护屏幕的塑胶都还没撕下的新手机;又在衣柜里心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但颜晓晨是颜妈妈养大的,她藏东西的习惯,颜妈妈不敢百分百了解,也**不离十,所以她以前找晓晨藏的钱总是一找一个准。最后,她终于在枕头下面找到了。
手机有打开密码,四位数。但颜妈妈刚到上海时,两人居住的屋子很,晓晨用手机时,又从不回避她,颜妈妈记得看过她输入密码,是她自己的生日,月份加日期。
颜妈妈输入密码,手机打开了。她看着手机上的图标,嘀咕:“怎么看呢?短信……对!还有微信……”刚到上海时,沈侯和晓晨都教过她使用微信,是很方便,对着手机话就行,正好适合她这样打字极度缓慢、又不喜欢打字的人。沈侯帮她也安装了一个微信,可因为需要联系的人很少,用得也很少。
颜晓晨和程致远送走魏彤后,散了四十分钟步,开始往家走。
电梯门缓缓合拢,形成了一个的封闭空间,只有程致远和颜晓晨两人。程致远突然:“好几天没看到沈侯了,他竟然什么都没做,让我总觉得很不真实。”
颜晓晨盯着电梯上一个个往上跳的数字,面无表情地:“他孕妇的身体最大,我应该保持平静的心情,他不会做任何事情来刺激我。”
程致远愣了一愣,笑着轻吁了口气,感慨地:“男孩和男人最大的区别,不是年龄,而是一个总是忙着表达自己、证明自己,生怕世界忽略了他,一个懂得委屈自己、照顾别人,克制自己、成全别人。沈侯挺让我刮目相看!”
颜晓晨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紧紧地抿着唇,不让情绪泄露。
程致远轻声问:“你考虑过离开上海吗?”
“啊?公司要在北京开分公司?你要离开上海?”
“不是我,而是你。去北京,并不能阻挡沈侯,他会追到北京。难道你打算永远这样一个克制、一个躲避,过一辈子吗?我知道你投诉过区保安让非住户的车开了进来,但区保安并不能帮你阻挡沈侯。孩子出生后,你又打算怎么办?”
电梯门开了,两人却都没有走出电梯,而是任由电梯门又关上,徐徐下降。
颜晓晨苦笑,“那我能怎么办?沈侯家的公司在全中国都有分公司,就算离开了上海,我能逃到哪里去?”
“我们去国外!”
颜晓晨震惊地看着程致远,似想看他是不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