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她也来了?”在看守所的院中见到端木水子,陈振微微有些诧异,两步赶了上去,他唤道,“你是来看疯子的?”
端木水子见到陈振,也是一愣,答道:“嗯。不过才见了他一会儿,他就又被带了回去。”说着,他又不禁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囚室。
“你是说,你见到他了?那他怎么样?他可还好吗?”陈振有些惊讶,但想起端木水子的背景,随后便也能够释然,他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风在雨的情况。
“他……有点不好……”端木水子想起风在雨的样子,难过地道。
“不好?他哪里不好?他被逼供了还是怎么着了?”听到端木水子的答案,陈振一把便抓住了她的胳膊,急声问道,声音里自是不尽的关心和忧心。
“他……”端木水子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犹豫片刻,只道,“你自己去亲自看看他吧!”
陈振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黄局长不在局里,打他电话他又不接,没有他的命令,这里的警察不肯让我探视。”
其实,不肯叫陈振探视风在雨的,不只是警察,还有他的父亲陈克祥,为了避嫌,也严禁他打着自己的幌子,来警局探视嫌犯。
但是,陈振哪里忍得住?
“哦,这样啊!”端木水子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陈振望着夕阳中,人来人往的看守所,说道,“也到了吃饭的时候了,我请你吃饭吧,然后一起商量商量疯子的问题。”
“这个……”听到他说商量关于风在雨的事,端木水子有些心动,望了一眼身后的金坤,她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说,“好吧。”
“少主,”金坤提醒道,“董事长还在等您回去一起用餐。”
“那个……”端木水子犹豫着,对金坤道,“你们先回去吧,就跟江叔叔说,我和同学去吃饭了,吃完饭以后我自己会打车回家,叫他不用担心。”
金坤望了陈振一眼,点了点头,道:“那少主,你不要在外面耽搁太久,早点回去。”
少主?陈振听到这个称呼,再次震惊起来:端木水子的身份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还要厉害多了!让这样一个人在他的身边,真的好吗?
“江堂主,你是说小姐他去了看守所?”江南风的别墅中,亚星站在客厅里,淡然地问道。
“少主仁厚,想救他的同学,我们做手下的自然要成全她的心意,你又何必这么大惊小怪的,还特地跑来我这里问?”江南风不解地问道。
亚星眉头轻皱,神情不悦,口中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只道:“小姐的这个同学,我是领教过的,奸猾无比,城府极深,小姐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叫我怎么放心?”
“你难道忘了门主的意思?他叫少主回国锻炼,少主在国内接触什么人,做什么事,但凭她自己做主就好,咱们做手下的不放心也要放心,能不干涉就不要干涉吗!再者,我可听说了,这个小同学为了救少主,可挨了一顿好打,还住了院,这样一个人在少主身边,你应该更加放心才对!”江南风道。
亚星一时语塞,眼睛眯起,片刻才道:“原来,你查过他了?”
“也不算查过,少主叫我救人,我也总该大致了解一下,要救的是什么人吧!”江南风微微一笑,道。
“爸,我回来了。”这时,别墅的门口处,一个女孩甜甜的声音传了过来。
江南风见到走进之人,眉头微微一皱,显出一丝不悦,但口中却笑道:“敏敏,学校放假了?”
“嗯!”江敏乖巧地点点头,看了亚星一眼,道,“有客人啊?那我先上楼了。”
“好,那一会儿下来吃饭!”江南风宠爱似地说了一句,眼中却又微不可查地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师父,你是怀疑,当时的黑帮中有人利用邪术,操控尸体贩毒?”回到囚室之后,风在雨继续听苏冼讲述他当年被关的经历,时不时地插口说道。
苏冼很是满意风在雨的机灵和聪慧,自己只略微提了半句,他就能将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笑着点头,他继续回忆着:“叫死人动起来,这不是法术又是什么?而那些废物警察抓不住那些死尸,便只好把我抓了起来。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拼命辩解,说这些死尸是顾主雇我运的,我跟本就不知道尸体里面会藏有毒品,警方问我顾主是谁,我却答不上来。”
“那当年顾你的人,真的连一点信息也没有透露?”风在雨凝神思索着,问道。
“我只知道顾主应该是黑帮的人不会错,因为与我交涉的那个男人,口口声声叫他们老大为南哥,而且那男人的胸口上好像是纹着一条龙,我隐约看到一条青色的龙头,不过那龙的眼睛有点奇怪,竟然是把豆大的翡翠镶进了肉里!其余的……我就一概不知了。”苏冼讲述完这一段往事,一向矍铄的精神也生出了倦意,沉沉地叹息一声,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躺在床上,风在雨的脑海中反复回想着苏冼的故事:到底是谁陷害了师父,让他含冤入狱十多载呢?南哥?青龙纹身?黑帮老大?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就像石子落在水面,激荡着风在雨的心潮,难以平静,久久不寐。
“叫死人动起来,这不是法术又是什么?”
突然,苏冼的这句话又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起初听来不觉什么,但现在细细回味,便意识到了不对,无关师父苏冼,而是对自己的谋杀案有了大大的启示!气血翻动,心颤不已,风在雨心中口中同时念着:能让死人动起来,能让死人动起来……
“不少目击证人都看到了,死者赵志兵是好端端地走到了你的病房门口!”
孙浩伟不久前的话慢慢浮现在了他的脑海,死者赵志兵突然出手紧握起自己手腕的画面也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难道,赵志兵也是被杀之后,又被人用法术控制,让他的尸体走到了自己的病房外,从而陷害自己?
可是,谁有这样的能力呢?
可即便是有这样的能力,那他又怎能知道我会去开门?不对,不对!这应该只是个巧合,恰巧我打开了那扇门的巧合!即便我不去开门,那个要害我的人,他也会打开门,让那具尸体倒入病房,而我,如果见有人突然摔在地上,也一定会起来去查开,这时,他一样可以陷害我……风在雨小心假设,谨慎思索着:
那他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我独自躺在病房里,而没有旁人在场的机会!
“有人来了!”忽然,对面床上的苏冼突然睁开了眼睛,轻声说道。
“人?”风在雨微微一怔,本能地望向了牢门。
“不用看了,他不是人。”苏冼说着,缓缓坐起了身子,盘膝闭目,运气调息。
“不是人?”风在雨讶然出口,想问“那是什么”,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再出声,只是紧紧地盯着苏冼的动作,同时紧张地感受着周围的环境。
似乎有些许寒意,但可能只是夜深了而已吧。
“原来是一只还没成气候的鬼物。”隔了半晌,苏冼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对风在雨道。
“鬼物?”风在雨惊愕地看着苏冼,难以置信地重复道。
苏冼点了点头,躺了下去,说:“没错!我和这东西打了十多年的交道,这种感觉不会错的!可是,怎么会有鬼物敢来这里,这里可是有高手在的!”
“高手?这里会有高手?”风在雨再次吃惊道。
“当然了,臭小子,你还真以为警察都是些废物?”苏冼教训道,“不过,对付区区一只鬼物,想必他们也不用亲自动手。”
“不用他们动手?”风在雨越听越糊涂了,不知道苏冼是什么意思,茫然道,“那那只鬼物怎么办?”
苏冼神秘一笑,没有急于回答。
看守所外的后墙上,一个*在氤氲的月光下,静静地将身体与树影融在了一体,若非十分留意,谁又能注意到角落里有这样一个神秘的存在呢?
突然,一阵阴风从关押嫌犯的囚室那边涌出,以迅雷之势向男人所在的方位吹去,波动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了形态,男人只感觉身子一冰,跟着,他纵起一跃,再落地时,他已经翻出了看守所的高墙。
紧紧皱起眉头,男人不禁冷哼一声,暗暗说道:“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看守所,竟然还请来了关公的分身,有关二爷在,只怕想让我的鬼仔进去杀死那两个人,是不能了,那——只好等他们出来了……”
男人想着,身形一转,上了身后的一辆兰博基尼,驱车去了。
“你去哪里了?我还想找你,有事说呢!”荒园中,端木水子坐在客厅里,见到亚星开门进来,她忙起身问道。
“去了一趟江堂主那里。什么事,小姐说吧!”亚星走过来,望着端木水子,道。
“你去江叔叔那了?”端木水子略作惊讶,道。
亚星点点头,说:“他跟我说,小姐你去看了你那个同学?”
“嗯,”端木水子道,“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呢。今天江叔叔安排的律师说,现在警方掌握的证据虽然对,对在雨哥哥不利,但也不是确凿的铁证,如果有人能够站出来,做反证,事情就会容易很多。我想问你,那个时候,我和陈振哥哥去了医院的大厅里说话,那你呢?在什么地方,有没有看到死的那个人进去病房?”
听了端木水子的询问,亚星的眉头再一次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