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不忍心说下去,文豪却残忍地点了头,他一手握住初晓的手,触手间竟发现她手冷得可怕,手心里全是汗,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你说吧,把这个毒的症状和特性都说出来吧!也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车帘突然被撩开,锦铭镇定道。
初晓回首一望,顷刻间锦铭似乎衰老了许多,他脸上还算镇定,而自己早已泪水横流心乱如麻了。
“月断肠,是一种比较奇怪的毒,它下毒的方式很多,可以通过肌肤长时间的接触,或者长时间的嗅到,也可以通过食用方式下毒。中毒者,一个月后会出现一些症状,第一次症状就是如暖玉这样,突然体内剧痛,随即吐血,受不住这痛的人会瞬间晕倒,这疼就像是……”
顾忌什么,又或者不忍心,文豪突然止了话头,初晓与锦铭心里都是一沉,终于明白为何把脉后文豪的脸色会那样凝重。
初晓吸了吸鼻子,“我说罢,我们扛得住!让我们知道她有多痛,我们也好跟她感同身受,这样她就不会孤独了。”
锦铭点头,表示赞同。
闭了闭眼睛,下了狠心,文豪才吐出四个字,“万蚁噬心。”
捂住嘴巴,初晓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的抓了一下,好疼好疼又抚摸不到,泪水无声的落下,她甚至哭不出声音。
锦铭一下子跌坐在马车上,两眼空洞无神,泪水从那坚毅的眼眸中落下,一滴滴。
“若找不到解药,她会日夜受万蚁噬心的折磨,直到一月期满,断肠而死!”咬着牙,文豪还是将所有的话,一次性说完,他又狠狠地在马上加了一鞭。
“到底是谁要害我的暖玉?”那喃喃的低语,艰难地从初晓的喉咙里溢出,“是谁啊?”
“对了!”文豪突然说道:“这月断肠还有一个特点,它有正解药与副解药,若服了正解药,她的毒就算全解了,若是副解药,必须一月服用一次,若是超过时间不服用,她依旧会毒发。”
“一月服用一次,不就是为了牵制她吗?”锦铭警觉地一颤,他将目光看向眸中精光毕现的初晓。
“是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初晓恨得咬牙切齿。若是再相见,她必定要他血债血偿。
在城门外,这辆飞驰的马车被士兵拦下。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把守的士兵将马车围起来,领头的守军态度高傲的凶道:“我们这城里城外,人多车多的,可容不得你们这样横行霸道!马上给我下车,我们要例行检查!”
车上三人,心如乱麻,疼痛难忍,一时间三人都无心说话。
“你们这,这也太大胆了!我们将军问你话,你们竟然敢藐视,全都拿下!”一副官,冲上来就是嚷嚷着。
就连这时,三人也无一人说话。
“拿下,都拿下!”守军的领头将军脸面上挂不住,心下大怒,开口拿人。
“将军且慢!”
一温润如玉的嗓音,在喧闹的人群中破群而出,落入众人耳中,只觉如春风拂面般温暖。
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说话的人身上,那人白衣胜雪,俊逸如仙。领军将领认得这就是经常出入江城的富商古公子,连忙上前去,“请问,古公子有何事?”
“这三位都是我的朋友,他们是来寻我的,所以急了点,还请将军与众位弟兄多多包涵!”古渊手拿折扇,折扇的扇柄上吊着一枚小玉,晶莹剔透煞是好看,他脸色温和,语气恭谦,瞬间征服了那些守军。
“既然是古公子的朋友,马上放行!”领军将领二话不说,马上命人放行,还对初晓等人拱手致歉,“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几位公子见谅!”
“多谢将军,此恩他日必报!”
古渊拱手还礼,视线早已落在面如死灰的初晓身上,他焦急的上前,“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抬了抬泪眼,初晓瞧见古渊就在眼前,心里顿觉有了依靠,强撑起的内心松懈下来,她跳下马车,一下子扑到在古渊怀里,“救救暖玉,救救暖玉!”
如此一举,在喧闹的人群中,顿时掀起一片风波,人们眼睁睁看着马车上一个如瓷娃娃般的少年公子,跳下马车竟如一姑娘一般扑进那俊逸如仙的男子怀里。
头一回见初晓这样的无措与伤心,古渊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不管旁人怎样,他只管搂着初晓,“别怕,有我呢!”
一声声温柔地哄着,直到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下来,他才抱起她,上了马一路飞奔回别院之中。
缓缓停下马,古渊发现怀里的人已经熟睡,看来分开的这短短几刻钟里,她就累得心力交瘁。
温柔地抚摸她满是泪痕的脸,古渊迟迟不肯下马,生怕自己一动,惊了这难得恬静的瞬间。
怀里的人心里有事,终是睡不踏实,嘟囔了几句,猛地睁开眼睛,“暖玉呢?”抬首扫去,正瞧见锦铭抱着暖玉进府。
初晓一把跳下马,跟在后边。
“殿下……”待他们一走,玄轩冷着脸,走上前来。
“暖玉受了伤,我不能不管,你要说的事,稍后再说!”冷冷打断他的话,古渊寒着脸跳下马,将马递给他,“这种时候,我多么希望,你只是玄轩,而不是……”
他止了话语,快步随着刚才女子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床榻上,曾经多么乖巧可爱的女子,现在如一个易碎的娃娃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脸色苍白如纸,唇边鲜红的血迹犹在,触目惊心。
“好疼……”低哑的呢喃,从紧锁眉头的梦中人嘴里吐出,她开始变得躁动不安,手脚不自觉地乱踢乱抓。
初晓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暖玉乖,我们都在呢!”
梦中人似乎听得见些声音,她长长的睫毛闪动了一下,睁开了无神的双眼,盲目地对向一边,低喃道:“小姐……”
“暖玉,”初晓惊喜交加,赶忙过去,“锦铭在边上呢!”她伸手将锦铭拽过去,锦铭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好些了吗?”
暖玉瞧了瞧两人,“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自己好痛,可就是说不出到底哪里痛。”
“没事,你很快就好起来了!”锦铭终是松了脸,坐在床榻旁,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