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风拳势威猛,明明一出拳,就能轻易的打到萧半闲,但是萧半闲总是能在裴风出拳的一刹那,身体向后移动,成功躲过,并且,他的行为极为嚣张,一直都是背着手面对着裴风,也就是说,裴风向前打,他不看身后的路,就能向后退。
半个小时后,裴风突然停止了要打萧半闲的行为,挥了挥手,神情郁闷,心中憋火道:“不打了!他妈的!你后脑勺是长眼睛了还是咋的?”
萧半闲也不恼,微微笑着道:“我以为你很聪明,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你打了我这么长时间,过路口的时候甚至还处心积虑的要把我逼到垃圾桶或者电线杆上去,难道你就没有意识到,我能在你的眼睛里,看到我身后的一切吗?”
听这话,裴风就仿佛有一口老血憋在了嗓子眼里,黑着脸瞪了萧半闲良久,才咬牙切齿的丢出一句:“你也有老的时候!”
“不好意思,我只要再向前迈上一步,达到见神不坏的境界,我这一身武功,就算到了一百岁,也仍然不会有半分退步。”萧半闲摇了摇头,一派云淡风轻的说道。
“那我就愿你从此停滞不前!”裴风极为不爽的喘着粗气说道,然后“嗙”的一声,一脚踢在了旁边的站牌上,使得站牌立刻瘪进去一大片。
“你之前,在我毁掉湖心木亭的时候,你不是说我有病吗?那你现在干嘛呢?我看你这病,也不太轻啊。”萧半闲斜着眼瞟了无辜的站牌一眼,贱兮兮的对裴风说道。
“我……”
裴风简直都要被气炸了,感觉自己的头发,现在都是竖着的。
这时,萧半闲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建筑,说道:“前面就是第一监狱了,是吴吞当年服刑的地方,想必他已经在那里等半天了,我们这就去吧?”
裴风顺着萧半闲的手指看向了J市第一监狱,沉默了片刻,情绪算是稳定了下来,蹙着眉道:“你和吴吞到底有什么过节?怎么看上去亦敌亦友的,能说吗?”
萧半闲并未隐瞒,直说道:“也没什么大的过节,就是在吴吞和他的老婆不认识的时候,我就把他老婆先睡了。”
“这还不算大过节?那什么才算大过节?你难道非得刨了人家的祖坟,才算是大过节吗?”裴风瞪着眼睛说道,一脸的不能理解。
“当我得知吴吞和那个女人结婚了以后,我的确想把吴吞家的祖坟给刨了,但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西北太大,我总不能去挨家挨户的问吧。”萧半闲叹了口气,略有惋惜的说道。
“你和吴吞不是十年前才认识的吗?你们俩……你们俩还有和吴吞他老婆的关系,也太复杂了吧!”裴风更为疑惑的说道。
“一点都不复杂,我先认识的吴吞他老婆,后来我因为一些缘故离开了J市,没带吴吞他老婆一起,而十年前我又回来的时候,发现吴吞他老婆不仅人没了,还在生前和吴吞结了婚,你说这事儿可气不?这在当时,属于不守妇道。”萧半闲在前面背着手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我现在幸亏打不过你,不然我得打死你。”裴风实在不理解萧半闲的思维逻辑,义愤填膺的说道:“你还说人家不守妇道,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无情无义?你走的时候不但不带人家走,还把人家孤零零的撇在这里,你说你办的这事儿可不可气?”
“哎,一言难尽啊。”萧半闲摇了摇,有些无奈的说道:“当时情况紧急,不是我不想带她走,而是我不能说带走,就能带走。”
“那吴吞他老婆,最后是怎么死的?”裴风突然问道。
“听吴吞说,是病死的,癌症。”萧半闲说道。
“按理说,吴吞就算知道你和他老婆在婚前有一腿,他也不该对你有太大的敌意啊,毕竟那都是结婚之前的事儿。”走向第一监狱的这段路闲着也是闲着,裴风一脸八卦的继续问道。
“十年前我遇到吴吞的时候,这货想不开,要跳楼,情急之下,我就当众对他喊了几句。我当时说,你是吴吞吧,我去过你家了,我还看过你和孙雯的照片,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你前边那个,你媳妇的初恋,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你现在要是想打我,你就下来,我奉陪,咱别跟个娘们似的,遇上点事儿就要死要活的。我说完以后,本来都做好准备了,跟吴吞打一架,没成想这小子听完我的话以后,没等从楼顶上下来,就跟疯狗似的,对劝他的那几个小警察开始泄愤了,再后来的事情,他就因为袭警等罪名,被弄进去蹲了几年。”萧半闲毫不保留的对裴风说着当年那些懊糟事的来龙去脉。
“呵呵,也难怪吴吞到现在都那么想和你打。”裴风冷笑了一声,然后又奇怪的问道:“那你们说的老地方,怎么会是这第一监狱?难道你们以前就在这儿打过?可是,监狱这地方,应该不是一般人就能随便进出的吧?”
“说话也不过过脑子,我是一般人吗?”萧半闲扭头看了裴风一眼,神情不屑的说道。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操蛋呢!”
裴风一脸子的看不惯,嘴角一阵抽搐,撸开袖子又想干他丫挺的。
走到第一监狱门口,令裴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监狱的监狱长,竟然亲自出来迎接萧半闲,这让裴风不禁多看了后者两眼,说道:“你和这里的监狱长很熟吗?居然亲自出来迎接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微服私访的督查呢。”
萧半闲一愣,看了看从监狱门口走过来的监狱长,对裴风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是监狱长?”
裴风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当我傻啊,他一身白色的警监制服那么显眼,他不是监狱长是谁?”
“哦,把这茬儿给忘了。”萧半闲郁闷道。
裴风直接无言以对,腹诽道,“这老头是不是傻。”
对面,向这边走来的并不只有监狱长一个人,走在他旁边的,还有吴吞和萧翎。
吴吞的出现,裴风并不感到意外,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萧翎竟然也出现在这里,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这小家伙不是还在睡觉吗?
监狱长叫张光北,还没走到萧半闲身边,就伸着双手热情的迎了上来,称呼道:“萧先生你好,十年没见,您还是气质非凡。”
“仅仅只是非凡吗?这不跟没说一样吗?”萧半闲缓缓的伸出一只手,笑看着张光北。
“哈哈,您还是这么风趣。”张光北老脸一红,用笑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行啦,别溜须拍马了,他又不是你上司。”旁边的吴吞看不下去了,呲着牙一脸不屑的说道。
“是是是,师父。”张光北又干笑了两声,对着吴吞说道。
这话一落,裴风高看了吴吞一眼,没想到这家伙蹲了回监狱,还把监狱长给收为徒弟了。
吴吞当年坐监的时候,是打遍监狱无敌手,就连当时会些硬气功的张光北,都被他打服了。后来,张光北因为佩服吴吞的技击能力,索性拜他为师父,在他蹲监狱的那几年,没少拿好吃的好喝的孝敬他,因此,也在他的手上,学到了不少劈挂拳和八极拳的精髓,现在在长江下游的几个城市,也算是小有名气。
接着,萧半闲等人也没多扯什么闲篇儿,直接去了张光北安排的比武场地。
比武场地位于监狱的地下密室,到了这里,张光北指向前面的大房间,介绍道:“这是羁押重犯的地方,墙壁都是精钢所制,结实又隔音,二位只要不嫌地方小就行。”
张光北之所以把比武场地安排在这里,并非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更多的,是怕萧半闲和吴吞这二位爷,把监狱折腾出个好歹来。上一次,也就是十年前,萧半闲和吴吞直接在牢房里就干起来了,结果毁掉了十几间牢房,光修建费,张光北就赔了大半年的工资。
进了前面的大牢房,裴风就随意打量了一下,这间牢房至少有六十平米,哪里是羁押一个重犯的,羁押一群重犯都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四周全是精钢所致,就连地板也不例外,连个窗户都没有,如果不算上身后钢板门上的送饭口,这里简直就是密不透风,谁要是被关在这里面,那真的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看到这个牢房,裴风忽然产生了一种假设,如果有一天,自己被关在这么个地方,而且没有饭吃,将会怎么办?
恐怕,自己不出七日,就会被打回原形,成为一个普通人,求神拜佛。
这时,萧半闲突然拍了一下裴风的肩膀,指着这间牢房说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大多数人都不会看到的一角,就好比,再光明的事物,背后都是阴暗。无论怎么优雅的盛世,背地里都是野蛮。”
听这话,裴风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一下就空了。
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
而张光北听到这话,则是特意的解释道:“民国时期,蒋介石那伙人出巨资在各大城市建造了一座座精心设计的监狱,这座监狱,就是其中之一。”
萧半闲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光北,说道:“监狱长,恐怕这只是理论上的说法吧?”
张光北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萧先生,此话怎讲?”
萧半闲笑了笑,反问道:“我来了这间牢房里,怎么闻到了一股子人吃人的味儿?而且,这股味儿的源头好像不是民国时期的,好像是近几年的,大了不敢讲,十年之内这个范围是肯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