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是我的大本营,安庆是南京门户同时关押了大批战犯,而上海则是我最依赖的对外口岸,是我城殿联络西方引进洋务的重要桥梁。顶点 23S.更新最快三座大城市同时遭到攻击,接到情报后我开始坐立不安了。如果说一个鲍超我还可以从容应付的话,一日之内三城告急则真的让我有些难以支撑的感觉了。现在可以肯定,这三件事之间必然有联系,这是一轮蓄谋已久的反扑,三地清军同时联动,目的是要将我这些年来建立起的根据地秩序一举摧垮。
此时城王府的统战部早已是人来人往,赖文光、刘铭传等也都提前结束假期前来报道,面对如此热闹的景象,惠蓉和花燕芳只得指挥仆人忙里忙外。我此时已是焦头烂额,最让我担忧的还是那李鸿章,他突如其来地袭击上海可谓是给我来了一记晴天霹雳,让我猝不及防难以应对。
“殿下,”周竹岐说道,“三地妖军反扑,其必有一重点,只要我们抓住其主攻方向将其击破,则其余二地的妖军可不攻自破。”
刘继盛也点头赞成,他说:“周宰辅说得很对,比如那进攻安庆的李续宜,依我看此妖就是虚张声势罢了,他那点兵力怎么可能绕过庐州直接打下安庆?”
我点点头,王闿运说道:“殿下,目前来看,武汉和上海两地怕是清妖真正的进攻方向。”
就在这时,又一封前线急报传来,鲍超的霆军绕过了谭体元部设置的防线,直扑汉阳和汉口而来。总管江北防务的林彩新已经下令关城门并实施戒严,江北二镇此时如临大敌,一片恐慌情绪于城中蔓延开来。
鲍超反水我是早有提防的,谭体元的“新四军”加上任化邦、胡鼎文等部的支持,我军无论在兵力上还是准备协调上都占据压倒性优势。但我还是没想到鲍超会真的跑过来和我硬碰硬,汉阳汉口是我重要的工业基地,同时设有外国租借,是绝不能让霆军得手的。
刘继盛指着地图道:“诸位,如今兵临城下的是霆军主力十五个营,约合三万人,由其主帅鲍超亲自率领,其进犯目的十分明确,那就是偷袭汉阳和汉口。汉口有洋人干涉,所以鲍超必然会先图汉阳以争夺殿下的工业。”
刘铭传愤然起身,开口道:“鲍超这厮图谋武汉不是一天两天了,殿下,他此番是集中兵力而来的,咱们正好在江北设伏,把这个鲍超给困死在汉阳城外。”
我觉得可行,决定先集中兵力歼灭鲍超的霆军,再挥师向东为安庆和上海解围。计策定下后我立即发布军令,左宗棠的湘军两军和刘铭传的铭军一东一西分别乘船过江,与此同时我传令林彩新且战且退,放掉所有的城外据点,将鲍超的主力诱至汉阳城外,然后再收缩口袋对霆军主力进行合围。
与此同时我决定暂时搁置安庆和上海的告急书,我派人传令安庆的叶芸来,让他坚守避战不得主动出击。而对于上海,我则有感力不从心,一来我在上海没有驻军只有文官行政,驻守上海的周文佳则是李秀成的部下。二来此番面对的是李鸿章的新编北洋军,他们究竟什么水平没人清楚。于是我只得给李秀成写信,让他督促部下全力守备。
此外,我还命令赖文光和刘秉璋两路人马在武昌大营时刻准备,我要把他们作为生力军以应对随时可能产生的突发情况。
次日,城殿的刘铭传、左宗棠部先后开始秘密过江增援江北,掐指一算北岸的太平军兵力已经达到了七万多,在加上林彩新麾下的城防部队,城殿在北岸的布署已经达到了近十万。然而难以想象的是,鲍超这家伙似乎毫无畏惧,他带着部下一路闷头行军,半天时间就已开赴至汉阳近郊三十里的蔡甸一带。
鲍超疯了,他接连攻克了汉阳以北的数个要塞之后,开始向汉阳城进行施压,鲍超放出话来,如果汉阳守军胆敢抵抗,他们霆军将进行屠城。
面对霆军的叫嚣,我简直是怒火中烧,痛骂道:“妈的,死到临头了还口出狂言,今天就让这个姓鲍的见识见识我城殿军威!传本王命令,刘、谭、左三部人马分别给我从东、北、西三个方向收缩,一天之内务必实现对鲍妖的合围!”
就在此时对岸的英国领事馆忽然派人前来,他们直接找到了我的城王府,近乎是在质问我和我的部下是否有能力守卫武汉。而各大报刊的新闻记者此时也全都到城王府登门采访,要求我对武汉战事的进展发表观点。
自从鲍超南下进犯武汉以来,我麾下的各部一直按照命令向南收缩,为的就是要诱敌深入寻求合围的战机。如今鲍超已经嚣张地兵临城外了,在这个全城人民都快坐不住的节骨眼上我一定要冷静。面对各方的质疑,我只留下了八个字:“我军必胜,鲍超必死!”
为了打好这一场围歼战,我不顾劝阻决定亲自过江到北岸进行指挥,周国贤的卫队和呤唎的炮队也随我一同北渡来到了汉阳。进城之时,全城百姓夹道欢迎,自从鲍超扬言“屠城”之后,全城上下难以想象地团结一心,湘军是有过屠城历史的,因而大家群情激愤要和鲍超的霆军决一死战。
看到如此阵势我十分欣慰,真是得民心者得天下,我兴奋地对众人说纵然鲍超有三头六臂,今天我们也不能叫他活着离开汉阳。
统战部此时已随我整体搬迁至了汉阳,我们在林彩新的府衙设置了办公室,各方情报此时也源源不断地汇集而来,据悉谭体元、刘铭传和左宗棠的三路人马正按计划向预定地点进发。
然而鲍超的动作似乎更快,他不等天亮既传令攻城,他指派自己的副将宋国永亲自指挥三个攻城营对汉阳城进行进攻,他们妄图趁着夜色架设云梯杀进城来。此时的太平军正是神经紧张之际,见到霆军攻城立即来了精神,林彩新直接下令开炮还击,一时间城里城外打得地动山摇。
我当时在汉阳的总制衙门刚刚睡下,但很快炮声便将我们全都吵醒,我立即决定亲自到城头督战,当我穿戴整齐后炮声却突然停了。部下报告称霆军见攻城无望,已经全部撤退了。
林彩新十分兴奋地前来向我报道:“殿下,属下已打退了妖军进犯,他们现在正悉数溃逃,我们要不要……”
“不必追击。”我摆摆手道,“他们一定还会有下一波进攻。”
果然不出所料,天亮以后城外的霆军兵马不减反增,黑色的鲍膏旗已在对面傲然飘舞,鲍超他本人亲自来到阵前指挥观摩,一番胸有成竹的样子。
鲍超的传令官跃马上前,高声向城内喊话道:“我霆军鲍大帅奉太后密旨南下讨贼收复武汉,尔等开城投降即可免去一死。谁再替冯逆卖命助纣为虐,别怪我家大帅不客气。”
我实在忍无可忍,登上城头对着外边大喊道:“我就是冯瑞城,你们想怎样?”
我的出现让城外的鲍超大军陷入了一阵骚动,鲍超骑白马着提督官服,在人群里十分显眼。他对于我的露面似乎又惊又喜,抡起手中的梨花铁枪来直接指着我,高声道:“冯贼,我现在奉诏讨逆,看在我大哥面上,我也可饶你一命,你看如何啊?”
我简直哭笑不得,这个曾经和我无数次联络的鲍超如今就面对面地出现在身前,我不知道他为何变得这么快,毫无征兆地又归顺了满清朝廷。
我故意不去理会鲍超,在城头上高声宣布:“太平天国城王在此郑重宣布,自今日起,本王誓与汉阳共存亡。贼将鲍超,出尔反尔祸害苍生,我武汉军民人人得而诛之绝不轻饶。今日起,我城殿颁布军令,诛杀鲍贼者,赏银一千两。生擒者,赏银两千两。”
在我一番高调宣布之后,全城的太平军守军发出了阵阵高呼,我注意到此时的鲍超已是笑意全无,他面色铁青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跳上来刺我。而我随即发布了前一天便拟好的告示,鼓励汉阳军民守卫家园抗击霆军。
如今我不再对鲍超有任何幻想,我将这次围歼的行动定名为“斩首行动”,无论如何必须灭掉鲍超。
城外的鲍超愤怒了,他疯狂地吼叫着:“攻城!给老子攻城!”
于是又是一场惨烈的攻坚,这一回,呤唎亲自指挥炮队用克虏伯开花炮进行轰击。霆军士兵虽分外生猛前赴后继地向前冲,但在疯狂的爆炸声中他们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下午申时左右战斗结束,鲍超的霆军在汉阳城外又丢下了两千多具尸体。不过更加令人兴奋的消息是,谭、刘、左的人马也先后抵达了预定位置,霆军的所有退路全被切断,鲍超如今已是瓮中之鳖。
这一刻,狂傲的鲍超似乎有所忌惮了,他紧紧退守大营不敢再出来一步,同时他派出信使飞马联络多隆阿,恳求多隆阿南下增援。鲍超的信件最终被我军截获,原来他和多隆阿早有预谋,想演一场戏把我的主力骗到鄂北去,由鲍超率部偷袭汉阳抢夺我在汉阳的工业。
我冷笑着说:“好一个天衣无缝的阴谋,本王前些天还真的差点上当了。现在我军只做一件事就够了,全力击杀鲍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