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冷喝,明则睿一身月白色长袍自院外跨入。
说实话,在乍见他的那一刻,初晓也曾被他月白色的清新脱俗所震撼,但一想到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又想到同样一身月白的另一个人,她只觉无趣。
明则睿眼眸顿寒,因她一扫而过不做停留的眼光。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又是什么时候她的眼里开始注意其他的男人?
在他的印象里,她的世界里就只有他一个,怎么不知不觉间,她变化如此之大,他都不曾察觉,或者是不愿意去察觉。
眼眸微微眯起一条危险的缝,明则睿浑身发出煞气,院子里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包括初晓。
莫名其妙的喜怒无常的变态!
初晓在心里低咒一句,表面上却不敢表露,她怕他,很怕他!因为,他不仅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人,还是个很危险的人。
“明则睿,有话直接说!”终是底气不足。
“你擅自离开皇宫,是什么罪该受什么罚,本王不想计较,你自个乖乖去皇宫领了就是。”明则睿眼神冷漠,话语更是极度冰冷。
“哼!”初晓不屑,“只会拿暖玉来要挟我!”
莫名的,那人突然笑了,“我可没有,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初晓气得直瞪眼珠。
暖玉听到他们说自己,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见小姐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她只能干着急。
桑平掩着嘴直笑。
初晓气没地出,冲到桑平面前,“你别得意,你这么嚣张,以后千万不要有事落我手上,不然,我可也很嚣张很无情的哟!”
桑平退后一步,恭敬行礼,眼神却丝毫不带恭敬之意,轻视再明显不过,“桑平小人一个,哪敢有事劳烦夫人,夫人只管伺候好王爷就是!”
说到最后,桑平嘻嘻地笑,那人也是勾起眉眼,笑得意味深长。
初晓警惕退后,“皇宫的事,我自会处理!我累了,各位请回吧!”
“嗯,本王也累了!半个时辰后,本王要喝到你亲自煮的茶。”明则睿悠闲点头,微笑说完提步就走了。
留下初晓在后面,气得鼻子冒烟,也毫无办法。
“小姐……”许久,暖玉才小心走过去。
初晓狠狠跺脚。
半个时辰后,她准时出现在明则睿的书房。
“哦?来啦!”她推门进去,明则睿剑眉微挑,故作一副惊讶样子。
初晓低头不语,她斗不过他,何必平白惹自己生气,他越想气她,她就是越不气,死活都不生气。
恭恭敬敬递上茶,“王爷,喝茶!”
“嗯!”他低首接过,优雅地轻掀杯盖,轻轻抿一口,微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茶的味道。
“不错!”他点头,有赞许之意。他又喝下一口,淡定自若,“许久不曾喝到了,以后每日都给本王煮茶吧!”
初晓吐舌,他说得轻松。
桑平站在一边,却是一惊,因为,爷说每日……
本以为明则睿会为难于她,却不想只是让她奉了茶,就让她回去歇着。
初晓疑惑地离开,总感觉有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后背,烧得她难受。她小心回头,却捉不住可疑人,明则睿低着头认真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文案,丝毫没有将一步三回头的她放在心上。
怀着疑惑,她快步离去,径直去找了秦嬷嬷,几日不见她应该担心她了吧!
见到秦嬷嬷,秦嬷嬷只道她是被歹人所掳,担心得不得了,听说她回来了就像过去看她,可惜王爷吩咐不许打扰。
见她完好无损,还穿着一身从未见过的衣饰,倒也怪好看的,秦嬷嬷高兴得不得了。
那几个小丫头也是围着她转圈,非要她说故事听不可!初晓好容易哄着她们,这才能脱身回去。
她知道,晓院里还守着一个等她的人呢!
刚才,时间仓促,她都没来得及跟暖玉多说话,她肯定现在还在担心,得赶紧回去才是!
当初晓空手一人往回走的时候,在凉亭处她碰到了一个人,年静雅。
远远的,看见她站在她必经的路口张望着,似乎是在等她,她再三踌躇,还是决定走过去。
有些事,再不愿意面对,还是要面对的。
“姐姐!”依旧是天真的笑,依旧是热切的呼唤。
而在现在的初晓眼里,却觉得是那样的讽刺。
静雅见她不说话,多少也猜到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走近,拉住她,“姐姐,对不起!”
初晓没有甩开她,只是冷冰冰地看着她,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脸。
“姐姐,我流产的事,其实是假的。”静雅低下头,她把声音压低,“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
“你娘指使的?还是你见我太受宠,不得不这样做?”初晓冷笑反问。
“不,不是!”静雅摇头,泪已流了下来,她一咬牙,极为艰难地说出实情,“是王爷吩咐的!我也是被逼的,我不得已啊!”
翁……的一下,初晓觉得头脑发晕,脑海里久久回荡着静雅的那句,“是王爷吩咐的!”
那一刻,她相信了!
难怪,明则睿那么笃定此事不是她所为,按照她以前所犯的事,按照明则睿的性子,怎么可能一丝一毫都不怀疑她?
除非,这件事,他了如指掌,又或者这件事根本就是他一手安排。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初晓冷厉地睨着年静雅,“说清楚!”
“姐姐,随我来!”静雅神神秘秘地要将初晓拉进凉亭,初晓甩开她,“就在这说!”现在,她不得不防!
“姐姐!”一声姐姐,静雅淌下泪来,为她的态度,为她现在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
“年家家大业大,富可敌国,试问这样的一个家族,谁人不想拉拢?包括朝廷!可偏偏,年家商业遍及各国,属苍明国与百里国最为多。这两个国家,都想拉拢年家!”
“可是,年家只能选择一个,否则将会两面受压迫。爹,他看好百里国,你猜为什么?”静雅瞧向初晓。
初晓冷哼一句,“一字一句说清楚!”
她的冰冷,只冷得静雅心疼,她捂住胸口,惨笑道:“爹为的只是百里国的太子,只因他看好太子,只因他觉得太子这人值得信任,值得一生追随!”
“那又如何?”初晓禁不住有些好奇这个太子了,按说一个出色的商人,肯定是一切以利益为出发点,他百里国太子竟然单单凭人格魅力,就胜出一切了。
这该是怎样的男子呢?
“如何?”静雅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凄凉,这与她往日里一贯的天真不符合。她道:“可,年家已经将三个女儿都嫁给了明家,嫁到了苍明国,这代表着什么?再说,以实力来说,苍明国也比百里国强。爹的选择是错的!”
“那与你假装流产陷害与我有什么关系?”初晓眼眸顿时冷了,这些厉害关系,从来不是她想要关心的。她关心的只是她一心当作姐妹的人,为什么要出卖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