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琳并没有打电话给自己,看来是有人刻意将这信息告诉她,别有用心的人不止丁香一个。
洛西打开门的一刹那,温暖带着依琳的气息扑面而来,室内一片漆黑,依琳没有回来,令他压抑得无法呼吸
晚上,他做了个梦。
梦见那一年,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孩拖着一个和他一样的行礼箱走出机场,脸上淡漠略带悲哀的表情与喧闹的机场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很美,高桃的身材站在机场的候车道鹤立鸡群,突然有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婆婆经过她面前时,对她了几句话。
洛西以为她会拒绝,在她之前有好几个人拒绝了老婆婆的求助,洛西正准备向前帮助老婆婆,却发现女孩并没有拒绝,而是端下身子耐心地听老婆婆讲话,随后递过一张纸巾给老婆婆,又掏出一支笔给老婆婆。
过了一会儿,警察来了。
后来他得知,这老婆婆是从别的地方来探亲,刚下飞机就被人劫了钱,语言不通的她无法报警,同时无法联系她的亲人
范依琳醒来时候,凌墨正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见她睁开眼,满脸激动地握住她的手。
“依依,你终于醒了,饿了没有?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肚子还疼吗?”
范依琳滞呆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摇摇头。
当时她勉强扶着凌墨进了电梯后,头剧裂疼痛,头摇地晃,眼前一黑一下子便不省人事了。
她想起,在楼看到一幕,两人拥抱,如果不是特意约好的,怎么会刚好出现在住院部楼呢?
洛西的怀抱好像从来就不属于自己,她看着丁香拥抱着他,看着林明心在他面前撒娇,看着这些女人当着洛西的面向她示威挑战
突然间,昨晚那么疼痛的身体此刻想起竟一也不疼了,麻木了,心似乎是僵硬的,这样也好,再多人在上面扎,心也不知道痛了。
打开手机,‘滴滴’一串的信息,有爸爸的,如念的,还有洛西的加起来有几百条,她连看的欲*望都没有,直接击全选删除。
范依琳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眼里一片灰白,盯着天花板,任由凌墨上好半天话,她都没有反应。
他这么大个人,声音那么响亮坐在她面前,手里握着她的手,可是她仍呆呆的,凌墨干脆将头伸向范依琳的上方,这下依琳注视的方向就是他凌墨了,可是依琳眼里仍没有他,眼睛似乎会透视般,穿过他的身体,看向天花板。
凌墨长叹一口气,双手抓住她双肩,用力晃了几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依琳终于反应过来,眼神定在凌墨的脸上,一片迷茫。
凌墨满是疼惜和怜悯,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一如二十来年,那个只要受了委屈就躲在他怀里哭泣的女孩。
可是她如今却忘记了哭
“依依,离了他吧,他不值得,你还有我”
凌墨终于看不下去了,吼出他内心呐喊着几百次的声音。
离了他?离婚?
范依琳浑身颤抖,嘴唇抖了抖却不出话来。
“你看你现在过成什么模样,这是夫妻吗?那是吗?你生病的时候他背着你幽会,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放不下?我爱你,依依,为什么这个人不可能是我呢?我爱了你二十年,二十年啊离了他,嫁给我,我一定会让你生活得幸福,全心全意只爱你一个,不让你受一委屈”
凌墨一口气了很多,这些他藏在心里二十来年的话,范依琳怔怔地听着,这份迟来的告白,带着酸楚而温馨的告白,眼眶渐渐湿润了
“记得你时候过,一定要嫁给一个做医生的男人,为此我弃政研究医学,你过,一定要嫁给一个能给你温暖的男人,我一直站在你身后给你坚强的靠背,你过,长大之后要当我的新娘,这些我都记得可是为什么你却忘了?”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等你长大,等你明白爱情,我连婚纱和婚礼都策划好了,可是你转眼就嫁给认识几个月的洛西”
“如果你过得幸福,我打算将这片心深深地埋进心底,可是你看看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三五几天进医院,动不动就生病,这时候洛西在你身边照顾你吗?他永远有不同的借口,永远有更忙的事,可是又有什么事比自己的老婆还重要呢?”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不爱你,竟然不爱你,为什么你还执迷不误?离了吧,嫁给我。冷了,我给你添衣;热了,我给你扇风;饿了,我给你煮吃的;痛了,我给你吹吹;受委屈了,我给你依靠;想去疯,我陪你一起疯”
凌墨的话一句句击中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原本已麻木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凌墨每多一句,就越显得她如今有多悲哀?
整颗心千疮百孔,这一刻,紧绷的心突然崩溃了,她伏在凌墨肩上嚎嚎大哭
范依琳哭得像一个孩子,这么久以来的压抑她第一次哭,从洛西梦话到看到丁香在车里吻洛西的画面,再到林明心,她没有哭过,她并不是不想哭,而是觉得事情并没有到非离不可的地步。
然而,经过这件事,经过凌墨这么一,她才顿时醒悟,心里越想越伤心难过,自己是多么的悲哀,洛西从没为她做过任何事,甚至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背着她去跟别的女人幽会,发生事情的时候又失踪,他的世界对她如同设了一个屏蔽,所有的人都可以走近他,唯独自己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凌墨紧紧抱着她,自从结婚后,范依琳虽然照样与他开玩笑,可是总带着疏离的距离,慢慢地在他面前开始有所保留,隔阂。
凌墨是了解范依琳的,她的性格倔强又敏感,从因为母亲离世又极度缺乏安全感,他的每一句都直掏依琳的内心,他能感觉依琳此时是多么无助,抱着他的肩膀的手一直在收紧,寻求温暖和安全感。
此刻,范依琳深刻意识到,两个不同背景不同经历的人生活在一起是那么的累,如果当时她选择的是凌墨就好了,在她伤心的时候凌墨抱着她,在她开心的时候凌墨陪着她,在她冷的时候,凌墨给她温暖,甚至给她二十多年如一的爱
凌墨所给的就是自己所要的,为什么当初还要求陌舍熟?她不就想要一个家吗?不就是想要一个温暖的家,一个爱她的老公吗?她怎么就忘记身边一个凌墨呢?
“迟了,一切都迟了”范依琳敲打着凌墨的胸膛。
“不,依依,不迟,一切还来得及,我一直在等你!!”凌墨吻着她的头发,紧紧抱着她。
“迟了迟了”范依琳嘴里只念着这两个字。
是的,一切都迟了,她的心早已给了洛西,再也空不下来留给凌墨了,如果没有遇到洛西该多好!
凌墨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怎么就迟了?我不迟就不迟,我都不担心什么,你还担心什么?还是你根本就放不下洛西?”
范依琳咬着唇无语可答,怎么放,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得下,那是她同床共枕二年的丈夫,怎么能放下就放下呢?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离婚,可是作为一个普通女人来,离婚不过是两个人的事,对于她,范氏的范大姐来,结婚和离婚都是一个家族的事,一个集团的事。
如今范氏的运作全部由洛西一个人在做,一旦离婚就意味着洛西要离开范氏,同时他手上的资源也会跟着一走离开,就算到时爸爸重操旧业,怕是再也难回复现在这个样子。
“还是你怕范氏的股票会跌?还是怕洛西会带着客户离开?”凌墨一针见血出了现实:“如果是第一个,你不用担心,一旦我俩结婚,相信凌氏的注入比洛西的效果更大,如果是第二个,我相信洛西的为人不至于会将客户带走。”
范依琳缓缓地从凌墨的怀里出来,苦笑,这会儿倒又相信洛西的人品了?
“还是你对他根本就没有死心?”
凌墨的猜测让范依琳微微一颤,虽很轻微但两人同时都感觉到了,她低下头不敢对视凌墨。
“傻瓜”凌墨伸手摸摸她的头,疼惜地:“对我还顾忌什么,就算不能成为夫妻,至少我们还是知已,我不希望你露出戒备的表情。”
“凌墨”范依琳喃喃地叫一起,抬起头注视着他,获此知已,友复何求?
凌墨还想再什么,突然电话响了,是夕宇,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听依琳生病了急着要来看她,凌墨侧着头看向依琳,后者对他摇摇头。
此时,她不想过多人打扰,她想好好静静,就连如念她也没有联系。
看着靠窗正在打电话的凌墨,凌墨长得很俊美,一也不输于洛西,挺拔的个子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可是她却没有急速心跳的感觉。
凌墨的怀抱是温暖的,人也帅气,体贴,但是拥抱的时候感觉就像自己的家人,心不会急促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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