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联军的左右两路大军开始包抄突击,石珍命令彻军出击与之交战。在骑兵的呼喊踩踏,士兵的喊叫嘶吼,双方弓箭穿空的同时,惨烈的肉搏开始了。可是雕翎甲骑的铁鞭之下,联军的骑兵很难与之硬拼,而他们还有配备硬弩,所以在骑兵之间的较量以彻军占尽优势收场,使得整个战场请示对两军很是不利。但是随后而来的联军中军和其他各部军队也杀过来了,战场上的情况顿时逆转,庞大的骑兵阵势和步兵军阵像海潮一半涌上来。彻军上上下下都还没有来得及应对,就被这潮水包围起来了。
石珍猛烈的咳嗽着,林荣和潘企连忙保护石珍撤退,祝光和花艺断后。
见彻军准备后撤,李从马鞭一挥,十几万大军在变换的鼓点的指示下,发起了冲锋。惨烈的厮杀在日落时分才算结束,战场上留下了成千上万的尸体,硝烟和余火到处都是。李从的胡须被夕阳映的血红,“朕终于报了一箭之仇。他们逃到哪里了?”
薛观说:“他们向西去了,是澄郡。”
李从笑道:“真是正中下怀,传令下去,进军澄郡。”
郭布却说:“我们是赢了,但是在战场上我们也战死了不少人,据我的人来报,敌我的死伤大抵相当。这绝不是一个好消息。我们应该在进入澄郡之后等一等后续的辎重。否则我们坚持不了多久。”
李从冷冷的说:“朕知道。”
石珍不停的咳嗽,甚至咳出了血痰。林荣说:“主公,我军……”石珍说:“我知道,损兵折将有两万人?”林荣说:“死八千余,投降近一千,伤者一万一千有余。”石珍说:“两万三千。那敌军呢?”林荣摇头:“大抵相当。这对我军来说极为不利。推入澄郡我们就会陷入困境,如果不能取胜将会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石珍摇头,说:“可是也只有在这里打,才不会危及中都。我们的粮饷如何?”林荣说:“已经改由澄郡山路运来,那里处处都有我们的人把守道路,不会断绝的。”石珍拂拂胸口,“那就不打紧。我们退守澄城。”
林荣:“末将领命。”
澄郡首府澄城,在并阳郡西北,中都西南,芰郡以东,环绕峻岭,少有道路通向外敌,地形崎岖难以攻占。又城池处于河谷之中,澄郡河谷是灿水古道和并阳大泽之间的中转站,每当洪水边冲刷此地,常年在洪涝与旱灾之中饱受潦倒。可是也为之带来大量的洪水淤积,一旦治水得当前途不可限量。
于是彻军退守澄郡首府澄城,分出两万军驻守在城外,其他军力都在城里。可是当他们来到城下的时候,却发现这座城已经年久失修,泥块脱落,砖块残破,护城河里满是淤泥,只有三尺深的一道坑而已,城墙更是只有两丈高,一丈厚,实在是矮小了些。城中的粮食和人口也是少,连中都周围的卫县、丘县、烨县、柏县这四县也比不上。只有城门口上那两个字能证实此地的级别在它们之上。将士们一看,立刻灭了三分士气和骄气,他们马上就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也难以久留。这场仗打成这个样子,他们也不敢在疏忽大意了。
翌日,石珍还在洗漱,林荣等将领一起来叫门,有正大军情来汇报。原来是联军已经围城了,二十万大军将这小小的的澄城围住了东南西三面,现在城里城外的彻军都陷入了二十万联军的合围之中了。
石珍急急忙忙奔南门的城楼而去,还未登上就已经听到隆隆的马蹄声,和呼喊声。石珍登上城楼一看,果然是黑压压的军阵,甲胄映着日光,旌旗呼呼作响,杀气腾腾的。石珍对林荣等将领说:“准备突围,这座城我们守不住的。”
林荣、潘企领命而去,准备夜里突围。花艺,祝光依旧陪在石珍左右,气氛凝重的犹如雷雨之前,闷得透不过气来。
远在几十里之外的一条山路上,公子石崭坐在车里,马车在山路上不断的颠簸,连车厢都已经被颠地松垮垮的,但是石崭依旧嘱咐车夫快些,快些。和石崭一同坐在车里的侍读说:“公子,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冒险了,三爷也不知道,我们就这样逃出城,去前面太危险了。要不我们停住,我去叫些兵士来保着也好。”
石崭带着三分奶气的说:“岂有此理,父王首战失利,吉凶不明,身为人子岂能在富贵屋里享福。如果告知了三叔一定不会让我去找父王,如果你怕死的话,你自己去好了。不用和我一同走。”
侍读无奈,只好闭口不言。心里想着:这大公子今年也只有八岁,却如此的孝顺,如此的胆气敢只身前往战场,将来不是要成为一代明君吧。
马车继续沿着山路向澄郡战场而去,可是他们不知道此时的澄城已经是一个牢笼,石珍和他的十万大军能够逃脱还是未知之数,他们此去已经是羊入虎口了。
话说彻军与李从、郭布联军两军交战,初战不利,石珍领军退入澄郡河谷,退守澄城。可是谁知只过了一夜,联军就已经兵临城下了。石珍决心突围,开始做此准备。
早在天色刚刚黑下来时就将军中的民夫全部放出去,先一步撤到了澄山,并在那里连夜修筑营垒。到了当夜戌时,彻军的军士又分成三批,逐次出城,在城外的部队也悄悄放弃营寨,悄然向北缓行。而在一片雷打的鼾声中,联军对此全然不知。
到二更时分,彻军集结完毕,开始对澄城以北的联军军营发起突然突击。而与此同时,在澄城南门瓮城外,联军大将薛观率领大军正准备深夜攻城。而在稍早的初更时分,袁玄担心三面围城会让石珍逃脱,又怕李从固执,不肯发兵,于是未经请示便动用了军队去城北埋伏。可是等埋伏的军兵到城北时,彻军的民夫已经离去有半个时辰了,在深夜之中又是春天更深露重,精没有人注意到。
当两处的喊杀声响起的时候,熬夜观战的李从和郭布、关休等人完全愣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在城北没有安排啊?”
袁玄顿时喊道:“不好,一定是因为石珍在城北反攻我们,他们要突围!”
李从说:“岂有此理。张靖,姚直,你们马上带三千人去城北,务必先堵住他。朕马山带大军杀到。”还穿着单衣的郭布马山吩咐左右,“取我的盔甲拿来。”关休点头之后,他们马山去取郭布的盔甲。李从也穿戴整齐,一道点兵去了。
而在城北,在雕翎甲骑为首的彻军,兵分四路一路冲杀,很快就冲出了包围,背后留下一片火光和尸体,向着昏黑的澄郡群山而去。
彻军继续向山下突击,李从等人也集结起大军开始追击,而在南门瓮城前,正在攻城的薛观也注意到城北的异动,但是他还是稳住阵脚,继续攻城。李从带军经过南门,将自己的中军交给薛观,让他立刻占领澄城。随后继续向被追击。
为了围堵石珍,李从在追击的路上再次下令,全军追击。因此二十万大军被再次调动起来,立刻投入到追击之中。尚未攻上城头的薛观看着十几万大军从身边蜂拥而过,自言自语道:“驱狼吞虎可以,驱狼吞羊却难。”
薛观继续率军攻城,城里已经没有的大军,但是他们还是动用了冲车撞门和云梯登城,可是城头上的卫兵仍然用弓箭和石块继续抵抗。薛观则指挥弓箭手还击,薛观心里纳闷,他们的主子已经抛弃他们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如此拼命?
攻城还在继续,大门已经松动,士兵还在向虫蚁一样在云梯上向着顶端攀爬,薛观担心李从将自己的中军交给自己,可是连小小的瓮城也打不下来,自己会被李从责备,于是投入全部兵力投入强攻,很快就将瓮城城门撞开,大军一拥而入开始了混战。薛观也举起大刀加入其中。在一番厮杀之后,继续向南门的正门发起强攻。瓮城已失,兵力损失很大,澄城已经无力抵抗了。
薛观亲自在瓮城里指挥冲车撞击城门,而在瓮城外面,云梯上依旧爬满了士兵,不断的被推到在被竖立起来,可是联军始终没有放弃。南门也在薛观的亲自指挥下被撞破了,联军的士兵鱼贯而入,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拿,见房子就烧,转眼间城南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在惨叫,在嘶吼,在哭泣。
等薛观制止住暴行的时候,已经是天亮时分了,城南残砖断瓦,处处浓烟,尸横遍地,哀嚎遍野。薛观目睹如此情景,似乎明白为何那些被自己主子抛弃的兵还要奋力抵抗自己的原因了。
同样惨烈的北面,石珍在率军突围的途中居然中了埋伏,四面八方都是治军和西南军,林荣和潘企拼尽全力也没有冲出去,后面跟上来的祝光和花艺也无法冲进去救石珍,而且联军越来越多,仿佛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源源不断的赶来。
石珍在马背上咳着,“想不到他们还是提早一步,设下了埋伏,如今这局面我们为之奈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