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超的“霆军”突破了太平军的防地向南流窜,江北战局变得紧张起来,由于我的主力全都布置在应山至随州一带,南边的安陆、孝感以及汉阳、汉口目前兵力十分空虚。
大营外的混乱还在持续,我当即命令刘铭传的“铭军”南下追击,毕竟他们已经休整了一天,跑起路来还有一定速度;刘铭传拱手遵命,我对他道:“刘将军,这次追击你的人马一定要给本王盯住了鲍妖,紧紧贴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轻易摆脱。”刘铭传头提起大刀快步离开了。
我转身回到主帅大营,赖文光、呤唎、刘继盛、周竹岐以及一众将官都已在大帐内恭候多时了,刘继盛最先起身开口道:“殿下,我们‘中军统’已经查清楚了,鲍妖的‘霆军’早在三天前南下安陆时就已在应山扎营,他们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今晚他们在我们东营放火吸引注意,然后全军从西面道向南逃走了,应该是蓄谋已久的。”
周国贤杵在一旁道:“殿下,这个鲍妖还真是怪异,区区五千人就敢深入我们的腹地,换作别人肯定不敢进只会退。”
“是啊,”赖文光道,“殿下,鲍妖的勇气确实不,这样一来反倒让咱们陷入了十分被动的境地,鲍妖若是在江北四处流窜会大大牵制住我们的兵力,南岸的妖军就更加有机可图了。”
我头,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道:“鲍超啊鲍超,他这次南下行动也太诡异了,安陆之战他救走王妖好像并非本意而是正好撞上,本王感觉他不像是要配合南岸的湘军的样子,否则他会想办法缠住我们而不是摆脱我们。”
“殿下得有道理,”周竹岐道,“鲍妖和他的‘霆军’无论是装扮上还是行动上感觉都已脱离了湘军,如果他真心想要去解救那王明山,就不会在应山这里耽搁布置了,所以安陆之战鲍超完全是去观望的,他这次南下怕是另有所谋。”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位将领一片哗然,大家陷入了激烈地讨论,我挥挥手示意下面安静后,开口道:“不管鲍妖和他的‘霆军’在这个节骨眼上南下闯到我们这里有何目的,本王都不会再让他离开了,传本王令,全军明早南返孝感,本王要把鲍超夹死在江北!”众将一齐拱手遵命。
散会后我又让刘继盛多派出一些细作到各地打探情报,为的就是找到鲍超南下的真正目的。第二天行军途中消息传来,鲍超的“霆军”连夜南下,绕过了安陆府,居然一路打到了孝感,疏于防备的孝感城被其一举夺下,更为糟糕的是,就在几天前为了给这次江北围歼鲍超的军事行动供应补给线,我特地派人从汉阳运了不少粮食到孝感,现在一股脑全被鲍超夺走了。而刘铭传的“铭军”则气喘吁吁地也追到了孝感城外。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气得咬牙切齿,心里清楚这次江北行动算是下了一步臭棋,现在算是彻头彻尾地被鲍超给耍了;“霆军”得到了孝感城的补给后将更不容易对付。
于是我一整日都愁眉不展,一旁的赖文光见了道:“殿下您不必担心,等咱们赶到孝感城下与刘将军一起围了孝感,鲍妖他就跑不掉了。”
“话虽如此,但孝感城内毕竟有不少物资,长期围困咱们没那些时间,强攻的话那‘霆军’又各个都是虎狼之辈,伤亡怕是免不了了。”我摇摇头道。但转念心里又安慰自己,那鲍超也算是一代名将了,如果能一举把他拿下免除后患就算有所损失也是很值得的。
于是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情,随大军继续南下,刚过安陆府,一个哨探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道:“殿下,那鲍妖只待了半天就弃了孝感城,向南朝着汉口城逃窜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又大吃了一惊,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这个鲍超究竟想要干什么?“刘……刘铭传在哪里?”我赶紧问道。
“回殿下,刘将军已经率部收复了孝感城,现在应该正在城里。”哨探道。
“快,传本王令,去孝感告诉刘铭传,让他赶紧率部跟上鲍妖,不要让鲍妖有什么动作!”我几乎喊了出来,“你快去告诉刘将军,一定要贴住鲍超!”
哨探骑着快马狂奔而去,身边的刘继盛道:“殿下,这下明白了,原来这鲍妖是在图谋汉阳、汉口,他是想趁着我们与南岸妖军纠缠之际夺取武汉啊,好一个阴险的鲍妖!”
赖文光一听,笑着道:“刘宰辅你这回是欠考虑了,那鲍超要是真想打武汉怎会只带区区五千人?就是打下来了也守不住啊!”
“那他为何带这么人深入我们的腹地?”我立即开口问道,现在被鲍超整得头脑一片混乱。
赖文光被我这么一问有些吃惊,过了片刻才开口道:“殿下,弟以为鲍超这次南下人数不多机动性很高,应该是要到什么地方找什么东西吧,达到目的他便会快速逃出咱们的领地。”
赖文光的话让我感觉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连连头,喃喃道:“太有道理了,那是什么东西值得这个鲍超不远万里从襄阳义无反顾一路南下到武汉呢?”
“殿下……”刘继盛突然道,“属下感觉……鲍妖此次前来应该不是为了找东西,而是为一个人!”
“胡林翼!”我和赖文光异口同声。
“霆军”的“鲍膏旗”在汉口城下飘舞开来,大队“霆军”士兵聚集起来,汉口城头的太平军守军见状吓了一跳,赶紧闭上了城门。
就在这时鲍超骑着马缓缓来到阵前,环顾了一周,抬起头瞅了一眼汉口城,道:“离开这里一年多,没想到现在回来已经完全物是人非了,昔日的手下败将如今都爬到头上来了!”
“大帅!要不要攻城?”一旁的部将孙开华问道。
“不急,”鲍超摆摆手道,“这几天跑了这么多路弟兄们都累了,先安营休息吧!”
孙开华拱手道:“遵命!”然后骑着马转身离开了。
另一边的王明山见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鲍四爷啊,您这又是什么意思啊?现在汉口城的长毛可能疏于防备,正是咱们攻城的好机会;你等那刘贼的追兵赶来把咱们夹在城下,到那时可就进退不得了。”
鲍超侧过头来看着王明山,笑着道:“王军门得是,不过汉口城本帅心里有数,对面很快就将树起白旗等着咱们进去。”
王明山听了更是一头雾水,他不便再问,索性回到自己的营帐内倒头睡去,心想看这鲍超究竟要怎么闹腾。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有人在耳边大叫道:“王大人,快醒醒,该出发了!”
王明山揉着眼睛,缓缓走出了营帐,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顿时大吃一惊,汉口城头真的树起了白旗,大批“霆军”正向城内开进;就在这时鲍超骑着马从他身边经过,拍了他一下笑嘻嘻道:“王军门,想什么呢?你没有看错,快收拾东西随本帅进城吧!”
“城王殿下的大军还在北边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而鲍妖和他的霆字妖军现在就在江北汉阳、汉口城外,诸位该怎么办?”林启荣开口道。武昌的府衙内,一众文武官员全都到齐了。
谭体元起身道:“林主将,我和‘新四军’的弟兄们渡江去汉阳守备,您看如何?”
“不行,”林启荣摆摆手道,“‘新四军’目前都已部属完毕了,武昌以南的湘军主力此时还虎视眈眈,现在我们本就兵力不足,谭将军这一个军若是再撤走对南岸战局会十分不利。”
“还是我去吧,”刘秉璋道,“我的两个营虽是机动兵力,但守住汉阳、汉口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我去也不会影响到南岸的布防。”
林启荣头,道:“那就有劳刘将军了,现在鲍妖的妖军在汉江一线,还不知他们的企图,不知刘将军打算增援哪里?”
“这个……”刘秉璋陷入了犹豫,尽管汉阳、汉口一江之隔,但毕竟是两个地方,“霆军”意图不明,刘秉璋又不能分身。
“这样吧,刘将军去守汉阳,汉口城交给我吧!”胡林翼开口道,“汉阳城内有殿下兴办的新式工业,不容有失,所以刘将军还是集中注意力去保住汉阳吧,汉口城就交给我胡某人了。”
见到胡林翼都出来请命了,众人纷纷大惊道:“胡省长,不妥吧……”
胡林翼道:“这有什么?诸位在外拼死拼活,我也不能无动于衷吧,承蒙殿下重用,我胡某人到现在却无尺寸之功,这次去守个汉口也是理所应当。”胡林翼看着众人,微微一笑,继续道:“大家放心,就算真的出了啥事,那鲍超也不敢把我怎样。”
众人都没话,林启荣思索良久考虑到实在没有能撑得住台面的人了,才头同意,开口道:“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既然胡省长愿意前往,那就只能劳驾了。”
当胡林翼站到汉口城头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夜幕渐渐降下,城外的“霆军”也在逐步靠近,只见“霆军”队伍打着白旗慢慢靠近城下,胡林翼立即示意守城的太平军士兵不要开火。
就在汉口的太平军守军都十分诧异之际,胡林翼命令两个手下在城头挂起了早已准备好的白色旗帜,并开口吩咐守城门的士兵道:“传令,开城门!”
“这……”守城兵士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抗命,不过片刻功夫,汉口的城门便缓缓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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