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虽然年幼,但他十分早慧,也看出了异样来,到云歌病床前,默默坐在一旁,悄然流泪。
云歌醒了,看见他哭,无力的扯出了手帕来递给他:“傻孩子,哭什么呢?”
“我....我难受,姑姑,你是不是要死了?”
云歌虚弱的笑了笑:“不是,姑姑这事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你不要担心。”
“骗人,当初爷爷死的时候,也是这么。”
很显然,爷爷的死,在他的心底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云歌看着他,逆着光,现在越来越觉得他的眉眼跟楚琰有些相似了,原先是因为面黄肌瘦,所以没怎么看出来,如今....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云歌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也有可能,他是她的清君?
“云初,你一直都在京城吗?”
“恩,从我记事起,就跟爷爷一起生活,就在那个破庙中。”
“原来是这样。”
云初蹲在床头边上,凑近一些,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吻,眼色虔诚:“姑姑,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好不好?”
云歌笑了起来:“好,当然好。”
不管他是,还是不是,他在她心底,已经是她的孩子了,就跟清幽清君一样。
安抚了他之后,她叫了幽十三过来,吩咐他:“帮我去办一件事,查一下,云初的身世。”
“是!”
“幽九走了有几个月了吧。”
幽十三头:“是。”
“可有信件传回来?”
“先前还好,现在.....没有。”
云歌有些担忧的皱眉,没有吗?也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其实解药不解药的,她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找不到也罢,只是不愿意,又赔上了他。
“十三,我也不知道我能撑多少天,倘若....幽九回来的晚了,你多劝着些,你跟他,以后清君与云初便是红叶的主子,让他看顾着些,抚养他们长大成人,∠∠∠∠,m.⊥.co↑m知道吗?”
幽十三惊诧的看着她,这个向来沉默的杀手,罕见的多了几句话:“主子,你....你会平安无事,撑到老大回来的。”
云歌喃喃自语一声:“或许吧,谁知道呢?”
十月月末的时候,桂花开遍,嗅着那桂花香,云歌难得清醒些,楚琰抱着她在院子中,身上盖着暖裘。
“十月都快要过了,云歌。”
云歌睁开眼,她的脸色惨白,有些不好看,她有气无力的:“是啊,十月要过了,入了冬天,这天是越来越冷了,楚琰,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楚琰抱的更紧了一些:“不会,你好看,真的很好看,我第一见你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这么个东西,就跟带刺的蔷薇,看着扎手,却十分好看。”
“你就会哄我。”
“不,我怎么会哄你,云歌,你是我楚琰最爱的女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觉得你好看。”
“可是,我现在觉得自己丑,你帮我画画眉,涂抹些胭脂可好?”
她提的要求,他自然会同意,画眉不难,她的眉形甚是好看,顺着描下便是了,胭脂颜色是艳色,稍一润色,这脸色便好看了一些,不似之前那么难看了。
他拿了铜镜给她看,云歌左右细看着,十分满意:“谢谢了。”
“都是夫妻,什么谢?”
云歌玩味着夫妻这两个字,有些出了神,其实.....倘若她若是好了,她愿意入宫陪他,只为了夫妻二字, 既是夫妻,那便是荣辱共体,牺牲一些自由,倒无可厚非,只是,上天不给她这个机会罢了。
人生就算是重来,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遗憾,所以,何必执着?
次日,幽十三便来向她禀告,云初的确不是那个老乞丐的亲孙子,他是被人遗弃,被老乞丐收养,老乞丐便当他是自个孙子,对他也这么,不过,深查之后,也有其他乞丐知道这事,被威逼利诱了一番之后,便了出来。
云歌心底不知是喜还是忧,嘱咐了幽十三一声:“这事别让楚琰知道。”
“主子,那云初少爷,是不是真的有可能是你的亲生儿子?”
云歌微怔,若要证明血脉关系,不是没有法子,若是的话,还好,若不是....那她恐怕连死都要不瞑目了。
“此事先保密,谁也不许告诉,你先下去吧。”
“是。”
秦沛山来的时候,风尘仆仆,满脸风霜,他从知道云歌中毒之后,便去寻求解毒丹药,得一味珍贵丹药之后,便命人立即拿来,只是,没有一颗真的有用。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云歌,双眼一下子就红了,他这辈子,除了柔儿,唯一放在心尖尖上的,便是云歌了,如今,看着自己的女儿成了这般的瘦弱不堪的模样,心底实在难受。
“爹爹。”
云歌叫唤了一声,她现在连床都起来不了,虽然不想让他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只是这种情况下,实在有些顾及不了了。
“云歌,先躺着,不要动,爹爹又找了几味珍药过来,让桃神医看看,对你是否有用。”
“辛苦爹爹了。”
“怎么会辛苦?爹爹只愿你能早好起来。”
云歌眼眶一红,忍不住落泪,若她真死了,她的爹爹能否承受的了这种打击?
秦沛山已是修士,可在这天理轮回,生死之事上,依旧未看破,他宁愿死的人是他,也想换来她一世安康。
那些带来的药,桃夭细细检查了一番,都是些珍贵补药,如是旁人的病,或许还真有效果,可惜,她的身子毒素未清,也受不得大补,若真吃了,反而成了催命之毒。
秦沛山听了之后,忍不住长叹一声:“就算是将我的命拿去,换我女儿的命,我也愿意。”
桃夭忍不住感叹,为人父者,能做到这个程度,实在是不易。
楚琰也在,他已经十几日都未曾回宫,行风黄泉等人都劝了,只是,他不为所动,云歌的情形越来越糟糕,他怕他一走,云歌出了什么事,最后一面也不曾见。
云歌的情形越来越差,甚至到了昏迷不醒的地步了,药也喂不进,像是油尽灯枯了。
楚琰不吃不喝不睡,守在床头,守了三日,就算是秦沛山劝了也没用。
而等到桃夭第四日来查看的时候,一开门,便看到他一夜白头!满头墨发已成白丝!
“皇上,你.....!”
楚琰面色沉寂,眼底一片灰暗,仿佛心如死灰,他看着他,一字一句问:“可有秘法,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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