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了天堡城,通往天京道路上的阻碍消失了,怀揣着难于言表的激动心情,我和李秀成、周国虞等人率领我的三千精锐快速向天京城进发。
在城外,又一支人马与我们打了个照面,为首的是李秀成的弟弟李明成,我知道李秀成一定不会让自己的部属错过这次创造历史的机会,他早先安排了李明成从东面的镇江调集了三千“李将军”骨干前来;于是我们很快便在天京城下汇集了一支六千多人的队伍。
将士们的脸上充满了激动,他们骄傲地打出“城王”和“忠王”的军旗,作为眼下太平天国最强大的两个实力派,我和李秀成的联手自然意义非凡。我知道没李秀成我自己很难办成这件事,而李秀成没有我也不敢站出来反对洪氏。
此时天还未亮,乘着逐渐消散的月色,我们开始对天京发起最后的进攻。
天京城南的七桥瓮大营成为了新的进攻目标,原因只有一个,这里是天京守军的总部。控制住这里也就控制住了大半的天京守军。
七桥瓮靠近秦淮河,原本是江南大营围攻天京时张国梁部的驻地,江南大营覆灭后,太平军全面接管了这里;洪仁玕上任伊始推行的军事改革把天京守军逐步推到了城外,扩大了防守范围,因此地理位置相对居中且军营完备的七桥瓮理所应当地成为了天京守军新的指挥部。
按理作为指挥中心的七桥瓮军营应该守备严整才对,但从之前钟万信送来的地图标注和“中军统”细作的调查发现,其实这里现在不过只有一千余人而已;盛夏的金陵酷暑难耐,再加上如今战事宽松,很多军营的将士都被遣散“放暑假”去了,所以对面的七桥瓮军营里就只剩下一千余人了。
总管这里的是天朝九门御林京畿统管李春发,在此之前我也与这个李春发打过交道,他给我的印象就是“洪秀全死忠”,作为洪秀全的亲信和现在天京守军的实际统帅,要把他给拿下自然不是件容易事。
但此时的李春发和他的七桥瓮一千多兵力尚蒙在鼓里,于是我和李秀成各领一军,分两路包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我们便挥军包围了大营并控制住了守军;为了避免事态向极端方向发展,我像对付天堡城那样,命将士们不得轻举妄动,所有的守军被缴械后便被我们遣回了营里,就这样没有流血便控制住了七桥瓮军营。
当我步入中军大帐时,里面已经传来了李春发和李秀成的争吵之声,只见二人此时已是争得面红耳赤。“好了,现在城王殿下来了,看你交不交兵权。”李秀成见我进来后道。
李春发则紧握天京守军的调度令旗,看了我一眼,厉声道:“二位殿下,卑职再重申一遍,卑职受天王陛下之命护卫天朝首都,卑职直接听命于陛下;就算您二位位高权重,也无权过问我京城天兵事务。”好一个李春发,竟和何震川一样,也是咬紧了牙根坚决不从。他这副“忠于职守”的样子让我很不舒服。
“李统管,本王和忠王此番进京不是谋反更不是叛乱,只是顺应民意罢免庸官而已,还望李统管认清形势。”我开口劝道。本来我就对这个李春发没有好印象,所以也没指望他会投降,但作为王爷还得摆摆“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样子对他进行一下游。
“城王殿下休要再了,卑职坚决不会交出令旗,如果二位定要发动叛乱,就请先取下我李某人的项上人头吧!”李春发高声道。居然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他大概知道自己是洪秀全的人,我们不敢拿他怎样,所以他的话语里语气明显加重,听得着实刺耳。
我对他也不再客气了,开口道:“李统管的人头本王不会要,但本王可不保你能留得住。”我的意思是像他这样的顽固分子我计划在政变成功之后成立一个军事法庭,把他扔到那里去;罢我一挥手对身旁的周国虞道:“国虞何在!”
周国虞早就按耐不住,得我命令后立即箭步飞身,一手按住了李春发,李春发虽然长年担任文职,但毕竟早年也是行伍出身的,会些拳脚;他立即摆臂格挡,把周国虞推后了几步,另一只手握紧令旗侧身欲逃出营帐。眼见他朝我和李秀成这边跑来,如果放他过去就让他逃出营帐了。
我立即到身上去抓手枪,但已经来不及,就在这时,时迟那时快,李秀成迎面飞起一脚正中李春发膝盖,李春发登时倒地,手中的令旗也随之摔落。李秀成不愧也是出身于行伍,身手十分了得,李春发倒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周国虞指挥一众亲兵上前快速将李春发按住,而李春发虽然已经被擒,但嘴里依旧喋喋不休,他喊道:“你们这是谋反!天王陛下还有勇王和信王不会放过你们!谋逆者不会有好下场……”
这个顽固的家伙被拖走之后,我和李秀成立即指挥人马重新集结,此时此刻东方的天际已经微亮,但太阳还没有升起;我知道行动必须加速了,否则等到天亮了一切也都暴露了。
乘着最后的一片夜色,我和李秀成指挥五千精兵向天京城发起了最后的冲锋,很快这座太平天国的都城便映入眼帘;天京,今天的南京,是我梦开始的地方,然而每一次到这里我都有一种不出的感觉,甚至是担惊受怕,但现在我却以另一种姿态重新回到了这座城市。
确切地是我们回来了,见到我和李秀成、李明成、周国虞等人率领的大军,天京城上本来睡眼惺忪的守军立刻精神起来,连日的全城戒严让他们都精疲力竭。
“我们是城王和忠王的人马,奉命进京执行公务,已获天王陛下和李统管的许可!”李秀成高声喊道。我和李秀成同时亮出王爵令牌,城上的士兵见到真是我俩立即显出些许激动之情。
“你们有许可,可否展示?”守城士兵还是按照惯例询问道。
李秀成立即挥舞起刚刚从李春发那里抢来的令旗,太平天国的主帅令旗相当于虎符;城上的守军见了不敢怠慢,很快便打开了天京城门。
我和李秀成立即指挥部队入城,进入天京之后,一切开始按照我们预先计划的进行。李秀成、李明成兄弟指挥人马拿着令旗去控制全城守军,而我本人则和周国虞带队直突几个重要目标,这其中包括天王府、勇王和信王的府宅以及馨园府宅,前两者自然是要控制住洪秀全和洪仁达、洪仁发他们,而后者则是为了控制住韦俊。自打韦俊叔侄被押解回天京后便一直被软禁于此,洪秀全并未过多责怪这位昔日的功臣,只是把他隔出政治中心而已。
此前一直有消息称洪秀全打算重新启用韦俊来制衡我,韦俊的能力我心里十分清楚,为了把这个潜在的对手扼杀在摇篮里,我果断派兵包围了馨园的官邸。很快兵士报告称韦俊本人还在里面,拿住了他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进兵的过程可谓波澜不惊,天京城虽然禁严多日但见到令旗无不拱手称臣,于是李秀成便把城内的武装力量全部遣散,很快我们的联军便彻底控制了这座城市。天王府的禁军是城内的诸多武装力量中较为棘手的,他们直接听命于洪秀全,所以在这里李春发的令旗失去了作用。
但我们的最大优势就是这支禁军只有两百人的规模,且他们分守在天朝宫殿的各个角落;所以对付他们并不费力,由于天王府里除了洪秀全和他的几个儿子外再无男丁,所以很快他的禁军便被制服。天王府也已在我的控制之下。
此时天京城内的巡逻队伍已经悉数换成了我们的人,我立即想起之前曾安排了“中军统”天京站在我进城时接应,但始终不见他们出来,于是我亲自赶到刘高喜的茶楼联络他们。
令人意外的是茶楼早已人去楼空,茶楼的门上甚至还贴着刑部的封条;我立即意识到大事不妙,一定是上次被跟踪后他们被捉拿了;于是我立即率部来到刑部大牢,把关押在里面的刘高喜和宋文给救了出来。
灰头土脸的刘高喜一见到我并没有先表感激,他立即开口道:“殿下,您交给属下的二十张布告被属下藏在茶楼掌柜的地板下面,您快去看看它们还在不在。”
我立即想起此前曾给了他二十张文告,嘱咐刘高喜他们在我进城时在全城张贴,现在已到了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我心里清楚这批文告要是被洪氏搜去后果一定是灾难性的。
于是我立即跑回了茶楼,一脚踹开房门破门而入,在两个亲兵的帮助下撬开了地板,谢天谢地这些文告还在这里。
于是我毫不犹豫,立即指派手下人将这批文告贴在全城各处,让天京的人们知道我们今天起兵的目的。
我在文告中如是阐述:自勇王信王上任以来,朝政混乱,而此二人实无治国之才,违法乱纪无恶不作,今我城王忠王顺应天时,进京匡扶朝纲,维护正义,审判奸邪,启用贤能。而这篇文告最致命的地方便是结尾,我在结尾写道:“盖西洋富强胜我中华千里,是以有立法,然后有先进之技;有先进之技,然后立威盛之功。立法者,以法治国也,虽王侯将相者,亦须严法令,若不如此,则民可依法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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