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袁玄本意用纵横术瓦解石珍的邦交,谁想石珍收下了西京七骏,反而将称帝的罪名推了出去,使得李从陷入困境。无奈只得将办事不力的师聊叙处死,安抚拉拢刘当。稳住了西边的刘当,接下来就是李从要和石珍较量一番,是天下共主余威尚在,还是异军突起的诸侯当道,都看这一战了。
袁玄喘着粗气急急忙忙的向议政殿奔去,他刚刚听闻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李从决定废弃薛小倩与梁元的婚约。
当袁玄进入大殿时,李从,李难,李义,薛小倩,薛观,崔全,陈化,张靖,姚直他们都在。袁玄行礼之后问道:“臣斗胆一问,听闻陛下决定废弃与梁皓的联姻,不知是不是真的。”
李从满不在乎的说:“是的,怎么了?”
袁玄跪下说:“陛下,绝对不可以这么做,那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李从不耐烦的问:“你说什么?”
袁玄说:“我们和梁皓之间关系微妙,如果我们继续安抚他们,那么北方将会持续多年的和平,而不会出现大规模的交战。可是我们的合约有一点是关键,那就是薛小倩和梁元的婚约,如果我们毁弃毁约,那么我们同梁皓之间的合约将成为一纸空文,一旦中原出事,梁皓帅军南下,我们将两面受敌。请陛下三思。”
李从从宝座旁走下来,说:“梁皓在北疆的千里土地,就像一条蛇。每一处城池和关隘都像是一处骨节,随意击断一处,就能将其拦腰截断。他的二十万精锐最多能南下五万,五万人,何足道哉。你再危言耸听,朕就杀了你。”
袁玄几乎哭了出来,说:“陛下万万不可。先前的事我们用师聊叙的命安抚了刘当,但是我们和石珍已经撕破了脸皮,如果开战我们的兵力将集中在东部,那么大云关、烨县、卫县、十字关,乃至中都都将兵力空虚,梁皓的五万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夺取,我们必败无疑啊。”
李义说:“父皇,儿臣以为先生所言极是。”
李从居然怒喝:“住口!”李义只得退后,李从怒不可遏,“袁玄,你居然敢妖言惑众。信不信朕真的杀了你。”
袁玄仰面对李从说:“陛下,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不能意气用事啊。”
李难说:“大哥放心,我可以留在中都,防备梁皓,大哥尽管去东海大战一场。”
袁玄瞪着李难,继续对李从说:“陛下不可啊。”
李从紧紧地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说:“传朕旨意,袁玄鼓动军心,妖言惑众,贬为太中大夫,原职权由崔全、陈化接管。不得朕的旨意,不得踏入议政殿半步。殿前武士。”
几名武士应声而出,李从说:“将袁玄赶出去。”
袁玄不可置信的被武士押了出去。薛小倩满面愧色,李义惋惜之情,李难幸灾乐祸,崔全、陈化战战兢兢,薛观茫然无措。
既然李从的决定已经做出了,圣旨也很快被发出去了,接到这道圣旨的梁皓气的不停的咳嗽,梁元不知所措的在一旁帮梁皓捶背,“父王,不用在意。他李从的表妹虽然漂亮,可是我根本就看不上她,那个丫头傲得很。就算是嫁过来也我们不是一条心,他想怎么样我们奉陪。反正他都已经废弃婚约了,他毁约在先,我们也没有必要守着那个什么合约了,打吧。”梁元边说边扶着梁皓的背。
梁皓看着眼前的萧正灵和纪参,屈良和齐伯升。自从张专身死国灭,他们两个也就投奔了梁皓。
萧正灵说:“主公,李从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我们是不是可以抽调些许兵力偷袭呢。”纪参反对:“不可,北方草原在一年之中属夏秋两季水草最茂盛。夏季人强秋季马壮,我们还要集结又是兵力备边,偷袭很难办到。除非这个月之后,且中原有事,否则对我们将极为不利。”
萧正灵接着说:“那我们不妨制造事端,只要中原有变,我们不久有机会了吗?”
屈良说:“不错,这是眼下最好的一个策略。”
纪参说:“这样最好,主公以为如何?”
梁皓看了看他们二人,“好,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们不仁,是你李从先不义的。萧正灵,你马上去一趟营城,务必要联合石珍,共同谋求中原。”
巨鼎四年八月初十,营城城外的粮仓里,王郃和鲁固刚刚清点了储粮,二人正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喝茶,王郃看着手里的茶碗,说:“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我们和李从之间已经势同水火,这些粮草似乎还是不够啊。”鲁固咽下口中的茶水,说:“这些仅仅只是东郡、定郡和平北郡的,北郡和北关郡的粮食不能调用,不然一定够用的。”
贝生骑着马一路而来,见他们二人正在喝茶,下马上前,“二位,主公召你们回王府,梁皓的使者萧正灵又来了。”二人马上放下茶碗,将账簿交给治粟史,三个人跨上马想着营城方向而去。
营城东海王王府,石珍,石贝,丘狩,李增,王郃,王宪在上位,其他文官和在两侧,萧正灵在他们面前,萧正灵说:“如是说我家主公就是这个意思,两家连兵攻打中都。而且是先入中都者王天下。”
“王天下?”石贝摇着净面纸扇,“这倒是一个好提议。而且我们无论自保还是图谋天下,都要打这一仗。我没有异议。”说着石贝偷偷给了石珍一个眼色。
石珍说:“这次的商会我们没有召见一位将军,这本身就是慎战。所以我觉得还是慎重的好。”
这时王府外传来阵阵的喧哗,石珍点头,章德奉命出去查看。萧正灵说:“东海王何必这么说,我一路上都看见了,贵军在集结,粮草在征集,如果根本就没有备战那这些又如何解释呢?”石珍只是淡淡的一笑,萧正灵接着说:“比起当初,李从的精锐还有十之一二,他的大军还有十之六七,依然有十几万,仅凭你们两家的一己之力是无力制衡他的,除非联手。”
章德进来报告,原来是众位将军知道萧正灵来游说联盟用兵,他们便来请命,一是为了请战,二是抗议如此重大的事为何不请他们来商议。
石珍左看看,右看看,“诸位以为如何?”
沉默片刻后,丘狩说:“只要战事在四五个月内结束,我没有异议。”李增说:“我也是。”王宪用力点头,王郃也不反对,其他人如贝生、黄绪、陈度等人也纷纷赞同。
石珍说:“那好,寡人就此宣布,与朔王联盟,共同废除暴君李从,并承诺——先得中都者,王天下。”
“主公英明——”噗通通跪倒一片。
萧正灵会馆驿了,文武官员们退下了,只剩下了石珍和石贝,石珍猛地咳嗽了几声,恶骂:“包铜也就罢了,怎么连雷长也如此失礼,他们想干什么?”
石贝在一旁,淡淡的说:“大哥有所不知。”石珍扭头看着石贝,“怎么说。”石贝说:“自从我们灭掉了张专,军中的气氛就有所不同了。渐渐的与文官们不和,大有军权独大的气焰。我已有所防备。”
石珍死死的皱着眉头,“尾大不掉!二弟,你一定要记得,好生约束他们,绝对不能有半点股息,拿出你当年处死薛怀恶的勇气来,我护着你。”
石贝领旨告退。悠闲的摇着扇子回府了。
眼看中秋将至,石珍派人去元城请石柯回来,一家团聚。而石贝则一心扑在那张羊皮地图上,安排着兵力,既要防备李从偷袭,又是为即将开战做准备。
石贝终于将这些都准备妥当了,将调兵的印信兵符和文书交给章德,可是刚一抬头,就撞见杨愫那张光彩的脸,石贝横了章德一眼,说:“这些要马上发出去。还有,去王府说一声,中秋当晚我会晚到。”
章德接过兵符和文书,低头趋步飞一样出去了。
杨愫毫不顾忌的坐在石贝的身边,将石贝的头扭了过来,“看着我。”石贝傻笑着,隐约问道淡淡的酒味,石贝明白了。杨愫问:“你有多久没有看过我了?”石贝继续傻笑,杨愫怒目圆瞪,瘪着嘴,“是我好,还是你的那些兵将好?”
石贝说:“那还是你好。”杨愫几乎要哭出来了:“那为什么你都不理我?”石贝说:“天下的形势你是知道的,我不犯人,人欲犯我,我也没有办法。中秋就要到了,我好好陪陪你,等这场战事过去了,我告假陪你半个月,如何?”
杨愫怔怔的望着石贝的眼睛,“你说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