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我如约而至,来到了何大师的小院,他还是坐着葡萄架下盘腿修禅。
我见他闭目噤声,也不好意思打搅,就在一边坐下,玩着手机。
既然何大师说我一个人来就好,猴子他们也就没好意思跟着,倒是沈兰妮那小妮子最近岁末磨缠愈甚,都快达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程度。见我来何大师这里却不叫她,老大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我只得好心安抚,说大概与我上次去酆都城的事情有关,事关何大师的机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她才怏怏的答应了。
大概半小时左右,何大师修禅完毕,一见我来了,就笑着说:“钟南啊,早来了?”
我说:“没有,来了一会儿,见你修禅打坐呢,就没好意思打搅你。怎么样何大师,你的身体都恢复了吗?”
“哪有那么快,上次的事情也就是师傅发现的早,及时伸手,要不然,我也得魂飞魄散,人神具灭。”他说道。
“那么厉害啊,我还以为就您老师傅那么厉害,早把你收拾好了。”我笑着说。
“钟南啊,这次叫你来啊,不为别的,我上次去你们学校的时候就见你神识不稳。大概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又是阴日的生辰,本来就极易招纳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叫你来,我是想传授你一套稳固神识的功法。不知道你愿不愿学?”何大师看着我笑着说道。
“是吗,我也觉得我自己最近的梦特别多,而且极易犯困,是不是就是因为这的缘故?”我说道。
“是的,平常人一般先天充足,是不容易招纳那些东西的,而且还有两肩头顶的三味圣火可以拒绝阴属。而你不同,你是阴日生辰,先天缺损,自然使然。所以我叫你的这套功法就是补足你的先天不足的,你过来。”说着示意我走近些。
他附耳过来,教了我一套行功的功法,还有一套咒语手诀。
手诀倒是好记,倒是咒语不短,不好记忆,我念着咒语,还顺便问道:“何大师,这是道教的咒语吧,您不是佛家弟子吗?”
“红花、青叶、白藕,本来教化世人,都是殊途同归,又哪来的派系门阀,自然哪个管用就用哪个了。”他笑了笑说道。
我心里又默念数遍,心里记住。
他说:“我教你的是金光咒,此金光神咒以修炼道体之心性为主,主张以内炼金光元神护体,降魔卫道!此咒因其用途广泛,法威强大。所以为道门秘咒神咒,其咒暗藏修炼之法。各门派的修法也不尽相同,民间道派也有很多关于此咒的秘法,或用此咒结金光讳为符令;或是运潜金光,内炼成丹;或悟道修真,雷神护卫;或加持法宝,遁地偷天。”
我点头应是,不再多言,就在他边上坐下,开始习练起来。
运行功法很是费时费力,一套功法行完,太阳已经西斜,眼看着就要天黑了。
何大师对我说道:“钟南啊,你是个好孩子,可惜,唉,不说了,你掐着手诀把金光咒再给我念一遍听听,一遍背下,就先回去吧。”
我学着何大师教授我的模样,摆出了一个指诀的姿态,然后心意沉静,默默张口祝曰:“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浩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何大师见我习练自如,就嘱咐我回去之后,多加习练,自可稳固神魂。
我点头道了谢就从他的小院子里出来。
还没到宿舍,就见张昭和猴子朝着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还没到跟前儿,猴子就大叫:“钟南,不得了了,出大事了,你这是去哪儿了啊,我们找你好半天了。”
“哎,你慢点儿说,我去找何大师了,不是临出门跟你们说了么,怎么了这是?什么事啊?”我一见他俩这么急,心里也有点紧张。
“张昭,你说,你条理比我清楚,快说啊。”猴子喘了口气,让张昭说。
“那什么,秦老师传回来的消息,咱们西边工大,昨天晚上有几个孩子玩笔仙,出事了。”张昭说完就不说话了,一直看着我。
“那然后呢?死人了?”我问他。
“没有,挺好的,不是什么恶鬼,就说了几句话就完了。”张昭说道。
“你们这,说半天不和没说一样吗?能来个清楚点儿的么?”我见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一眼的不耐烦。
“医大、器官、死的、大火,昨天晚上他们一起玩的时候遇到的那些个鬼魂说的就这四个词。”张昭好容易才迸出这么一句,却把我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医大、器官、死的、大火,后面三个词,是王怡然消失之前留下的,那么那些个鬼魂怎么也这么说呢?
“等等,这么说,那些个啊,有很多吗?”我问张昭。
张昭点头,说是有很多个,秦老师在工大有个同学当辅导员,专门照顾学生的生活问题。这是今天早上的时候,有个同学说的,那是个小女生,昨天晚上玩完笔仙就做了噩梦,所以因为害怕,第二天一早就告诉了她的辅导老师。
秦老师的同学只当讲故事给她听的,秦老师一知道消息就过来告诉我们了。
于是,我们席地而坐,干脆就在当场开始讨论开了。
“我觉得王怡然和那些个鬼魂说的是一件事。”我先发言。
“那还差个医大呢?王怡然也没说啊?”猴子说道。
“王怡然本身就是医大的学生,自然也不用说,就和我们报自己籍贯一样,只能是你山东,我河北,没有中国山东,中国河北这么说的。”我说完以后,大家静默了一会儿。
他们大概也觉得我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好多是问题就随之而来。
如果我的推论是对的,那么王怡然和那些灵魂说的就是一件事,而且还是一件在医大发生的事,究竟是件什么事呢?那几鬼魂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们是亲历者?应该不会只是路过吧?那么王怡然呢?她也经历过这件事情吗?为什么在她身死魂消的时候还对这件事情念念不忘呢?
我们定在当场,苦思冥想都没有什么结论,没办法,只能去找秦老师。
秦老师正在办公室,见我们几个来了,就走了出来。
我说道:“秦老师,我们几个觉得工大那帮同学玩笔仙遇到的那些说的话和那天我们听王怡然的最后的那几个词,表述的是同一件事,是在我们学校发生的一件事,因为这样,才让王怡然省略了医大这个词。”
秦老师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们学校从王怡然出事就没发生过什么大火啊。这我都是自己查证过的。”
我一听秦老师这么说,也就不再说话。既然秦老师已经查过,那就说明是没有发生过,那么王怡然究竟想向我们讲述怎样的一个故事呢?
“秦老师,那个工大的老师和您熟吗?”张昭问了一句,他一问我就知道他想搞什么了。
“熟啊,她是我高中同学,我们毕业后都选择了留校,平常也时有来往,工大的事,就是我们早上发微信聊天的时候她告诉我的。”秦老师回答。
“那,那您能不能让她领我们跟那帮同学再玩一次,我们好亲身体会一下,啊,主要是采集有力证据。”张昭怕秦老师看出我们想玩笔仙游戏的心思,就这么说了一句。
秦老师看着我们半天没说话,“你们想早点弄清真相是对的,但是不要太贪玩,没听何飞说过吗?玩不好,会死的。”
去找秦老师的结果就是,坚决不让我们接触笔仙游戏,打死都不行,还专门给她那个同学打了电话,说笔仙不好,如何害人。趁还没有出事之前,赶紧让那帮小孩把那些东西处理掉。
我们只好答应她,绝对不碰那东西,然后互相使眼色走掉。
从秦老师那里出来,张昭就蹿来过来,说道:“工大,哥们儿可是有人啊,我表姐就在那儿,学生会主席。我让她想办法,妥妥的。”说完还做了个OK的手势,从口袋里拿出了电话。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在大学里,学生会干部,那也是有一壶的。张昭的表姐说工大那帮同学也不是自己玩,而是好几个大学之间,大家组织了一个灵学会的松散小组织,不定期的组织活动。
张昭那里就求上了,“表姐,表姐,给我们哥几个排个队,我们也想玩玩,啊,我的好表姐。”
最终,他表姐在他的软磨硬泡下迫不得已答应了他的要求。他表姐说自己有个朋友就是这个灵学会的组织者之一,要是下次再有什么活动,她先跟人家说一声。不过先说好,学校是禁制这些东西的,可不能让学校知道了。张昭赶紧说,怎么可能,我们学校查得更严,我们也就是好奇心重,玩玩就好。
既然已经接上头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只好坐等,顺便罗列一些切中要害的问题出来,以期能直接接近事物的本源,还原事情的真相。
没过几天,消息传来了,今天晚上他们就要组织一次招灵会,就是笔仙游戏,蹭着张昭表姐的关系,人家表示可以允许我们观摩。
不管参加也好,观摩也好,只要能近距离的观察一下,就有机会得出结论,这就是我们要求的。于是我们早早吃过晚饭就赶往附近的工大。(未完待续)