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最在乎的,还是找她报复了,云歌手中的刀握紧,看了楚琰一眼,眼底有着让人惊慌的决绝,楚琰怒声道:“秦云歌,朕不许你做傻事,你听到了没有!”
“对不起,皇上,臣妾要先走一步了。”
楚琰还没来得及回味她为什么要自称臣妾,就看见,她作势真的要抹了自己的脖子!
秦云秀此时眼色兴奋,那刀口甚至离清幽的脖子远了一些,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冷箭,从云歌袖口中射出!
秦云秀本就比清幽高那么多,就算这准头再偏,也不会偏到哪里去,更何况,云歌这手保命的工夫还是练过的!
一箭射穿了她的眉心!穿脑而过,云秀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最后朝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那眼死死的睁着,看着倒是真像是死不瞑目。
云歌冲了过去,将清幽抱在怀中,仔细看了一遍,眼泪唰的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吓死娘了,清幽,你没事吧?”
“娘,我没事。”
清幽脸色虽然白,吃了不少苦,可神智还是清楚的,云歌却半也不放心,想着赶紧让桃夭给她看看。
蒙括一脸的复杂,悲戚,痛苦什么情绪都有,她毕竟是他的左夫人,虽然刚刚表现的并不怎么在乎他的姓名,但是,到底是他深爱过的女人。
楚琰也深呼了口气,走上前去,将两人都抱在怀中,温声道:“没事了就好,行风,将夫人跟公主护送入宫。”
云歌抬头看他,眼底有几分尖锐:“你要让我入宫?”
“清幽受惊了,得好好休养些,你是她娘亲,自然要看照着她。”
“我不回宫。”
她的脸色冷了下来,她对那后宫实在没什么好感了,幽十三以及带来的人,立即上前,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位帝王以及那些个护龙卫!
“云歌,别闹了。”
“楚衍,我并不是跟你闹,桃夭是神医,一定能治好她,你过的话,你自个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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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带清幽走,等朕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再去看你跟幽儿。”
他乖乖的走了过去,云歌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云初,这事你一定要保密好不好?”
“好,我知道的,只是,姑姑,你还是没找到你的儿子吗?”
云歌的脸色变得十分落寞:“是啊,天下这么大,我还是找不到他,或许,这辈子,我都找不到他了。”
“不会的,姑姑,你要找的,肯定能找的到。”
“希望吧。”
她捏了捏他的脸,这才发现,他已经长高了不少,眉眼也张开了,有了些肉,看起来,倒是圆润俊俏了不少,这眉眼.....这一双凤眼倒是跟楚琰有几分相似,恩?跟楚琰像!!
“姑姑,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你....云初,你告诉姑姑,你是孤儿吗?”
云初有些愣住了,好半天才回答她:“不是,我有爷爷,只是他死的早,后来我才成为孤儿的。”
云歌失望的叹息一声:“对不起啊,姑姑只是看你长的有些像个故人,你爷爷葬在哪,多去祭拜下。”
“我会的,姑姑。”
云歌的身体时好时坏,总需要卧床休息,便需要人贴身伺候着,她打算买两个丫头服侍着她,楚琰却对她:
“这段时日,我服侍着你就好。”
“你是皇上,我哪里敢要你服侍着,况且,这也不方便。”
、 她当然是拒绝,她可没打算跟他纠缠那么深。
“你信不信,就算你找的丫鬟来,我也会让她们消失。”
他威胁着她,这话听着似真非假,不过,云歌知道,他到做到,几条人命, 他未必放在眼底。
“我不要你服侍。”
“谁是服侍你,只是照顾你而已,也算是弥补这么多年的亏欠。”
他这话的时候,神色清冷,也没有居高临下,相对来,的确是有这份心思的,将姿态放的有些低了,云歌盯着他看了半响,的好听,不如做的好,她不如先应着,她是半也不信,像他这样的养尊处优的人,真会照顾人的。
是照料,实际上,也就是多照看着起居罢了,她病没好全,白日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又会发起热来,身上出了湿汗,又得换衣物,两人曾是夫妻,倒不上羞不羞人之事,粗使的丫鬟,的确还是有的,毕竟这种粗活得让人干。
这一夜,到了下半夜,她又发起热来,他在她房内的软榻上歇着,地方不大,他这个身子躺在那的确是有些勉强了,不过他非要坚持,也没办法,听哼唧声,便立即起了身,她满脸的虚汗,口中叫着口渴。
楚琰给她倒了一杯水,有些冷了,也不好去烧,便直接用内力将之催热。
亲手喂她喝了下去,一摸她身后,都完全湿透了,她发着低烧,昏昏沉沉,楚琰立即吩咐桃夭去煮了药来,这药虽药效不算特别有用,但至少能减缓些,这么一折腾,又是一个时辰,云歌稍微清醒了些,这一睁眼,便见楚琰在脱她的衣裳。
立即冷声问:“你干什么?”
“在帮你换衣服,你后背都湿透了,要是不换,只怕又回发热,桃夭了,这种长期发热,对你来,实在太危险,这身子都要硬生生被拖垮了。”
“好了,你不要的那么严重,好像我很快就要死似的。”
楚琰拿眼瞪她:“不许死这个字眼,你不会死的,你会活到长命百岁。”
看着他这张认真的脸,云歌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嘴中却道:“好了,你转过身去,我自己来换。”
她的手脚有些没力气,所以换的有些吃力,这天又有些冷,楚琰虽然背过了身去,可一直关注着她的动静,实在不想她再受凉,便转了过来,这衣服才脱到一半,她连忙拿被褥遮掩住了前面,低声道:“你怎么转过来了?快转过去!”
“像你这样换,还不知道要换到什么时候,不怕又着凉了?我来。”
“不要,这样我不是要被你看光了?”
楚琰勾了勾唇角,一本正经的:“的好像我没看过似的,都有了清君与清幽,你还别扭个什么劲?”
也不待她反应过来,便上前去,帮她解开了衣衫,手脚其实算不上灵巧,甚至还有些笨拙,她甚至都能看到他的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来,她内心竟涌起一丝羞涩与欢喜来,真是不争气,怎会因为他的动作就这么动摇了?
“里面的那一件,还要再脱吗?”
云歌羞的脸都红了,故作镇定道:“柜子里有。”
“好,那我去拿,你先盖着被褥。”
他给她盖好了被褥,心的不让她受到一风寒,便求柜子里寻找衣物,想他堂堂天子竟会做这种事,若是让旁人知道了, 怕真的是要笑掉大牙了。
挑选了件内衣便给她拿了过去,这回,她自个拿着穿上了,穿完便朝被褥里面缩着,楚琰将手覆在她的额头上。
“这热算是退下去了,只是,这总是反复,也不是个事,长此以往,你的身子肯定受不住。”
云歌听了,幽幽叹息道:“毒没解,这种情况难免,我都习惯了,所以,多活的了一日就算一日。”
楚琰在床榻这边坐下,握着她的手,眼底尽是沉痛:“一直以为,我都是自信的,任何事都会掌控在手中,当初在皇宫时,也是如此,那时候,淑妃产子,鉴于太后的面子,所以留在那,入夜之后,我便赶往你那,只是静嫔那边有了动向,我一直很清楚她是楚修的人,收她入宫,不过是为你引出他的人来,那时候,她那边的确是有了动向,所以才耽搁了,只是未曾料到,这一切不过是楚修的诡计!”
云歌自然是不知道还有这出,他们之间,到底隔着多少误会?
见她听的入神,他又起来:“那次大火的时候,我冲进去,只看见了清幽,楚修的人只掳走了你跟君儿, 却将清幽留在了那,若是再晚一步,或许她真的被烧死了,我将她救了出来,再想要闯进去,殿中的房梁却是彻底倒塌,火灭之后,从里面扒拉出十几具尸体,有一具便是穿戴者皇后饰物手抱着婴孩之人, 其余的尸体则是那些宫女,包括红勺与绿萼。”
就这样,云歌直接将清幽带走了。
楚琰没杀蒙括,不过,他日子也不怎么好过,蒙夭可是花费了很多心力,才将之给赎了回去,而且蒙括一回国便立即大病了一场,他那些弟弟们就不安分了,他就算是想要报复,也得要忙着对付那些弟弟,等到镇定内乱之后,那已经是两三年之后的事了。
清幽受了惊吓,被救回来之后,便生起了病,所幸还有桃夭这个神医在,药也是用最好的,所以,倒没出什么大事,第二天,这烧就退了下去,云歌在床边陪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桃夭看不下去,劝着她赶紧去歇歇。
经此一事之后,清幽倒是懂事了一些,不像之前那般任性了,不过,因为身体内还残留了些许的余毒,所以多少还是需要多休养的,每日喝药,都将她给喝怕了。
而她对云歌倒是更粘了,毕竟之前对她还是有 心结,可看着她竟然为了自己,而不惜用命相抵,她感觉到了自己是真的被在乎,她的娘亲也是真的爱她。
“妹妹,这是我给你做草蚱蜢,希望你快好起来。”
清君着将那草蚱蜢放在她手中,看着那活灵活现的草蚱蜢,还有他脸上那显得有些憨厚的笑意,清幽虽然苍白着脸,却也笑了起来:“恩,我知道的,谢谢哥。”
一旁的云初被冷嗤出声:“这件事告诉你,以后不要随便一个人出宫。”
若是以前,清幽肯定会反驳的,不过,这会她倒是没反驳,只是恩了一声, 而云初也摆不出一副好哥哥的样子来,又不好再她,就冷哼了一声走了。
清幽心底也憋的难受,她觉得他好像很讨厌她似的,抓着清君的手问:;“哥哥,你云初哥哥是不是很讨厌我?”
“不会的,云初一直很担心你,这个草蚱蜢还是他教我编的。”
“真的?”清幽的眼一下子就亮了。
云初从房间出来之后,直接就奔云歌那去了,一进去就听到她咳嗽的声音。
云歌伏在床边咳,甚至连血色都咳出来了,脸色惨白,她还不断的克制着,生怕这声音吵着了别人。
“姑姑,你怎么样?我先去就去叫桃叔叔过来。”
“不要去,只是普通咳嗽而已,没什么事,你怎么过来了?”
她对他苍白的笑笑,这种事情她已经习惯了,身体越来越差,看不看,要不要吃药都不打紧了。
“我来看看姑姑。”
“乖,幽儿呢,她是不是好了?”
“她倒是又活蹦乱跳了。”
云歌看他神色有异常,好奇的问:“怎么了,你又跟幽儿闹别扭了?”
“不是,姑姑,你好好休息,需要做什么,尽管吩咐我去做。”
看他这么一副大人样,云歌忍不住嗤笑出声:“好了,我知道了,云初现在真是长大了不少,等你师父回来,一定会很欣慰的。”
一提到他师父,云初就显的十分兴奋了起来:“姑姑,师父应该快要回来了吧,师父一走就是这么多天,我都想他了。”
“应该吧。”
这时间,她也拿捏不准了,云初又缠着她了好多关于幽九的事,言辞之间,似乎对他的师父很推崇,并且不断的在她面前着好话,云歌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不禁暗笑,这鬼头,心思还真是多。
楚琰半个月后才来,他一直在忙着蒙夭国的事,所以才不得空。
“幽儿怎么样了?”
“早好了,现在又不知道跟云初清君野到哪里去了,这孩子心大。”
云歌温婉的笑着,她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旁边还放着茶具,膝盖上搭着白狐皮子,春光正好,阳光又甚至明媚,倒叫人眷恋上了这般春光了。
楚琰站在她身边,高大的身影遮掩住了她头上的太阳,他轻声道:“云歌.....”
“恩?”
“我....很想你。”
她还没听清楚,他已经俯身下来,在她的唇间留下轻轻一吻,温柔遣倦,让她微怔了,心底如同羽毛轻轻滑过。
他只是浅尝辄止,随即蹲下了那高贵的身子,握着她的冰冷的手, 将那白狐皮子给她盖的更严实了。
“以后,切莫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
“那是幽儿,是我的女儿,所以,就算付出性命的代价,我也是要救的。”
楚琰幽幽一叹:“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是....若是遭遇危险的人是我,你还会不会那么紧张?”
云歌却对着他笑了起来:“多大的人了,还跟你女儿吃起醋来,这些天,在宫内处理这些事累了?”
“倒不是累,只是....觉得厌烦罢了,你们都不在宫内,看着那空荡荡的皇宫,实在觉得闷的慌,连我都不愿待在那。”
云歌也只当他随意抱怨罢了,寻了别的由头,将话题叉过去了,那时,他差就将她哄入宫内,她才不会上这当。
就她这样的身子,在这宫外面都不知道活到几时,入了宫?那指不定很快就挂了,况且,她如今也算是富甲一方了,放着这悠闲的日子不过,进内宫干什么?
他还记着要伺候她的事,甚至还给她泡了茶,茶艺不上有多好,不过,他能纡尊降贵,这般伺候着她,也是极难得了,所以,云歌给面子多喝了几杯。
清幽见她父皇来了,更是欣喜不已,不过,欣喜之后,却又直言道:“父皇,无论你怎么,我都是不回去!”
“不回去?你不会打算一辈子都在外头?”
楚琰微眯了眼,大的不待见他,的也开始弄幺蛾子了?
“就在外头,娘亲了,能养活我呢。”
岂止是能养活而已?她的万贯家财,比那国库都不少,楚琰看着一旁女人那云淡风轻的脸,眸色冷了冷,对清幽温声道:
“今个,我不是来接你的,你不必这么紧张。”
“那就好。”
清幽是个没什么心思的,一听他不是来抓她的,立即就兴奋了起来,连用晚饭的时候,都吃了一碗。
入寝之时,楚琰还是照旧入她的房间。
他一身常服,白衣如雪,立于床前,而云歌则的侧坐床榻上,凝视着他,神色有些恍惚,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曾经的过往,如同火车呼啸而过,叫人有些透不过气来,还记得在王府的时候,也曾如现在这般,那时候,她面上虽不表露什么,可是内心,多少依旧是欢喜的,她爱慕着他。
如今,这种爱慕,实则从未减少,只是被掩埋的更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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